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息让顾景深的心猛地一跳。他看向林天华："合作的事，给我一天时间考虑。"
林天华意味深长地笑了："好，我等你的答复。不过记住，有些选择只有一次机会。"
ICU病房外，顾景深几乎是跑着赶到。透过玻璃窗，他看见苏晚晚正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
"她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主治医生说，"不过还需要继续观察。"
"我要进去。"
"可以，但不要说太久......"
顾景深已经推门而入。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声响。
"你来了......"苏晚晚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沙哑。
顾景深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苏晚晚勉强笑了笑，"是我自已要跟去的。"
"如果不是我......"
"嘘。"她伸出手指抵在他唇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顾景深哑然。这个女孩总是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最坚定的支持。
"你昏迷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所以，你暂停了对周氏的诉讼？"
顾景深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悦告诉我的。"苏晚晚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他们威胁你了对不对？"
"别担心这些。"顾景深轻抚她的头发，"你好好养伤就行。"
"不行。"苏晚晚挣扎着想坐起来，"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么多证据，不能在这时候放弃。顾远航也已经认罪了，只要......"
"嘘，别激动。"顾景深按住她的肩膀，"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简单把林天华的事说了一遍。苏晚晚听完，眼神更加坚定："所以这才是真相。当年的技术盗窃案背后，居然牵扯到军方的机密项目。"
"但现在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林天华说的是真是假。"顾景深皱眉，"如果他真的代表军方，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
"会不会......"苏晚晚突然想到什么，"Phoenix基金会成立的时间，是不是就在你父亲出事前一个月？"
顾景深点头："你想到什么了？"
"当时周氏刚刚拿到技术，按理说军方应该立刻采取行动。但他们没有，反而等到现在。这说明......"
"说明他们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顾景深接过话，眼神越发深邃，"一个可以让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又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时机。"
"而现在，周氏负面缠身，市值暴跌。如果这时候有人收购......"
"确实是个最好的时机。"顾景深冷笑，"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会查到这么多。"
就在这时，林悦匆匆跑进来："总裁，不好了！周氏突然宣布，要在明天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这么快？"顾景深眉头紧皱。
"不止如此。"林悦递过一份文件，"他们还放出消息，说手上有一份当年的合作协议。上面有顾远方的签名，证明技术是他主动转让给周氏的。"
病房里一片寂静。
"你父亲不可能这么做。"苏晚晚打破沉默，"一定是伪造的。"
"问题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伪造的。"顾景深站起来，走到窗前，"而且就算是伪造的，他们也一定会做得天衣无缝。"
"那就从别的方向查。"苏晚晚强撑着坐起来，"既然是军方的项目，一定会有记录。你不是说，当年的照片上有军方的标记吗？"
顾景深转过身："你的意思是......"
"去查那个标记。"苏晚晚眼睛发亮，"如果能找到是哪个部门的，说不定能顺藤摸瓜......"
"不行！"顾景深断然否决，"太危险了。"
"可这是唯一的机会。"苏晚晚固执地说，"而且你忘了吗？我可是有军方背景的。"
顾景深一愣。是的，苏晚晚的父亲曾经是军工企业的高管。虽然已经退休，但人脉还在。
"让我试试吧。"苏晚晚握住他的手，"我保证不会冒险。"
顾景深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但你必须按我说的做。"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是林天华。
"打扰二位了。"他微笑着走进来，"顾总，时间紧迫，我需要你的答复。"
顾景深下意识挡在病床前："我说过，给我一天时间。"
"恐怕不行了。"林天华的声音依然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周氏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一旦新的董事会成立，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林天华看了眼苏晚晚，"有些人的安全，不是你能保证的。"
病房里的温度骤然降低。顾景深的眼神变得无比锋利："你最好想清楚自已在说什么。"
"呵呵，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林天华不以为意，"好吧，我再给你一个小时考虑。希望到时候，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他转身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别担心。"苏晚晚轻声说，"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
顾景深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是啊，从认识这个女孩开始，她就一直这样无条件地信任自已、支持自已。
"晚晚......"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等这件事结束，我有话要告诉你。"
苏晚晚心跳漏了一拍："什么话？"
"等着吧。"顾景深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现在，我要去会会那些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二十五年前，军方有哪些高层突然离职或者调动。"
放下电话，他又给林悦下了几道命令。等一切安排妥当，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顾总。"林悦欲言又止。
"说。"
"如果......如果真的要妥协，其实也不是不行。现在公司正在上升期，我们完全可以......"
"不。"顾景深打断她，"有些事，必须有个了结。"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查到了？"苏晚晚下意识坐直。
顾景深点头："二十五年前，军方某研究所突然解散。而解散前，最后一个项目就是......"
"固态电池技术。"苏晚晚接过话。
"不止如此。"顾景深打开手机上的一份文件，"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就是林天华。但在项目解散后，他突然消失了。直到三年前，才以Phoenix基金会董事的身份重新出现。"
"所以，他根本不是代表军方！"苏晚晚恍然大悟，"他是在为自已谋划！"
"没错。"顾景深冷笑，"他故意放出消息说是军方背景，就是要让我投鼠忌器。"
"那现在......"
"该我们反击了。"顾景深站起来，"林悦，通知公关部，准备开记者会。"
"现在？"林悦吃惊，"可是......"
"就现在。"顾景深眼神坚定，"是时候让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了。"
他转身看向苏晚晚："相信我。"
苏晚晚笑了："我一直都相信你。"
顾景深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等我回来。"
走出病房，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让周氏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医院的某个角落，一个黑影正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枪，瞄准了病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