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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的。"说完,大婶便起身前往三大爷家,花了二角钱请他代笔写了一封谅解书。
拿到谅解书后,在大婶的陪同下,老太太离开了刘家,她还需要去钢铁厂那边拿谅解书。
然而,她并没有直接去找杨厂长,而是前往了王建国家。
在杨厂长那里她是有一两个人情可以借力,但她打算把这个关系留着给她的孙子——傻柱使用,等过几年再请杨厂长提拔他到食堂工作,因此她选择了找王家的父亲帮忙,由他出面向厂里索要谅解书。
王建国正忙着在桌子旁做功课,他的父亲在收拾家里的卫生,而母亲则是在一旁的椅子上边听广播边吃着一种酸枣。
这些酸枣是他父亲拜托出差去云南的同事特意带来的,自从来孕期,王母就被父亲照顾得无微不至,不允许她干重活,成天吃零食、听广播或是看书,脸上也逐渐显现出圆润的光泽。
见儿子咬了一颗,瞬间扭曲的表情惹得王母忍俊不禁。"不喜欢就别强吃嘛。"
“妈妈,在家吗?是我,老太太。"门外传来了那位老人的声音。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无论是王母还是王建国的神色都变得不太自然。
当初他们家的人被打进了医院时,这位老夫人就是其中一个强硬要求他们家签谅解书的人之一,尽管起初出于敬老的道德准则对她颇有尊重,但自此之后王家所有人都开始对她产生了反感。
“老太太,找我们家建国什么事?”王母语气并不好地问道。
“老身子找你家人有些事情,小建国啊,给老身子倒一杯水来。"老太太看到王建国就在屋里,依然摆出了老者的权威。
“你这人真是的。"王建国白了一眼,置若罔闻。
老太太意识到自已的目的需要依赖于别人的合作,她强压怒气,堆上笑容向王建国的父亲请求。
“兴国啊,今天老身子有件事相求。"
“是什么事呀老太太?我这边还忙着呢。"王建国家的父亲一面擦着地板一面随口回答。
“家里的一切活都是女人们的职责,怎么今天换成了你来做呢?你看,连秀芸都没替你着想。"那聋老太太见到王母方才对她冷言冷语,于是趁机挑唆道。
“我的家事凭什么你来说三道四?”王建国上辈子不知看过多少家庭肥皂剧,这位老太这点伎俩,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我儿子说得对!媳妇怀着孕,偶尔做点活有什么不对?凭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我看你没什么事,不如快回去,我们这儿要开饭了,也没为你准备。"一边说,一边就推着老太太往门外走去。
“老太太啊,这该如何是好!”一位大妈一脸忧虑地看着那被赶出门的老太太。
“是我自已的失误。"她懊悔之前跑去给人挑拨离间,现在反被人家毫不客气地驱赶出来,就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机会说。
次日清晨,傻柱早早起床,他需要为轧钢厂的工人们准备早餐,因而总是早起的习惯。
正准备出门上班时,有人唤住了他。
“柱子,等等你一下。"
傻柱回头一瞧,“奶奶,您怎么来了?”
“你得背上我去轧钢厂,我要去找杨厂长。"
“这有啥急的呢。"
“急着不行啊,过两天你大伯要受审判了,那时即使有求情信也是来不及的。"因此,傻柱背着老太太赶往了轧钢厂,顶着一头的汗水来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傻柱你怎么来了?找杨厂长什么事?”秘书正在整理杨厂长的办公室,杨厂长此时还未到达。
“不是我找他,是老太太想找他办事。"
这时林秘书才注意到了背后站着的聋老太太,原来傻柱把她遮挡在后面。
“老太太您来了!您请坐,请坐,我去给您泡茶。"秘书热情地招呼,他跟杨厂长已有五年之久了,自然认识老太太,每逢她前来,杨厂长都亲自迎接。
“你这个孩子真懂事。"
聋老太太对秘书的态度相当满意。
“老太太您稍坐片刻,等会厂长就来上班了。"
“孩子,你自已忙去吧,这里有傻柱陪着我就可以了。"林秘书为聋老太太奉上了茶水,随即离开办公室继续忙碌。
不多时,一辆轿车驶入了轧钢厂区,杨厂长走下车便碰见了秘书。
“小林,你为什么在这里?”
“杨厂长,是这样的,聋老太太今天来厂里了,现在正等您呢。"
“她有没有说明白来找什么事?”
