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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日常18

老爷静静地坐在书房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但他却浑然不觉。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那份清单之上。

老爷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缓缓扫过清单上罗列的一项项物品,仔细地与姜宁带过来的那些东西逐一比对。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渐渐发生了变化,就如同晴朗天空突然被乌云遮蔽一般,阴沉得让人感到压抑。

只见老爷紧紧握着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心中正涌动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这股怒火仿佛即将喷薄而出,将整个房间都点燃。

老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位一直以来被自已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大小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去欺负姜宁这位长辈!

老爷深知大小姐自幼便在蜜罐中长大,受尽了万般宠爱。在林府的时候,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只要有最好的东西,必然会第一个送到大小姐面前。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从来没有受到过丝毫委屈。

后来,大小姐到了适婚之龄,又风风光光地嫁入了宋家。那宋家虽说财力雄厚,但到底是后来发家的,在当地家族势力始终不比林家强,所以大小姐算是低嫁的。

林家给了大小姐丰厚无比的嫁妆和充足的底气。在夫家也是过着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按理说,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经历应该造就一个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女子才对。可如今……

想到这里,老爷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大小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过度宠溺而让她迷失了自我吗?

事实上,宋家早在很久以前便已显露出衰败之势。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曾经,宋家凭借着古董生意还能够勉强挤进世家排例,但如今时过境迁,这门营生早已风光不再。无奈之下,宋家只得依靠林府的援助方能勉强度日。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跟随林家一同来到海市,期望能在这里寻得转机。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要想弥补世家之间的差距绝非短短一两年之功。

尤其是宋家在此地毫无根基可言,所有的一切都需从头开始。

自踏入海市那一刻起,宋家的命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操控,其生意状况急转直下,犹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一落千丈且每况愈下。

与此同时,海上市作为一个对外贸易极为发达的城市,各类来自国外的新奇货品源源不断地涌入市场,令人目不暇接。

而林家大小姐呢?做为当家主母她依旧未能改掉昔日挥金如土的恶习。面对这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繁华热闹的都市生活,她更是难以抑制自已的消费欲望,大肆挥霍钱财。

长此以往,宋家的财务状况越发捉襟见肘,最终竟然沦落到不得不动用自已的嫁妆来填补亏空的窘迫境地。

这样前所未有的艰难处境令林清婷这位原本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内心深处充满了深深的不安与恐惧。

眼看着自已的财富如同流水般逝去,她对金钱的渴望也日益变得强烈起来,甚至几近疯狂。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父亲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而特地将她秘密召回府邸。当她踏入府中的那一刻,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父亲面色阴沉地坐在正厅中央的太师椅上,目光凌厉地盯着她,毫不留情地对她的所作所为进行了严厉斥责。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府邸都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你这逆女!竟敢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父亲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指着她大声吼道。

站在父亲面前的大小姐,那张原本娇美动人的面庞此刻变得极为精彩。时而因为羞愧而涨得满脸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时而又因为恼怒而瞬间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很明显,此时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自已行为败露的羞愧,也有面对父亲斥责时的愤怒和不甘。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立于一旁的姜宁缓缓开口说道:“老爷,其实我本来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是大小姐此番行径实在是太过份了,如果今天我们不加以制止的话,那么以后这个家恐怕很难再保持平静安宁了。”

姜宁的话音刚落,老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心中虽然对大小姐的行为感到无比气恼,但同时也担心如果把这件事情闹大,会严重损害到大小姐的名誉和声誉。于是,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老爷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

只见老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已的情绪,然后语气略微缓和地对姜宁说:“小宁啊,这次确实是大小姐做得不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归还所有被她私自调换的物品。而且,作为对你的补偿,我也会额外给你一些赏赐。但这件事情,希望你能够守口如瓶,千万不要对外宣扬出去。”

对于老爷和大小姐后来究竟是怎样私下沟通协商解决这件事情的,姜宁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从经历过这场风波之后,大小姐每次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都会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怨恨和不满。并且常常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在背后恶狠狠地瞪着她,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已心中的怒火。

尽管姜宁心里明白大小姐对她心怀怨念,但她始终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尽量避免与大小姐发生正面冲突。毕竟大小姐过几天就会回来看望老爷夫人,如果关系搞得太僵,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可是随着大小姐越来越过分,她也不能次次忍让。

一日,姜宁外出去小面馆查账,却在回去路上被几个地痞流氓拦住去路。对于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姜宁其实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来应对。

毕竟,虽然自已未曾亲身经历过此类事件,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往昔观看电视以及阅读各类小说时,像这般相似的情节简直数不胜数。所以,姜宁压根就懒得去深究这究竟是谁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

只是每次外出之时,姜宁必然会将那把手枪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不仅如此,她还特意挑选出几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下人伴随左右一同出行。

在姜宁看来,只要对方没有携带枪支,甭管其手持长刀还是棍棒,只管让身边的这些强壮手下冲上前去一顿猛揍便是。

倘若一次不能成功制服对方,那就再接着多打几回。反正以姜宁的财力而言,这点花费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而且,与她一同外出的那些下人们,无论是否遭遇任何棘手的麻烦事儿,待他们返回府邸后,姜宁都会慷慨大方地赏赐一笔不菲的钱作为酬劳。

正因如此,现今在这座府邸之中,每日都有众多下人争先恐后地想要跟随姜宁一同出门办事。以至于那长长的队伍,都已经排到下个月去啦!

