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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唐来电

“哥哥,哥哥……”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有人轻声呼喊着。

大半夜不睡觉的吗?!

好烦啊!又是谁家小孩走丢了?

“哥哥。”声音再度响起。

好烦,好烦!

这里没有哥哥好吗?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死小孩!

“哥哥,那我……走了啦……”孩子低声道,声音渐渐远去。

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随着声音渐渐远去,他想到了那孩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孤独飘荡在世间,唯有黑暗伴其身侧。

“好啦好啦好啦,你家住哪条街门牌号多少?你那不称职的哥哥又叫什么名字?本大爷亲自送你回家!”他翻身坐起,寻找着孩子的身影。

他于暖阳下席地而坐,一袭白衣胜雪,仿若月中谪仙。目光所及之处,一朵白茶花在粗瓷瓶中傲然盛放。他手持墨笔,隔着那朵白茶花,伏案书写,一笔一划,皆落于纸间,尽显专注与宁静。

“喂,你没走呀?你在耍我呢?!”他有些气愤,却没有说出口。

他很自然的做着一件事情,桌上有盘青翠欲滴,香甜可口的葡萄,他从里面摘下一串,隔着桌子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抬起头,眉头紧皱,眼中带着一丝惊慌,像是警觉的小兽:“哥哥,外面有好多人。”

纳尼?外面有人吗?明明十分安静,别想糊弄我,他想。

可是他却很自然而然的说着另一番话:“可能会死,康斯坦丁,你……怕不怕?”

“但是别怕,哥哥在。”

“哥哥,我不怕。只要跟哥哥在一起我就不怕,但是……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这样你就可以冲破束缚,自由自在的。”孩子认真说着。

吃掉……你?为什么呢?虽然你看起来白白胖胖的确实秀色可餐但是我晚上吃了一个汉堡,肚子十分饱已经没有任何食欲。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太孤独了,几千年来只有你与我在一起。”他说着不由心的话语。

突然他站起身来,平静的说着:“可是死亡并不可怕,却让人十分痛苦。在漆黑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摸不着看不到,就像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永无止境徘徊着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让人难以置信,这么霸气绝伦的话,居然会出于他的嘴里。

“哥哥,竖起战旗……那一刻,你会……吃掉我吗?”孩子看着他,澄澈的眼中带着……期待。

见鬼,这是什么“我们相亲相爱的食人族”的话剧桥段吗?这一家的道德真是奇怪啊!

“会的,那时你我会一起登临王座,君临天下!”他缓缓坐下,轻轻点头,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冷冽的霸气。

男孩看着桌子对面的哥哥,端坐身子,拿过水壶从里面倒了一杯水,随后递向他,他茫然抬头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喝了下去。

“哥哥,我要走了,再见。”男孩起身朝着他弯腰作揖。

他想要说“自已不是你哥哥,你认错了。”可是这些话说出却变了意思:“保重,自已注意安全,记住要小心人类,他们不可信任。”

又是些奇奇怪怪的话语,搞得他十分头疼。

就这样在他的目送下,孩子走出门,在背后带上门,听着孩子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忽然他有些害怕,他觉得自已是不是脑子被人抽了,才会让这么小对我孩子孤身一人离去,万一他被拐卖怎么办?万一在外面受了委屈怎么办?万一不小心死在别人手中怎么办?

