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别动!”
“将军!”
啪的一声,陈岩石笑呵呵吃掉了高育良的棋子,毫无悬念的赢下了棋局。
高育良无奈的叹了口气,笑着认输道:“陈老棋艺还是不减当年啊,佩服,佩服。”
陈岩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朗笑道:“呵呵,育良你也进步不少嘛,哎哟,看给我汗水都逼出来了,估计呀以后能赢你的机会不多咯。”
高育良笑笑并未接话,低头将一个个棋子收回铁盒中放好。
陈岩石看了眼厨房中忙碌的三个女人,回过头眼神锐利的盯着高育良问道:
“育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腐败了,司机是个小姑娘也就算了,连秘书也是个漂亮丫头,这不妥妥的腐败官僚嘛。”
高育良却不以为意的笑道:
“哈哈哈,陈老,有您这养老院第二检察院盯着我,我哪敢呀,不过多给年轻人一点机会罢了,现在国家不都提倡干部年轻化嘛。”
“再说了,我那秘书呀还是沙瑞金同志给我推荐的,让我帮忙带带年轻人,锻炼锻炼。”
对贪腐官员嫉恶如仇,脾气倔如顽石的陈岩石,在听到是沙瑞金的安排后立马转变了态度,可笑的双标道:
“哦~~~呵呵,原来是小金子安排的呀,那挺好,是该多给现在的年轻人一点机会,咱们呀都老了,未来的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咯。”
高育良在心中冷笑一声道:“陈岩石啊陈岩石,呵呵,国家秘书管理文件你是只字不提呀,嫉恶如仇演了一辈子包青天,到老了才露出马脚是吧。”
陈岩石被高育良盯得有些发虚,于是赶忙岔开话题问道:“育良,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肯定不是专门来找我下棋的吧。”
高育良笑了笑站起身,背着手走到栅栏边陈岩石精心培养的一排排盆栽前,粗略打量后很快挑中了一盆精美的松柏盆栽说道:
“呵呵呵,当然,帮了你的大忙,我肯定得来你家捞点宝贝回去。”
“陈老你快来看,这株松柏像不像黄山的迎客松,真漂亮呀,我就要这个了。”
陈岩石脸色一变,那盆松柏可是他宝贝中的宝贝,连忙上前挡在高育良面前问道:
“哎?育良,你什么时候帮了我大忙啊,我咋不知道呢,你不给我说清楚的话我可不会给你。”
高育良负手而立神秘一笑道:
“哈哈哈,陈老,那你说说看解决大风厂的事算不算大忙呢,值不值拿你的松柏来换。”
陈岩石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顿时脸色一喜,忙拉着高育良的胳膊往石桌走去,热情的说道:
“你没忘啊育良,快快快,咱们回去坐着说,真要帮我解决了大风厂的事,我的这些宝贝你看上哪个都随你搬走。”
高育良被陈岩石拉到石凳上坐下后扶了扶眼镜,慢悠悠的说道:
“陈老的嘱托我怎么敢忘,只不过前段时间确实太忙了无暇顾及大风厂的事,这不一抽出空来我帮你找到解决办法了。”
“小苏,把东西拿来下。”高育良向厨房方向喊了一声。
“哎!好的高书记。”
正在切菜的苏雨晴连忙放下刀洗了下手,回到客厅从包中取出两份文件送了出去。
坐在小凳上摘菜的米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苏雨晴的背影眼神中腾起一股嫉妒之火。
米彩想起高育良对待苏雨晴和对待她的态度,心中顿时不平衡起来,愤愤不平的想道:
“凭什么苏雨晴一个破司机能被高书记当成秘书一样重用,啥事都要偏袒她些。”
“凭什么高书记对我这个贴身秘书却像个外人一样,连下班都不让我送他回家。”
“苏雨晴她有我漂亮吗!她有我学历高吗!她有我聪明吗!她到底凭什么啊!”
苏雨晴将文件交给高育良后便回去继续忙了,高育良将两份阴阳合同推到了陈岩石面前,耐心讲解道:
“陈老,大风厂的事看似复杂,实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几帮子被钱迷了眼的人围着那价值十个亿的假地皮争来争去,最后都是一场空。”
“这两份合同是当年省国资办给大风厂办理的土地性质变更合同。”
“第一份合同中,大风厂原本的国有土地被省国资办用障眼法变成了挂在他们名下的工业土地,并且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大风厂。”
“先不说省国资办无权变更买卖国有土地,合同上面就连省国资办的公章都没盖,只有个普通的财务章和双方的签字画押,完全是不合法的无效合同。”
“而第二份合同则是省国资办把大风厂的国有土地免费给大风厂使用,将来大风厂若破产或则股权丧失,省国资办有权收回国有地皮。”
“只有第二份合同才盖了省国资办的公章,是合法有效的。”
“两份合同都有蔡成功他爸蔡国华的签字手印,大风厂原来的老板蔡成功我不知道他知不知情,反正他爸肯定清楚一切。”
“但蔡国华早死了,而原来省国资办的负责人早年也调到外省不知所踪,若不是还有存档在,恐怕大家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陈岩石一边听着高育良讲解,一边从胸前的口袋中取出老花眼镜慢慢端详起两份合同。
啪~~~陈岩石将那份假合同砸在桌上,站起身背着手踱步怒声道:
“我就感觉当年这事有鬼,记得当年蔡国华兴高采烈的拿着合同在我面前晃了两眼就不给我看了,还跟我们说他是花大钱才买下来的土地,我看他是花大价钱贿赂省国资办的人给他免费土地用才是。”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蔡成功也不是个好东西,借钱还不上把股权给质押了。”
“现在要按合同来的话大风厂已经无权使用国有土地了,国家想让大风厂搬走就得无条件搬走,蔡成功这一家人真是气死我了。”
忽然陈岩石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高育良急切道:
“等等育良,大风厂的土地是一回事,但还不足以安抚工人们啊,工人持股会的股权丢失问题才是重头,不解决的话工人们依旧会闹事的。”
高育良起身轻拍陈岩石的后背,尽量劝解道:
“陈老,现在大风厂的土地都不值钱了,就算是山水集团拥有大风厂的所有股权又能值几个钱?”
“工人持股会的股权丢了最好,陈老我告诉你,如果工人持股会的股权没丢,山水集团知道大风厂地皮不值钱后万一宣告大风厂破产。”
“在大风厂资不抵债的情况下,工人持股会如果拥有大风厂的股权,也必须掏钱出来跟山水集团一起补偿工厂员工,股权可不是光大家分钱的,风险也是大家共同承担的。”
“我说的不好听点,工人持股会的人掏不出钱来负责,万一找上门来让您老想办法,您难道还要自已拿养老钱出来帮忙吗?”
“所以啊,我劝你别再管这个事了,等文件一公布,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已解决去。”
认真听完后,陈岩石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眼神迷茫无神,陷入了两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