看到这几个地痞流氓,姜宁冷笑一声,手伸进包里握住了枪柄。身旁的下人们早已摩拳擦掌,不等流氓们靠近便冲了上去。那几个流氓没想到姜宁身边的人如此勇猛,一时间竟被打得节节败退。

这时,为首的流氓大喊一声:“兄弟们,拼了,不然我们没法向雇主交代!”听到这话,姜宁心中了然,肯定又是大小姐使的坏。她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巨大的响声吓得流氓们一愣神。

姜宁冷声道:“今天我放你们一马,回去告诉背后指使你们的人,再有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流氓们见状,连滚带爬地跑了。

姜宁心里明白,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她决定回家后找老爷好好谈一谈,如果老爷不能妥善处理大小姐的事情,那她也不必再顾念什么情面。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民国时期,一味忍让只会让自已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回到家中,姜宁径直走向老爷的书房。敲开门后,看见老爷正在看账本。“老爷,今日又有人派流氓来对付我,想必您心里清楚是谁所为吧。”姜宁平静地说道。

老爷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毕竟姜宁出门都要选健壮的下人一起的消息早就传遍了。

老爷放下账本,叹了口气,“小宁,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她毕竟也是我的女儿。”

“老爷,我一直敬重您,也感激您带着我和家人来了海市,还保护我们。但大小姐这般三番五次加害于我,若您不能管束,我只能自保。”姜宁目光坚定。

老爷面露难色,正欲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大小姐的声音,“哼,姜宁,你别以为有爹撑腰就了不起。”说着走进屋来。

姜宁直视她,“大小姐,你我本可以相安无事,为何非要苦苦相逼?”大小姐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打姜宁,却被姜宁一把抓住手腕。

“大小姐,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姜宁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开。老爷看着这一幕眉头一簇,知道姜宁心中有气,也没强行留她。

林老爷目光凝重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儿,自已曾经无比宠爱、温顺乖巧的女儿。

然而此刻,她那原本秀丽端庄的面容却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不堪,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到这一幕,林老爷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之情。其实,对于自已的子女以及身边的女人们所使用的心机和手段,他向来都抱有一种宽容甚至默许的态度。

毕竟身处如他们这般庞大且复杂的家族之中,如果一味地心慈手软,恐怕很难生存下去。

因此,无论是她们将那些手段施加于外人,还是用于自家人之间的争斗,林老爷从未过多干涉。

因为他深知,既然选择运用这些谋略,那就必须要有承担失败并被揭穿的觉悟。

可偏偏就是自已的这个女儿,自幼便受尽了老太太和夫人的宠溺,以至于如今已年近三十,即将成为祖母之人,依然如此沉不住气。

但凡遇到一点不顺心之事,所有情绪都会立刻显现在那张娇美的面庞之上,毫无掩饰可言。。

心机和手段实在太过稚嫩,做起事来简直毫无头绪可言,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结果现在可好,居然主动被人抓住了把柄!

瞧她那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林老爷站在一旁气得不怒反笑,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笑了良久,便吩咐下人赶紧去将大夫人请过来,待大夫人匆匆赶来后,林老爷便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并嘱咐大夫人一定要将自家女儿带回去好生教导一番,务必把其中的道理给她讲清楚、说明白。

大夫人听完老爷的叙述,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只见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领着大小姐转身回了房间。房门刚一关上,大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与失望,对着大小姐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可真是我的好闺女啊,你怎能如此鲁莽行事呢?那姜宁即便如今再不济,好歹也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平妻,论辈分那可是你的长辈啊!你就这般毫不顾忌地公然与她作对,岂不是自寻烦恼、自讨苦吃嘛!”

然而,面对母亲的责备,大小姐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还不屑地撇撇嘴反驳道:“娘,您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什么平妻不平妻的,她不过就是个贪图咱们林府荣华富贵的小妾罢了!就算她能暂时得到爹爹的些许庇护又能怎样?说到底,我才是这林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听到这话,大夫人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一声,摇着头说道:“你呀,真是目光短浅,只知道看到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却全然不顾及长远的后果……这姜宁背后或许有着咱们不知道的势力,不然老爷怎会那般护着她。你若是再这样胡来,莫说是姜宁不会放过你,恐怕连老爷都会对你彻底失望。”

大小姐听到这番话之后,尽管内心深处依旧充斥着满满的不甘心,但同时也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丝恐惧。毕竟,她可不是那种愚笨之人,只不过自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众星捧月、事事顺遂的环境之中,以至于所有人都对她百般顺从,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骄纵任性的性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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