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的人正是慧通大师，听到凌屿的那一句“好久不见”他不禁笑了出来，“从你回来，我还一首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你，没想到却是在这里见到了。”
慧通大师话里带着调侃，凌屿提步下来，“好久不见大师还是要这样调笑我吗？”
“自然不是，只是听你师父说你在外面游历的把他都给丢下了才心生好奇，到底是什么美景要你如此留恋。”
诚然，慧通大师这话自凌屿回来他己经听好多人说过了，凌屿淡淡一笑，“去看了师父，只是师父并不想出来，所以便自己先走了。”
慧通大师点点头，“你师父的确是这个性子，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慧通大师不喜欢多管闲事，也并不好奇，但是对于这件事，那又是不一样了，他也算是熟悉凌屿的性子，方才一进乾安宫听说的时候，一下也是不敢相信，非得自己到这里见到凌屿的本尊才肯相信。
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凌屿略微挑眉，“大师觉得呢？”
他没什么好解释的，慧通也该是明白。
“皇命难违，你如今也算是明白了。”慧通大师长叹一口气，那些曾经的惨烈和教训似乎也随之而来。
凌屿神色暗了下去，听见慧通大师说，“你如今肯回来了，应该也是想通了吧。”
“大概吧。”凌屿的回答模棱两可，倒是让慧通脸色一变，只是须臾，他便反应过来这是在什么地方，脸上复又挂起微笑，“方才还没来得及去瞧殿下，和我一起去？”
凌屿点点头，欣然跟上慧通的脚步。
内殿，祝子衿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比前几日都要苍白，呼吸声极重，眉睫微颤，下一刻，睁开了眼睛。
祝子衿的呼吸声变的急促起来，刚从不能呼吸的噩梦中醒来，祝子衿大口呼吸着任何一寸空气，她甚至没有惊醒坐起的力气。
睁眼就是紧闭的帘幕，她忽然松了一口气，梦里的窒息让她后怕的紧，可清醒过来了，浑身上下又开始泛疼。
己经是换药的第六日，可是她己经疼的受不了了。
她刚想开口唤人进来，恰好殿门大开，阵阵脚步声逼近，祝子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殿下？殿下？”棠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祝子衿才睁开眼睛，她微微动了动身躯，被褥间发出的细微声响让帘幕外的人静了下来。
“怎么了？”祝子衿的声音不再灵动，有些哑。
“慧通大师来了，还有世子。”棠溪又问，“殿下可还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把床帘拉开吧。”祝子衿的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可帘幕内的眼神却不再迷蒙。
诚然，这个时候拉开床帘极不合规矩，可这几日祝子衿和凌屿的相处便是如此，所以棠溪并不觉得有什么，凌屿和祝子衿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慧通却是第一次见。
他微微讶异，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见凌屿却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心中疑惑更甚，面上却不显。
在定神去看，床帘就己经被拉开，祝子衿虽然没有坐起来，可在看到慧通的那一刻仍然是微笑着的，“是我失礼了。”
慧通微微摇头，“殿下这几日感觉怎么样？”
祝子衿苦笑着摇头，“还行，就是没有力气。”
说着棠溪就伸进了祝子衿的被褥间，轻轻的把祝子衿的手拿了出来，又从腰间解下一条丝帕，慧通会意，隔着一条丝帕给祝子衿把脉。
凌屿站在一旁，和祝子衿的目光自然的就交汇在了一起。
从陌生到熟悉，祝子衿的目光掺杂着笑意，凌屿的目光也不自觉温和下来。
好像他们本就该这样，没有一个人的目光移开，是忘记了，还是不舍得。
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