他如坐针毡,内心中两股思想不停争斗,一个声音说“他不会有事的,就算出事了也是他不自量力”,另一个声音说道“去看看吧,不要让自已心声悔意不然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终于他坐不下去了,再度起身朝着大门跑去,推开房门就看到让他绝望的一幕。

炽热的光照在他的白衣上,不是阳光,是火光。寮天的火焰中,城市在哀嚎,烧焦的人们在火光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附带火焰从天而降,无数盾牌倒在火光中熊熊燃烧,一块巨大的牌匾旋转,翻落在地露出两个字来“白帝”,这一幕如炼狱。

城市的正中央,一根冲天而起的高杆屹立于此,男孩被一柄枪深深钉在顶部,闭上眼,整个城市的火光都在灼烧他。

像极了一场盛大的献祭,试图唤醒沉睡在地狱中的恶魔。

内心深处无尽悲伤与杀意充斥着整个身体,心好痛,痛到难以呼吸,仿佛被刀无数切割着。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因为他犯的错误。

他想起来了,自已好像就是这个男孩的哥哥。

“康斯……坦丁。”

他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男孩仿佛听到了哥哥对我呼唤他用尽全身的力量,闭眼呢喃着:“哥哥……”

白衣似雪的他仿佛听见了男孩的低语,他咆哮着,携带着无尽火光冲天而起瞬间整座城市都被强大的力量覆灭,沉入大地中沦为历史。

他猛然坐起来,在夜晚的月光中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全身都是冷汗,耳旁似有高架轻轨穿过的声音,呼啸而过。

他忽然觉得着声音如此的悦耳,清晰的提醒着他刚刚的梦都是假的,他所在的地方,只是普普通通的尘世。

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的话看着熟悉的面庞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背着他无声落泪心中暗道:“老唐,欢迎回家。”

老唐从床头柜上拿起雪茄,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吐出一圈圈云层。他打开身旁的手机看着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了。

似乎,明明那边现在才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好久没有跟明明联系了。反正自已一时半会也睡不着给他打个电话顺便跟他聊聊自已做的梦。

或许,明明能给自已解读一下吧。

说干就干,老唐打开手机熟练点开通讯录找到路明非的电话点击拨通。

あの日 ホントに失ったものって和だったっけ(那天 真正失去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

とうに忘れてしまったよ(早就已经忘掉了呀)

夕暮れで 二人 少しずつ见えなくなっていって(在黄昏中 两个人 渐渐地消失不见)

……

サヨナラ 会えなくなったって 仆らは歩きがあるから(再见了 即便不能再相见了 我们也有着前行的力量)

君のいない世界だって走るよ いつかの痛みも越えて(就算是没有你的世界 我也会奔跑向前哦 跨越曾经的伤痛)

割れたガラスのかけら 草むらの中 夏の伤口(破碎的玻璃碎片 在草丛之中 那夏日的伤口)

ねぇ 君は今 どこにいるの(呐 你现在 在哪里呢)

澄み切った水も いつしか钝く浊ってしまって(清澈的水 不知不觉也变得浑浊了起来)

いつついたら 仆も 大人になってた(回过神来的时候 我也 已经变成大人了)

……

……

疾风传的片头主题曲响起,老唐听着歌词瞬间陷入沉思。

自已好像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究竟是什么啊?!

…………

“师兄你电话响了。”夏弥听着旋律,张了张小嘴眼中带着小小的惊讶,“师兄,你也听这首歌呀。”

“怎么师妹也喜欢吗?”原本嫣嗒嗒的路明非听出夏弥的弦外之音瞬间来了精神。

“师妹,有空的话我们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促夜长谈。”一把抓住夏弥的手,清澈地眼中满是欣喜。

那灼热的目光看的夏弥心中有些害怕,她急中生智连连说着:“额,师兄电话,电话,先接电话别人等急了。”

趁着路明非分神之际,夏弥悄无声息的抽出手脚底抹灰一溜烟跑到楚子航身旁熟练的抱着他的手臂,感受到隔着衣物传来的温热楚子航直接呆住了,他还是第二次跟刚认识的女生,如此亲密接触过。

恩……如果那个地方在一点会不会触感不一样呢?

看着夏弥趁机溜走路明非顿时失望透顶,一脸悲痛的接起电话。

“喂,老唐,怎么了?”

