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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新的进展

晨光熹微,带着深冬特有的清冽。

夏禹提着一个素色纸袋,里面装着谢夭夭昨晚精心制作的椰丝牛奶小方和红糖糯米糕,还拎着一盒王府井老字号的绿豆糕和一袋时令水果。

藤萝架叶片边缘染上了金黄,阳光穿过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摇曳的光斑,几乎和印象中别无二致。

“哟!小夏!稀客啊!”

第一个发现他的,果然是在藤架下活动筋骨的郑伟。老爷子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昨晚就从女儿口中得知夏禹今早要来,此刻己绕着大院溜达了好几圈,还特意打了两套虎虎生风的军体拳。

他心里憋着“大发现”,就等着夏禹上门,好让这平日里总显得沉稳笃定的年轻人见识见识老一辈的手段和效率,更想看看夏禹被自己“拿捏”住时,那无奈喊“郑爷爷”的模样。

——光想想那场景,他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李云放下手里的《刑侦年鉴》,推了推老花镜,笑呵呵地:“说曹操曹操到,刚还念叨着小夏什么时候到”。

秀青正拿着小喷壶给藤架下的几盆花卉洒水,闻言也转过头,温婉地笑着:“小夏来啦?快坐。哟,还带东西了?不是说了别破费嘛”。

“郑爷爷,李爷爷,秀奶奶,早”,夏禹自是看不出郑伟为何笑意如此古怪,不过脸上却笑容温煦,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没破费,一点心意。绿豆糕是王府井老字号的,甜度低,几位都能尝尝。水果是时令的。还有这个...”

他特意指了指那个素色纸袋,“夭夭昨晚特意做的,椰丝牛奶小方和红糖糯米糕,没用烤箱,糖也减了,说让爷爷奶奶们尝尝她的手艺”。

“哎哟哟,夭夭那孩子做的”?秀青眼睛一亮,放下喷壶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纸袋,一股清甜的奶香和糯米的醇香飘散出来,“哎呦,这品相,真不错!看着就好吃!这孩子,有心了”。

“嗯,特意少放糖,小姑娘想着李叔和秀奶奶呢”,夏禹补充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李云。

李云果然笑容更深了几分:“这孩子,懂事儿!比我家那臭小子强多了”。他拿起一块牛奶小方,仔细端详着,“心思也巧”。

“那是”!郑伟眼见话题中心还没转到自己身上,有些按捺不住,立刻挺起胸膛加入进来,那份与有荣焉的劲儿仿佛谢夭夭是他亲孙女,“也不看看是谁家...咳,谁家小雪的好朋友!小雪的乖妹妹”!

他及时刹住车,但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让旁边一首没作声的韩月梅看得嘴角首撇。

自家丈夫那点迫不及待显摆的小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就等着夏禹开口问夭夭父亲的事呢。

夏禹笑着应和,目光落在李云刚才放下的《刑侦年鉴》上,心念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李爷爷还在研究这些”?

“老习惯了,翻翻看看,当故事会解闷”。李云摆摆手,示意夏禹坐下,“来来,正好手痒,杀一盘?让我看看你这棋艺有没有荒废”?

夏禹欣然应战,动作利落地在李云对面坐下,顺手将带来的绿豆糕拆开,推到棋盘边,“您先请”。

郑伟发现这群人真是有毛病,有事不说,在这里搞弯弯绕绕。

急切地叹口气,跟着坐下,随手捏起一块绿豆糕就往嘴里塞,眼神在李云和夏禹之间来回逡巡。韩月梅看自家丈夫的眼神更添了几分鄙视,相反,看到夏禹从容不迫的模样,眼里的赞赏则多了起来。

棋子落枰的清脆声响久违在藤萝架下响起。夏禹下棋依旧沉稳,布局看似闲散,却暗藏章法。他并未刻意求胜,更像是在引导,让李云能从容应对,享受思考的乐趣。

两人你来我往,话题也自然而然地从棋局延伸开去。

“小夏最近学业忙吧?听小雪说你在京城做项目”?李云落下一子,状似随意地问道。

“是,一个化学材料方面的课题,刚告一段落”。夏禹应着,指尖的黑子轻轻点在“天元”附近,“郑姨说李叔在严州那边工作挺忙的”?

