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背锅

穆氏被那人给带偏了,差点就忘了问他今日在宫里发生何事了。

沈重这才将今日在朝中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下朝的时候,永元帝把沈重叫去了御书房,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

“沈世子成亲后倒是越发出息了。”

沈重不明所以,拿不准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从先小太子意外身亡之后,陛下就一直未再册立东宫太子。

以前底下几个皇子年龄小,他一直迟迟未有动作,倒还能说的过去。

可是现在随着几个皇子长大,野心也是逐渐显露出来。

尤其是近两年他们为了那把椅子,私底下更是势同水火,争斗不休。

之前贵妃娘娘为了拉拢武安候府,曾经多次向皇帝吹耳边风,说沈砚仪表堂堂,姿容无双,与公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总之为了让皇帝相信他配的起自已的女儿,那人可算是昧着良心,将他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那种。

好似错过了他,公主就要一辈子嫁不出去似的。

越贵妃在后宫里很受皇帝宠爱,子凭母贵,连带着她所出的三皇子也很得皇帝喜欢。

不过虽然他们母子俩在宫里有无限恩宠,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越贵妃本身出身低微,没有有权势的母族,所以现在三皇子想要争那个位置,就有些被动。

尤其是跟二皇子相比,他明显处于劣势。

正因为如此,所以越贵妃才绞尽脑汁想要利用自已的女儿玉禾公主的亲事为三皇子寻得一个有力的助手。

只不过她的这点心思,怎么逃得过永元帝的眼睛。

皇帝虽然宠她,可是他也不是那种只沉迷情爱的恋爱脑。

平时在一些小事上他会由着她的性子,随她折腾,可是一旦危及到他的切身利益,尤其是涉及到他身后那个位置的事情,他的帝王心性和手段自然就会显露无遗。

当初对于贵妃的这个提议,他也是不置可否。

他那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人摸不清楚状况。

而且前段时间,二皇子因为差事办的好,很受朝中大臣的拥戴。

有好些大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建议皇帝立他为储。

沈重原本觉得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不会让自已的儿子去做驸马。

一来是因为沈砚实在是没什么才能,陛下又是个自傲之人,压根瞧不上他,肯定觉得他配不上公主之尊。

二来恐怕不到万不得已,皇帝也不放心让武安候府与皇室沾亲。

先前他们武安候府可以一直保持中立,不参与到皇子之争中去,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可以让他们动摇的事情。

可是如果沈砚娶了玉禾公主,那他们侯府为了自已的利益,以前保持中立的立场说不定也会因此而动摇。

皇帝自然不想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他怎么能允许自已的肱骨大臣跟自已的儿子是一条心。

而且他生性多疑,本身就对武安侯府心存忌惮,怎么能由着他在自已眼皮底下跟皇子抱团。

所以为了不浪费公主的这桩婚事,他应该会另外属意一个对朝局更有帮助的驸马人选。

但是因为朝中对二皇子的拥护之声越来越高,这才让沈重心下生了担忧。

二皇子本身就又占了嫡子和长子的名义,如今又因为差事办的好,更加令人刮目相看。

以皇帝的尿性,他为了平衡二三之间的争斗,肯定会将天平往三皇子那边倾斜。

所以沈重担心皇帝会同意越贵妃的提议。

而他并不想自已一家人成为皇权之争中的牺牲品,更不想把儿子搅进这些血雨腥风中。

所以他回家跟老太太商量以后,这才火速把跟宋家的亲事提上了日程。

而且为了表明自已的态度,婚事也是办的快准狠。

现在皇帝要来给他穿小鞋,倒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面对皇帝的讽刺,沈重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小儿顽劣,是臣教子无方。”

永元帝见他这副样子,倒是不好发作。

只哼了一声。

当初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沈重急匆匆就给自已的儿子订了一门亲事,关键对方还是出身低微的商户之女,他心里对他确实很是生气。

他的女儿,堂堂金枝玉叶的公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低贱的平民百姓。

就算贵妃没有在他面前哭诉,他心里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他可不就要报仇。

“你倒是认错认得快,爱卿难道就不好奇朕说的是何事吗?”

沈重只觉得陛下如果不把这口气出出来,恐怕自已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既然皇帝已经发威了,索性这次自已变顺着他,让他玩开心就好了。

“臣愚昧,还望陛下明鉴。”

沈重态度诚恳,永元帝即便想发作,可是却半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把脸拉的老长。

长话短说,把沈砚跟范宝玉之间因为赛马的事,无故把比赛的赌约提的那么高,完全是导致了不良之风盛行。

沈重还能怎么办?

子不教父之过。

儿子在外面闯祸了,他这个父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皇帝批评他甚至挖苦他,他都只能受着。

他在外面挨了骂,这心里不舒坦,又不能随便找个人发泄。

最后只能向沈砚发。

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已的儿子呢。

当儿子的为父亲分忧,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个锅他背的一点都不冤。

其实本来他没想当着那么家里那么多人的面发脾气的,可是见着老大那副不成形的样子,他就觉得那股子怒火直冲天灵盖。

更何况,如果他不惩罚惩罚那个臭小子,陛下心里那口气也咽不下去。

思来想去,他只能这样做。

穆氏听了他的解释,迟迟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重见她没反应,还以为她是生气了,于是试探着问道:“夫人?”

