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律者？”
瓦尔特紧皱着眉头。
对于第二律者的恐怖作为亲历者的他当然知晓。
但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疑惑。
那就是，他的下属是怎么知道第二律者的意识苏醒的。
还有......
第二律者复活了？
难道是奥托？
连他自已都不清楚，他的下属们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眼前的亲信们，瓦尔特的心中不由浮现出一抹怪异感。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你是我们的盟主吗？”
尖锐的声音传来。
瓦尔特随之看去。
“尼克你这是想要......”话音未落，当他看到尼克那张遍布着诡异笑容的脸后，瓦尔特顿时内心一寒，淡蓝色的光辉迅速构建成一把手枪。
随着一声枪响，尼克应声倒地。
“盟主，您这是？”
剩下的亲信神色惊恐地看着瓦尔特。
“朗博·尼克已经不再是朗博·尼克了。”
瓦尔特紧皱着眉头，蹲下身，检查着尼克的身体。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在尼克那诡异的笑容下，他看到了尼克那犹如木偶一样活动的动作。
就如同一个人偶。
“你们知道他最近去哪里了？”
他神情严肃地询问着身后的那群人。
但，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心中顿感不妙，转过头，却发现其他人的脸上都带着那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
“你不是我们的盟主，你不是瓦尔特·乔伊斯。”
“你不是我们的盟主，你不是瓦尔特·乔伊斯。”
明明只有几个字，他们却念叨的磕磕绊绊，但声音却出奇的整齐。
就好像是...在木偶戏中，被表演者控制的人偶一般。
就在这时。
一个怪异的想法渐渐浮现在脑海。
“我不是盟主？我不是瓦尔特·乔伊斯？”
“不，不对，这只是这些家伙的阴谋，他们，想取代我！”
瓦尔特自我催眠着，但眼角的余光却发现了惊骇的一幕。
他的身体......
正在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逐渐变得透明。
他终于无法再保持镇定了。
对于生存的渴望，让他想要动用权能想要自保。
“权能？我有权能吗？”
瓦尔特愣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迷茫。
几分钟后。
逆熵盟主的办公室中。
黑发黑瞳的俊美青年活动了一下筋骨。
“果然不动用言灵的力量就比较麻烦。”
苏安在来到这个时间线后，就把瓦尔特周围的亲信选做了自已的傀儡。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做到取代瓦尔特，但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因为这些人偶还会按照生前的习惯来做事。
这也就导致，他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将这些人偶生前的一切都给彻底磨灭。
他不需要自已的权能里还夹杂着其他人的意识。
“不过逆熵的盟主......”
【完美取代：约阿希姆?诺基安维塔宁。】
他不会当逆熵的盟主。
游戏里的救世主从零开始拯救世界，肯定会有前期的boss。
而逆熵，就是他选择的前期boss。
之所以他要取代逆熵盟主，是因为他看到了齐格飞（苏安）根本不会下死手。
就如同苏安第一次模拟所认为的那样。
灭世也是救世的一种。
天命总部。
“主教，k-423的律者意识苏醒了。”
“嗯？”
奥托闻言眯了眯眼睛。
“琥珀，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自半年前，他对齐格飞还有k-423的监视就被一股力量给阻断。
“奥托大人，这是我们在逆熵的卧底传来的消息。”
“齐格飞投靠逆熵了？”
“并没有，按照卧底的说法，她甚至都没有听过齐格飞的名字。”
“有多少可信度。”
“这是逆熵盟主亲口承认的。”
“呵呵。”奥托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看来，我的老朋友是想开了啊。”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他们吧。”
他如此说道。
虽然不清楚瓦尔特是如何知道k-423身体里的律者意识苏醒的，但是k-423意识苏醒的确在他的计划之中。
瓦尔特去处理更好，刚好不用他费心了。
半个月后。
奥托脸色铁青。
“我的老朋友，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青年淡漠的声音。
“过分？哪里过分了？”
奥托没有回答，而是瞥了一眼琥珀呈上来的报告。
齐格飞·卡斯兰娜战死。
死于，逆熵盟主之手。
k-423在齐格飞拼死护送下逃走。
“奥托，第二律者的恐怖你我皆知，在第二次崩坏过后，我想了很多。”
淡漠的声音传来。
“每次我闭眼时，我都能看到那数千万死去之人的面容。”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可以放下我那可悲的怜悯心，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崩坏，律者，都是人类之敌。”
“在那片被崩坏肆虐的大地上，在我向所有人承诺，无论付出多少代价，继承了乔伊斯之名的我，一定会带领人类战胜崩坏。”
“......”
奥托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椅子上，久违的陷入了沉默。
瓦尔特的变化...太大了。
就好像...他并不是乔伊斯。
但理之律者的力量并不会说谎。
轻轻吐出一口气。
“琥珀，派人保护k-423撤离，帮k-423躲开逆熵的视线。”
计划，朝他预想不到的方向展开了。
瓦尔特·乔伊斯......
“还有，调动潜伏在逆熵的卧底秘密调查瓦尔特，再帮我带一句话给那两位博士：如今的逆熵盟主真的是瓦尔特·乔伊斯吗？”
“遵命。”
奥托微闭着眼睛。
脑海中回忆着自已的这位老朋友的一切。
他对他太了解了。
瓦尔特·乔伊斯，绝对不会变成如今的这样。
刚刚和他对话的人，就像是披着一层瓦尔特·乔伊斯皮的人。
他绝对不是瓦尔特。
绝对不是。
但他潜意识却认为这就是真正的瓦尔特。
这种感觉...太古怪了。
是羽渡尘吗？
不，他敢肯定，没有人对他使用过羽渡尘。
“我的老朋友，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身份，能力，记忆，将一个人的一切全部取代。
甚至，就算认识被取代者的人，觉得他很不对劲。
但他的潜意识里，依旧会认为这就是本人。
正如小琪亚娜一样。
虽然苏安做的事情和齐格飞截然不同，但小琪亚娜就会认为苏安是她的父亲。
甚至记忆里，齐格飞的那张脸，也变成了他的脸。
但是在看到逆熵的盟主顶着和她的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后，却会直接无视一样。
因为在其他人的眼中，逆熵盟主和齐格飞就是两个人。
......
