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弯弯绕绕的道路,抵达净善宫门口。
驻扎在门口的,神态从始至终没有松懈下来,他们是直属大贤者麾下的,但是人终究是人,一直持续做一件事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所松懈、分心或是走神,应该是走神吧?
就在刚刚,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过。
在人类的视觉系统中,眼球的刷新频率一般在每秒二十四到三十帧之间,而一些经过训练的人可以达到每秒六十帧左右的水平。 而那道人影闪过速度甚至连半帧都不到。
周围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就算有飘落的树叶改变眼前的场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突然闪出一瞬间的人影时,场景变换的感觉会很明显,也会有些膈眼。
那个人看向了和他一起站岗的伙伴,有些警惕和紧张的情绪在眼中流转。
他问道:“你刚刚,有看到过一道人影吗?”
“嗯?什么?人影?”那个伙伴朝周围看了看疑惑的回问道:“哪有人影?”
“嘶~就是,就是刚刚有一道人影闪过,你没看到?刚刚就在那。”他伸出手指向大门前的空地,那里散落了大片的树叶。
那个伙伴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喂,虽然平时你的被迫害妄想症是时而发作,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这样,我去周围察看一番,可以了吧。”说完,他提着长枪就在周围勘察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很遗憾,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你说的什么人影。”
“可是我刚刚……”
“你眼花了。如果真的有人影,还在这大空地上,那么那些落叶怎么一点都没动过。”
“这……”
“行了行了,你去休息吧,找别人来换班。看守净善宫绝不容有失,哪怕是一些意料之外的事,这是大贤者的命令。”
“好吧。看来是昨晚没休息好。”也觉得是自已的问题,就此离开找人来换班了。
镜流走入净善宫内,入眼,便是被囚禁起来的纳西妲,须弥的神明,小吉祥草王。
“呵呵,无知的贤者,囚禁自已的神明,有趣。到也是一群可怜人,自已钻进了死胡同,还不知悔改。算了,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镜流走到囚笼前,看着漂浮在里面的纳西妲说道:“盯了我一路了吧。作为智慧之神,却在渴求知识。哼,知道的越多便了解自已知道的不过只是沧海一粟。你应该清楚,好奇心,会害死猫。”
笼中纳西妲缓缓睁开眼,绿色的瞳孔泛起作为神的光芒。面对眼前人,她可不会像对待自已的子民那样用温柔、自我怀疑的一面。
“人的本心有贪婪的一面,人们渴求知识,许下愿望,希望从中寻找答案。不可否认的是,神其实也一样。”
镜流:“贪婪,确实是智慧生灵的劣根,没人会满足,我也一样。”
“所以神,便是你们的枷锁,冲破枷锁,你知道后果吗?将会有很多的人死去。”
“哼,与我有何相干。这个世界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死人?”
“那是遵循自然的轮回,每分每秒不止死去的人,还有新生的人。”
“你是智慧之神,千百年前提瓦特大陆上的人类和生灵有几何,而他们繁衍至今,你在再清楚不过。历史是一位好老师。”
是啊,千百年前,人类不过是万千生灵中的一种,他们团结,从个体,演变成最初的小部落,发展成小村落,再到大城市,再然后便是现在的国家。而其他的种族呢。人类发展的太快了。
但纳西妲却不这么想:“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不死的特性,足以与天同寿,难道还不满足吗?”纳西妲愤愤道。
“强大的力量?有用吗,我救不了她。你不是也被比你弱小的人类关了起来。”
纳西妲皱眉:“你想,复活!”纳西妲眼里倒映着镜流,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她怎么都没想到镜流想要的居然是【复活】。
“你帮我找寻她的灵魂,其他的不劳你操心。”镜流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纳西妲瞬间洞悉了镜流想要做什么:“你想仿造厄歌莉娅那样创造人类!复活尘之魔神哈艮图斯!这绝对不行!天理不可与之为敌!你这么做会招来天理!”
“天理?天理,天理!又是天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净善宫,周身泛起丝丝黑气,眼前的黑纱隐隐有些消散的迹象:“世界不欢迎我,世界在排斥,世界在阻拦我,一次次剥夺走我身边的人。我只为见她,只为家人,只为回到当初谈笑风生的日子。”
黑纱撕裂,化为雾气荡漾而开,显露出腥红的眼眸:“哈哈哈哈哈,天理?就算是与世界为敌又如何!”
“你疯了!”
“唯有踏过嗔忿火途,悭贪刀途!愚痴血途!斩尽一切阻碍。才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毁灭!”
纳西妲震震的看着那双恐怖的充满杀戮与血腥欲望的红眼:“歪理!顺应天道,这是人之常理!你若要逆天而行,做的越是过分,阻碍便会越大。最后定是背道而驰!”
“顺应天道?呵呵哈哈哈,天道便是这残酷的世界,看着家人在眼前死去,看着好友在眼前化成灰烬,看着昔日的战友磨损记忆连自已是谁都已忘却,自已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看着,这便是天道?顺应天道,便是不顺我心!”
身形爆然移动,如空间折叠一般出现在牢笼之前,泛着冰冷黑气的手犹如同探入豆腐一样穿过牢笼,直指牢笼中纳西妲的咽喉。
巨大的能量涌入,维持囚笼的能量被瞬间耗尽,囚笼内的封印也在能量耗尽后损毁,化作元素消散在空气中。
烟尘弥漫,纳西妲被按在墙上,背后的墙壁已然出现了龟裂,她此时被镜流已恐怖的巨力掐着喉咙,整个人已经喘不上气来。她的双手在拼命地掰开镜流的手掌,让自已稍微好受一些,可即便如此,镜流的手掌却始终纹丝未动。
她紧咬着牙关,艰难地说道:“就算,你,杀了我,权柄之力,也只能回归,草龙的身上,到时候,你也一样,进不去世界树。”
镜流听闻纳西妲的话,手掌一松。纳西妲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然而,还没等她一口气缓上来,镜流的手掌便再次袭来探入了她的腹中。
镜流的声音在纳西妲的耳边响起:“那么,我便用你的草神之心,创造一个没有伤害,没有杀戮,没有利益纠纷,人人和平的,有她存在的世界。”
收回手掌,纳西妲最终无力的栽倒在地,她睁着翠绿的眼眸,瞳孔扩散,逐渐失去高光。
镜流收回看向纳西妲的目光,看向手中,神经一震!
本该有颗神之心在那的,而现在手里,什么也没有!
顿时,空间碎裂,一片接着一片,不同的场景不断交换。
镜流看去,有和纳西妲和谈的,有暴起摧毁须弥的,有彻底堕入魔阴身而无救的,各种各样的场景不断碎裂聚合。
而后回到了最初,纳西妲睁开眼,那绿色的瞳孔泛起作为神的光芒之时。
纳西妲:“三千七百二十一次,你居然没有一点精神被磨损的症状。”
镜流笑了一下:“哼,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