“她没有具体说。"杨厂长正欲进办公大楼时,后方传来了王父的声音。
“王主任,何事啊?”杨厂长疑惑地问。
通常王父沉默寡言,会议中除非提问不然绝不多言。
并不是王父寡言少语,而是不愿卷入两位厂领导之间的争斗。
即便两领导屡次拉拢他,王父坚持置身度外,专注于工作,时间一长,二位也放弃了争取的心思,只要王父不做妨碍,便任由他去了。
“杨厂长,我们院内发生了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报告。
我们车间的一名焊工,名叫刘庆,前两周因高血压去世……”
王父把事情始末告诉了杨厂长,杨厂长气得几乎要开口骂人了。
“怎么会这样呢?易师傅是我们厂的资深技师,怎能犯下这样的错误?还有贾东旭,已经有多人跟我提及他上班时间偷懒,我看在他父亲老贾的面上一直未追究,现在竟干出这种事!王主任,这件事我清楚了,你尽管放心,我会严肃处理的。"
杨厂长进入办公室,见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聋老太太。
“老太太,您最近身体如何,一切都好吧?”
“还好,我的身子骨硬朗着呢。"
“今天您来找我是有事相商吧?”
“小杨啊,确有一事相求,事关我们小区里的易中海。"
“难道是因为他与贾家合谋占用公物的事情?”
聋老太太点了点头,“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小易和贾家的母子都被公安局拘留了,很快就会宣判。
小易在厂里兢兢业业工作多年,这次一时糊涂了,能否请您替他写一份求情信呢?”
“还有贾家的事。"旁边的傻柱补了一句,这些都是秦淮茹让他昨晚讲的。
他自已其实对贾东旭的事情并无多大的意愿介入,毕竟贾东旭入狱后,自已的机会更大。
但经不住秦淮茹再三央求,只好开口。
杨厂长不满地看了一眼傻柱,自已正在同老太太讲话,他插什么嘴。
“傻柱,不是说过让你早上就到食堂帮忙的嘛?怎么还在这?赶紧去工作吧!”
傻柱看向聋老太太,她点头示意,随后傻柱便离开了杨厂长的办公室,前往食堂。
“老太太,不是我不愿给您这脸面,实在是此事性质严重,这涉及到 ** 公有财产的问题,搞不好是要面临牢狱之灾的!”
“这一点我明白,但小易只是头脑发热,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这一次。"
杨厂长沉思片刻,心想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宜轻易处理,若放任不管,日后自已的权威必将受损;然而面对聋老太太的请求,考虑到过去她曾对自已的支持,他又不忍拒绝。
经过一番考量,杨厂长终于开口:“老太太,您提出的请求我答应您,但我要明确告知,我只能代表轧钢厂出面提交谅解书,而工厂内部必须对他们给予相应的处罚。"
“这也是应得的惩罚。"
于是当天上午,轧钢厂的广播宣布:
“本厂工人贾东旭、易中海非法占有公家住房,经本厂领导商议决定,给予贾东旭、易中海以下惩处措施。"
“第一条,二人分别受大过处分。
易中海被降职至七级工人,两年之内不得参与技能考核;贾东旭恢复为合同制员工,三年内禁止参加晋级考试。"
“第二条,责令贾东旭缴纳罚款300元,作为对我工厂经济损失的补偿。"
聋老太太收到了那份谅解书,当天傍晚,公安局便释放了三人。
易中海垂头丧气地回到四合院,觉得自已已完全没有颜面再见人。
想到自已曾是轧钢厂的八级工,结果却因故被关进了拘留所,如今四周的人仿佛都在窃笑他。
一回到家,易中海便径直倒在了床上,连续数日未能安心入睡。
“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肚子饿了吗?想吃些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准备。"
大妈连忙上前关心,并为易中海递上茶水,帮他脱下鞋子。
然而易中海只是摆了摆手,眼下他只想沉睡,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
就在这个时候,贾张氏在家里咆哮不止。
尽管这几天在拘留所,贾张氏非但没瘦,体重反而增长了五斤——当然是因为挨打了,而非吃得好。
初到那里的她误以为这里的规矩同四合院一样温和,结果第一天就被室友打了四次,脸肿得像熟透了的茄子。
直到看守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一旦贾张氏出事,自已可能要负全责,才为她单独腾出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