“爸爸。”
小琪亚娜蜷缩在角落里，双眸无神，不久前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爸爸的身影摇摇欲坠，鲜血飞溅到空气中，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丢到远处。
手中紧握着爸爸教给他的配枪，她只能发疯地逃跑着，直到力气完全消散，彻底昏迷。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已微弱的抽泣声。
她抱紧自已的双臂，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温暖，可内心的寒冷却如冰窖般无法驱散。
曾经苏安温柔的笑容、有力的拥抱，此刻都成了最刺痛心灵的回忆。
“想要复仇吗？向那些肮脏的人类复仇！”
“谁，是谁，我看到你了，快给我出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和你拥有着共同的仇人，琪亚娜·卡斯兰娜，你想要复仇吗？”
“复仇...？”
苏安死去的那一幕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心脏却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每一下跳动都伴随着尖锐的痛楚，一股名为愤怒的情感在她的心底熊熊燃烧。
小琪亚娜忽然知道这种情感是什么。
那是...复仇。
“我想！”
“很好，我告诉你杀死你父亲之人的名字，逆熵的盟主，瓦尔特·乔伊斯。”
“我名为西琳， 你可以认我为姐姐。”
“你需要帮我寻找我失去的力量，到时候，我可以复活爸...你的爸爸。”
“复...活？”
“没错，琪亚娜，你难道不想让你的父亲复活吗？”
......
......
几个月后。
天命总部。
“奥托·阿波卡利斯先生，不知道您这个世界是否发生过异常？”
一位面色温和的男人正对着天命主教发问道。
“不知道这位先生能否介绍一下你自已？”
“苏，永世帝国的外交大臣。”
“永世帝国？”
“帝国的威名遍布量子之海的每一个角落。”
量子之海。
奥托微眯着眼睛。
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能否请问苏阁下，这个异常应该如何定义？”
苏一说到异常，他的脑海里，便冒出了自已老朋友的名字。
“超乎你认知的事物。”
“这个世界的确在不久前发生过一件超乎我认知的事情。”
对于量子之海，奥托自已也知之甚少。
“请说。”
“四个月前，逆熵的盟主性格大变。”
“奥托·阿波卡利斯，我已经遇见了至少四千个你，你确定你不是在糊弄我？”
“我敢以卡莲·卡斯兰娜之名起誓。”
逆熵盟主。
苏回想着和奥托的对话，将情况上报给了帝国。
时至今日，他已经行走了至少四千个世界泡了。
浏览过这些世界泡信息的他自然知道，那位名为卡莲·卡斯兰娜的人对这位主教有多重要。
“瓦尔特·乔伊斯。”
终于有消息了吗？
他在心中感叹着。
自女帝上位，到开始探索量子之海，发现其他世界泡，然后叫他寻找那位只知道名讳的国师已经过去了三万多年了。
拥有那位国师身影的世界泡寥寥无几。
但是，凡是有他身影的世界泡，必定会发生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
逆熵总部。
苏安仰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命总部的位置。
“终于要来了吗？也不知道过来的是谁。”
在他的眼前。
无数的时间线错综复杂，编织出一条条支流，最终融汇成一条时间长河。
琪亚娜的未来，已经展现在他的面前。
“把‘齐格飞·卡斯兰娜’给复活成拟似律者，最后又被讨伐了吗？”
他观察着琪亚娜的未来，将手伸进这条时间线里，缓缓活动了一下。
“背负着弑父的仇恨，加入圣芙蕾雅，几年后，圣芙蕾雅被第一律者袭击，全部死亡，想要复活‘齐格飞·卡斯兰娜’却只复活了一个四不像，最终和西琳反目成仇？”
要不这样改？
唯有经历过美好，唯有看见过希望，再次被打入深渊后，才知道这有多么可贵。
算了，难得认得女儿，还是不要叫西琳退场了。
“不知道这位先生找我有何事呢？”
活动了一下四肢的苏安先生心情显然十分不错。
他用言灵稍微影响了自已的性格，直到模拟结束才会恢复，而这部分记忆，也会被他给丢弃。
如此完美的天赋组合，如果再被他自已给影响到，就显得有些过于猪鼻了。
他只是把自已心中的冷漠给放大了一点。
既然决定了塑造一位毁灭世界的魔王，那么......
又何须再犹豫呢？
苏安的对面。
“瓦尔特·乔伊斯？”
苏微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股怪异感涌上心头。
他真的是瓦尔特·乔伊斯？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就是瓦尔特·乔伊斯，但他的自我意识却认为，这并不是那位逆熵盟主。
太怪了。
“你真的是......”
几分钟后。
苏恍恍惚惚地走了出来，在通讯仪上写下了：
“他就是如假包换的瓦尔特·乔伊斯。”
一年后。
走出这个世界泡的苏，正准备再次报告自已没有任何发现，却发现，自已一年前的报告竟然在短短几个小时里，便被他自已给修改。
女帝的投影出现在通讯仪中。
“陛下，我怀疑国师就在......”
“我知道。”
爱莉希雅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世界泡，幽幽叹了一口气，朝着一旁转过身，对着量子之海的某处开口道:
“娑，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