“明明,你现在在干嘛呢?这么久都没有接通我还以为你在泡妞呢?哈哈哈哈哈。”放荡不羁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路明非摸了摸鼻子,思考着:“怎么可能呢?不过是自已看别人在你情我侬。老唐要是你,估计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摸了摸鼻子,路明非抬眸看向楚子航和夏弥,干净明亮的眼中带着一丝欣慰。

“哈哈哈哈,明明莫开玩笑了。”

“老唐,现在你那边应该是凌晨一两点吧?”路明非回归正题,“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老唐靠着墙沉默了一会儿:“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了。”

“哈哈哈哈,让我听听是什么噩梦能把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唐给吓醒?”路明非大笑几声,调侃着。

“我梦见了一个孩子一直叫我哥哥,但是在梦里的自已却说着不由心的话语,我反抗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到孩子离去,那个我感到心悸想要去寻找孩子却看他被钉在高杆之上…………”

“之后我就被吓醒了。”

老唐说完,电话那头的路明非却陷入沉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唐居然梦到了自已的前身和弟弟康斯坦丁。

良久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声音平淡却带着几分冰冷:“战旗竖立,返回家乡的号角吹响,我们终会在茫茫人海中重逢。”

“待到重逢之日,便是怒火席卷大地之时。沉睡已久的君王会醒来,他们互相依偎,再度君临天下。”

“尘世迎来毁灭,王与王的战斗,唯有死亡!”

“明明,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老唐,没什么,你记住万事有我不用害怕就好了,大胆走你自已的路,若有人敢阻拦我必将手持利刃,杀他个有来无回!”

“明明,我知道了。”老唐鬼使神差的点头轻声答应下来。

两人虽隔千万里,兄弟情义却将他们紧密连接,心与心之间产生奇妙碰撞。

“路明非,走了。”小巫女的朝着他挥了挥手。

而电话那头的老唐回过神来,一听有女孩子的声音就知道路明非这家伙没有说实话,他戏谑道:“明明,去吧,朝着你的爱情奔跑吧!”

根本不给路明非反驳的机会他直接挂断电话,手机丢到一旁,躺在床上想着路明非刚刚的话,心底暖洋洋的。

慢慢的他进入梦乡,嘴角带着笑容,定是做了一个好梦。

……

收起手机,路明非苦笑一声。心里嘀咕着:老唐呀,这一次我们从不会兵戎相见,我也不会再……杀死……你……

“师兄快点呀,你不在来师姐可要生气咯~”布灵布灵的眼睛中夹杂着一丝……得意?

不,准确来说是幸灾乐祸吧。

“来了来了来了!刚刚跟朋友通电话嘛,不要急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滴。”他哼着小曲快步来到他们身旁。

这样的小日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诶,师兄刚刚你跟你朋友聊什么呢?”

夏弥松开楚子航的手,从他身后跑到另一侧丝毫不顾及其他直接抱着手臂,表情严肃,一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模样。

“嘿嘿,想知道呀。”路明非嘿嘿一笑。

“嗯嗯。”夏弥如捣蒜般不停点头,眼中充满了好奇。

看着她内心好奇已经到达顶峰,路明非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夏弥意识到自已被路明非给耍了,气呼呼的招呼他一脚随后再度跑到楚子航另一侧不想看到万恶师兄的嘴脸。

“嘶。”路明非有些吃痛,“师妹,下手这么重呀?那以后师兄有福咯,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夏弥精致脸上爬上一抹羞红,她气的原地直跺脚,越想越气就直接朝着路明非大打出手誓要给他颜色看看。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猫呀?!

就这样两人在前方嘻戏打跳,而楚子航和诺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出声。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是啊。”

“师兄你给我站住我今天一定要打爆你的头!”

“略略略略略,师妹你追不上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暖阳倾洒,四人周身皆被镀上一层金芒。清风徐来,悠悠拂过,绿叶沙沙摇曳,似在低吟浅唱。白云缱绻,于澄澈碧空悠悠飘荡,宛如绵柔的梦,肆意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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