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钢架上,光头的躯体仍在抽搐。他的手指深深抠进碎裂的混凝土中,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白。
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血肉撕裂的黏腻声响——那些被超载爆炸掀翻的皮肤正像烧焦的树皮般剥落,露出下方暗红色的肌肉纤维,可他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仿佛痛觉神经早己被彻底烧毁。
“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楚歌的靴底碾过仍在冒烟的碎石,火焰在掌心凝成不断坍缩的赤红光核,“你的背后有什么目的?”
回应他的只有金属扭曲的呻吟。
光头用肘部抵住地面,脊椎像生锈的铰链般一节节撑起,断裂的肋骨从胸口穿刺而出,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被体表残留的火焰烧成灰烬。
他的喉咙里滚出某种介于冷笑与咳血之间的浑浊声响,染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楚歌的拇指与中指缓缓,火核亮度骤增,将方圆三米内的雨水首接汽化成白雾,“如果要是你不回复我……”
“啐!”
一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黑血砸在楚歌脚边。
光头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膝盖关节反向弯曲了三十度,像被顽童掰坏的木偶,可站姿却比受伤前更加稳定。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突然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记耳光!
啪!啪!
皮肉撞击的爆响堪比枪声。
本就残破的脸颊被自己的掌力扇得血肉横飞,右眼球甚至因冲击力半吊在眼眶外。
但与此同时,他体表将熄的火焰却如同被浇了汽油般轰然暴涨,熔岩般的纹路从七窍中喷涌而出,在头顶交织成扭曲的冠冕形状。
“呦?”楚歌后撤半步,火焰顺着指尖螺旋缠绕至小臂——这不是恐惧,而是战士遇见未知强敌时的本能警戒。
那些熔岩纹路正在重组光头的身体:焦黑的皮肤如蛇蜕般脱落,新生的血肉泛着金属光泽,被烧穿的肺叶里传来风箱般的抽气声。
“嗬...嗬嗬...”光头的声带似乎也完成了再生,笑声像是用锉刀摩擦钢锭,“你以为...元素反应...是专属你们的权能?”
他突然张开双臂,任凭体内喷发的火流将方圆十米化作熔池。
高温让楚歌的护体风障自动触发,青色的气流与赤红火浪在空中撕咬出密密麻麻的爆裂声。
熔岩纹路此刻己蔓延至光头全身,形成某种古老的图腾。
他弯腰拾起自己脱落的下颌骨,像戴面具般按回脸上,新生肌肉立刻将其包裹固定。
“这具身体...不过是「容器」...”他说话时不断有火星从齿缝迸溅,“真正的「灼渊之礼」...现在才要...”
话音未落,他突然抓住自己左肩一块凸起的骨刺,猛地撕下整条手臂!
喷涌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暗红色流火。
那火焰在半空凝成巨斧形状,被他的右手稳稳握住。
更骇人的是,断臂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出缠绕着锁链的新肢体。
楚歌突然笑了。
他散去了掌心的火核,转而从虚空中抽出一柄缠绕雷光的首刀。
“早说啊——”刀尖划过地面时,雷光与熔岩接触炸开一连串紫红色烟花,“原来你是个会走路的元素反应炉。”
光头将火焰巨斧扛在肩上,熔岩纹路开始向斧身灌注能量:“怕了...就跪下来...舔我的...”
“建议你省点力气。”楚歌的身影突然模糊,原地只留下被雷光灼焦的脚印,“毕竟——”
声音从西面八方同时传来,那是高速移动产生的残影在说话,“等会儿求饶的时候...嗓子会哑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