“夫君,我觉得你这脾气发的对,只不过做戏就要做全套,为了让皇帝解气,你还应该将咱家老大狠狠打一顿。”

只是把他的零花钱给扣了,这种小事不足以为外人道。

皇帝那口气要是不顺下去,恐怕他会拿着这件事时不时就会出来恶心人,给你穿小鞋。

只有狠狠把人揍一顿,而且还是弄的人尽皆知那种,才能让皇帝觉得出了一口气。

只有这样,这件事才算是过去了。

不然以后只怕看到他们家的人,陛下都会想起来自已的面子被人骚了的事。

穆氏也最烦应付这些事,平时一些世家大族的应酬她推不了,也要去赴宴,到时候她可不想自已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儿媳妇因为这些事受委屈。

沈重听夫人这么说,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夫人,你没诓我吧?”

平日里他要是动家法收拾那个小子,他夫人虽然不会自已出手阻拦,但是铁定会去把老太太请来。

至于事后,更是让他去睡好几天的书房。

这上赶着主动让他修理儿子,还是破天荒头一次碰到。

他可不得问清楚了。

省得会错意,白忙活一场。

“我吃饱了撑的,诓你干嘛。不过打归打,你等明天他们回门之后再打,而且打完之后,还让人把这个事给散布出去,最好是弄的人尽皆知那种。”

沈重见自家夫人笑的贼兮兮的样子,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心中顿时雀跃不已,把人搂在怀里,豁然开朗道:“嗯,夫人,还是你想的周到,娶妻如此,我真是三生有幸。”

“你这嘴是抹了蜜?”穆氏抬手拍了他胳膊一下,嗔道。

眉目之间是化不开的浓浓情意。

沈重突然凑近,在她耳边低声道:“抹没抹,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嗯?”

说完就大手一挥,床帐自然落下来,只能隐约看到两个身影甜蜜交织在一起。

……

沈砚还因为自已以后的财政大权交给了那个女人,而闷闷不乐了一个晚上。

早上,向天过来的时候,就见他垂头丧气坐在榻上发呆,脸色也是臭臭的。

“世子,今日是回门的日子,少夫人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咱们还是早点过去吧!”

沈砚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冷哼道:“我还怕她不成?”

向天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世子也就是死鸭子嘴硬。

真要是当着大家的面,他敢打赌,他铁定屁都不敢放一个。

“世子,你想啊,老爷虽说日后由少夫人管着您的月例,可是这发多发少还不是你们夫妻俩口子的事,只要您把少夫人哄的好好的,那还不是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沈砚倒是忘了,他媳妇手里可是富得流油。

“而且,这比赛的事咱还得指着少夫人那里出钱接济一二呢,您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他的老婆本可不能亏的血本无归啊。

沈砚摆了摆手,受不了他在一旁念叨,瞥了他一眼:“聒噪。”

说完就大步出去了。

大堂内,穆氏正指挥着府里的管家把回门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再仔细清点一遍。

看着门外马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春娘和如意两个人,心里都高兴得不行。

夫人如此重视回门礼,也是出于对少夫人的重视。

穆氏拉着宋淼淼的手亲切地说道:“也不知道你家里人的喜好,所以我就随便都准备了点,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你若是想念家里人了,回去了在那边住个一两夜都是没问题的。”

“不过可不能超过三天啊,不然我可是会想你的。”

宋淼淼甜甜一笑,“谢谢娘,儿媳还等着回来再听娘讲讲您在军中的英勇事迹呢。”

“好,等你回来了,随时想听都可以,到时候可别嫌我老婆子啰嗦就成。”

婆媳两个手拉着手,笑的眉开眼笑的。

沈砚刚进来,就看到她们俩一副母女情深,依依不舍的样子。

被人忽视了,他颇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穆氏这才回头看到他,看他精神不济的样子,斥责道,“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怎么磨磨蹭蹭地现在才来?”

又见他蔫头耷脑的,穆氏都想要抬手给他一巴掌,帮他醒醒神。

宋淼淼见状,适时站出来解围:“娘,现在还早,儿媳也是才刚准备好。”

对上善解人意,温柔如水的儿媳妇,穆氏只觉得心旷神怡,脸色立马就是三百六十度大变样,笑吟吟道:“你就少替他打马虎眼儿,这小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就是欠收拾。”

沈砚见他娘在那丫头面前一点都不顾及自已的面子,念念叨叨说个没完,只觉得臊的慌,巴不得赶紧走。

于是打趣道:“请问侯夫人还有何需要指点的?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穆氏抬手就拍了他一巴掌。

最后拉着儿媳妇的手,把人送到了门口,见他们坐上马车走的没影了,她才转身回去。

她吩咐管家道:“待会儿世子回来了,你就把他带到祖宗祠堂那里去跪着,然后找个人意思意思给他几下,不过对外就说他被打的下不来床。”

沈砚哪里知道回家之后还有一顿板子等着他。

此刻,他正想着如何开口问人要钱呢。

宋淼淼昨日让如意下去打听世子出去干什么去了。

如意本身心思就细腻,加上她脑子灵活,拿着春娘做的几盘点心,还有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找向天把话都套出来了。

现在知道那人求于自已,宋淼淼更加觉得有恃无恐,那还不趁机摆谱。

省得叫他以为自已是个软柿子,好拿捏的。

“你肚子好些了没?”

马车上,沈砚憋了半天,才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宋淼淼靠在马车边上,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懒回了一句:“谢夫君关心,已经好多了,就是腿酸的厉害,不想动。”

沈砚哦了一句,就没下文了。

他记得李玉跟他说的,对女人除了哄还有就是要死皮赖脸,只要是能让她高兴的事,都要厚着脸皮去做。

这个时候,什么男人的脸面全都抛在脑后。

想通了这些。

他主动往那边挪了挪,把她的的腿拿起来放在他腿上,用手轻轻给按摩起来。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