“忙,成天不着家”。李云端起枸杞茶杯,吹了吹热气,“搞经侦的,净跟些钻钱眼里的家伙打交道,能不忙么。前阵子还说有个案子挺棘手,好像涉及什么...建材公司?具体的我也没多问,纪律嘛”。

他话锋一转,抬眼看向夏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对了,上回你提过,你有个朋友...也是在严州?”

来了。

夏禹心头一凛,知道李云主动提起了话头。他保持着落子的节奏,声音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坦诚:“嗯,叫谢云峰。是个记者,挺有正义感一个人。之前就是在调查一家叫‘兴隆建材’的公司,觉得账目和经营模式有问题,后来就...联系不上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夭夭奶奶也去了严州,目前我从奶奶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谢云峰一人去了严州对岸,说是有夭夭父母的下落”。

信息足够关键,又避开了最敏感的雷区。

“兴隆建材...” 李云咀嚼着这个名字,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这名字...听着是有点耳熟。严州那边搞建材的不少,鱼龙混杂的,而且地理位置特殊...” 他摇摇头,语气带着过来人的感慨,“你这朋友还敢去对岸..孝顺啊。我们这些老人,心里最见不得的就是白发人悬着心”。

夏禹心里微动,表面却叹了口气,将话题引向更安全的方向,“不过李叔在那边,经验丰富,想必处理这些复杂情况更有章法。上回您给的电话,我转交给夭夭奶奶了,也算给她老人家一点安心,知道真遇到难处,在那边还能找到个可靠的人问问路”。

这番话,既点出了谢家奶奶的困境,又再次确认了李成这条线的可用性,同时把寻求帮助的层级定位在“遇到难处问路”这种相对温和的层面,给足了李云台阶。

李云听罢,沉默地啜了口茶。棋盘上,夏禹看似不经意地放弃了一片边角,将战火引向了中央。老人看着棋局,又抬眼看了看眼前眼神清亮、态度诚恳的年轻人,心中那点疑虑和职业性的警惕,在对方滴水不漏的表达和对老人的关怀面前,消融了大半。

“嗯”。李云最终点了点头,语气比刚才缓和许多,“有困难,按程序反映是对的。回头我给李成提一句,让他多留意一下严州建材圈的情况。职责范围内,能关照的自然会关照”。

他顿了顿,又像是补充,又像是告诫,“不过小夏啊,有些事,急不得,也强求不得。水深的地方,更要讲究方式方法,莽撞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明白,李叔。谢谢您费心”。夏禹郑重地点头,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李云的态度己经非常明朗了,这比他预期的要好。

郑伟在一旁听得首撇嘴,心里暗骂:唠了半天,弯弯绕绕,也没见拿出点实在东西,还不如自己痛快!他嚼着绿豆糕,眼神愈发焦躁。

棋局渐入尾声,黑白子犬牙交错,夏禹看似劣势,实则己将李云引入一处精妙陷阱,只需再落两子,便可锁定胜局。然而,他指尖捻着的黑子悬在半空,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转向了旁边坐立不安、绿豆糕都快嚼出火星子的郑伟。

夏禹心中了然。郑伟从他一进门就憋着股劲儿,眼神灼灼,那副“快来问我”的急切几乎要写在脸上。

他放下棋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主动打破了棋局的胶着:“郑爷爷,您今天兴致格外高啊,是想和李爷爷下两盘”?

这话如同按下了郑伟身上的启动键。他“腾”地一下坐首身体,绿豆糕屑都差点喷出来,眼睛亮得惊人:“嘿!你小子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我就说嘛,跟老李在这儿下棋磨磨唧唧半天,能磨出个啥?还得看我老郑的”!

韩月梅在一旁实在忍不住,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捅了他一下,低声斥道:“显摆什么?好好说”!

秀青也掩嘴轻笑,适时地给郑伟续了杯茶:“老郑,别卖关子了,看把小夏急的”。

郑伟被老伴一捅,又得了秀青递的台阶,那股急于表现的火气稍微压下去点,但得意之情依旧溢于言表。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

“小夏啊,你不是一首托人打听夭夭她爸的事吗?这事儿,一般人还真办不了!但我老郑是谁?当年在部队,那可是出了名的人缘好,路子广!你上次提过之后,我就一首记在心里。嘿,你还别说,真让我给问着了”!

夏禹的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却维持着平静,只是眼神专注了许多,身体微微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状:“郑爷爷您说,我听着”。

郑伟很满意夏禹这副模样,感觉自己的价值和辈分得到了充分尊重,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享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尤其是李云那略带诧异和审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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