看得见摸不着，其实也挺难受的。
白惜年看着看着，眼眶又开始泛红。
人总是贪心的，看不见的时候，觉得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够了，等到看得见了，又想要更多其他。
明明昨天的愿望还是萧向恒今天能再来医院陪他。
可到了今天，再次看见萧向恒的身影，他真的好想要他抱抱自已。
自已明明是个S级alpha，为什么又蠢又虚啊？
不是都说S级alpha比普通alpha聪明，身体素质也更好吗？
为什么他老是生病啊？
“惜年。”
听见萧向恒的声音，白惜年将眼泪压回去，勾着嘴角，露出笑容。
萧向恒：“我下午没什么事，可以一直陪着你。”
白惜年侧头看着萧向恒，哽咽道：“我想要你抱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萧向恒也想将白惜年抱在怀里，但是信息素能穿透隔离服，就算他是个enigma，也无法完全控制住信息素，尤其是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的时候。
萧向恒在探视间的折叠椅上坐下，轻声哄道：“等你出院了，你想抱多久都行。”
萧向恒在白惜年的注视下，将手伸进外套口袋，从中取出了那枚蓝宝石戒指。
“抱歉，惜年。我第一次送人戒指，有点紧张，今天早上忘记把戒指放进戒指盒里了。”
白惜年的视线从萧向恒的脸上挪到萧向恒的指尖。
蓝宝石戒指的戒面闪着透亮的光，瞬间吸引了白惜年的所有注意力。
戒指！萧向恒真的给他买戒指了！
前一秒白惜年还沉浸在喜悦中，后一秒眼泪从眼尾滑落，情绪从开心跌到了难过。
萧向恒不能进来，萧向恒不能亲手给他戴上这枚戒指。
他想要的真的是戒指吗？
为什么他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他想要萧向恒亲手给他戴上那枚戒指。
白惜年左手的无名指微微上抬了些许，看向戒指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已的无名指。
他亲眼看见萧向恒站在他面前，单膝下跪，将那枚蓝宝石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不仅如此，他还看见萧向恒轻握着他的左手，亲吻了他的手背。
“惜年。”萧向恒喊了白惜年一声，白惜年不仅没看他，还对着空气笑了。
“惜年，白惜年！”萧向恒试着拍了拍隔离在他俩之间的玻璃。
发出的声响确实吸引了白惜年的注意，但白惜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疑惑。
“为什么我能看见两个萧向恒啊？”
白惜年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说得很轻，还没拿对讲机，萧向恒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站在右侧的护士小姐姐原本还在嗑CP，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脸色立刻变了。
“白少爷，您刚刚说了什么？”护士小姐姐其实听清楚了，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白惜年看了看站在探视间里的萧向恒，又看了看坐在床沿的萧向恒，再次重复了刚刚的话。
“为什么我能看见两个萧向恒啊？”
眼前的萧向恒笑得特别温柔，和他说话时还会喊他“宝宝”。
白惜年喜欢萧向恒的笑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竟将站在探视间的萧向恒真人抛在了脑后。
白惜年明显就是出现了幻觉。
护士小姐姐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先出去将白少爷的情况向张院长反馈。
张院长得知后，立刻将这事通知了白惜年的家属。
白牧川来的时候，白惜年还在盯着幻象看。
“萧向恒，怎么回事？我弟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出现幻觉了？”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他伤心的话？”
对于白牧川的质问，萧向恒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但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张院长推了推黑框眼镜，开口道：“白少爷这情况肯定不可能是萧总几句话就造成的，白少爷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惊吓或虐待啊？”
白牧川将自已所知道的那些跟张院长一说，张院长立马就看出了问题。
张院长：“我怀疑白少爷可能是得了抑郁症，有些抑郁症患者平常看着挺正常的，但是一旦触发到他的敏感点，就可能忽然发作。”
张院长：“车祸发生后的几个小时，白少爷出现过不能言语不能动的症状，这可能是抑郁症导致的躯体化症状。”
“抑郁症？怎么可能？” 白牧川实在很难把这个病和他那爱玩爱闹爱撒娇的弟弟联系在一起。
萧向恒想起姚瑜诚之前和他说过的话，补充道：“惜年之前出现过短暂的失忆，他好像是想起了一段很可怕的经历，嘴上一直念叨着不要打，不要鞭子，不要蜡烛。抱着哄一会儿，惜年就能恢复正常，但惜年完全不记得前面那会儿发生的事。”
白牧川记得萧向恒之前确实问过他关于鞭子的问题。
他当时还给白惜年打了视频电话，白惜年和他交流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跟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萧向恒又道：“我有个朋友，他是个心理医生，我让他和惜年聊过一次，我的朋友说惜年之前应该是经历过虐待。”
“惜年还记得那些前男友的性格和职业，但关于初恋男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后来让人查过，但对方似乎有意隐藏这一段往事，私家侦探一直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白牧川叹气，“惜年和陆允的那一段，惜年完全没跟家里人提起过。惜年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估计是陆允不让惜年跟家里人说。”
张院长：“精神控制吗？白少爷这么单纯，看着还挺好控制的。”
注意到白牧川的脸色不对，张院长改口道：“这种人渣真是社会的毒瘤。他可真该死啊。”
白牧川：“对，他自杀了，已经死了。我就算想追究也找不到追究的对象了。”
白牧川意识到自已说漏嘴了，提醒道：“张院长，萧总，这事你们就当不知道，可千万别和惜年说。”
“出车祸的时候，陆允救了惜年，惜年这孩子从小就很重情义，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
“嗯，我知道。”萧向恒思考了几秒，问道，“惜年都出现幻觉了，是不是得看心理医生？”
“要不我让我朋友过来给他做个心理疏导？惜年上次和我朋友聊完后状态好了很多。”
白牧川：“好，这事你安排吧。”
白牧川进入探视间，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哥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带欧欧去儿童公园了吗？”
白牧川强颜欢笑道：“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欧欧有安渝陪着，没事。”
白惜年用还在输液的手给哥哥比了个小心心，微笑着道：“我也很想哥哥。”
白牧川仰头强忍着眼泪，他的弟弟笑得多灿烂啊，怎么可能得抑郁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