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蓝色的光线穿梭,光芒掠过之处,些许蓝色的光点逸散。
冲出血林,看到了不远处的火光,那一道左右横穿几里的火墙,阻挡了血林的扩张,也阻挡住了他们的逃离的脚步。
“哥,邪眼,不要再用了。老师已经从梦中醒来,为了我们。我不希望你也醒来,独留我一人,辜负老师。”夜兰从夜鸿的背上下来,她不忍的去看自已哥哥的满头白发。在被夜鸿拽起后,夜兰待在夜鸿的背上,看着哥哥最后仅剩的黑发褪为白发时,夜兰也算自我明悟了一些,存疑的种子虽然仍在。
但‘家人’,这两个字,就算是在虚幻无序的梦境里也是不可辜负的存在,哪怕这一切是在做无用功。
底线、良知,这是做为‘人’这个字内涵的根本。
若抛却底线抛却良知,‘人’这个字,就只剩下了用来区分生物种类的作用。
“妹妹你清醒了!”豆大的汗珠从皮肤上滑落,夜鸿强撑着疲惫感,生命的损耗使他难受至极,但还是装出无事的样子扶着夜兰的双肩,上下观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摇摇头,夜兰轻语道:“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不想再让你担心了,无论你是否是真的是哥哥,还是披着哥哥外皮的人,我都不想看见你这样,我……会不好受。”
“没事的妹妹,就当这是一场迟早会结束的梦,梦里的人怎么会真的死呢,转瞬即逝的梦,醒了也不会有多少痛苦,不必顾忌我的感受。”夜鸿欢喜的摸向腰间邪眼:“妹妹,你只需要清楚一点,不管你是否认我的真假,是否认以为我只是披着夜鸿外皮的别人,我都会守护你,保护你。因为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家人了。”
“嗯。”夜兰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那入眼的白发,让夜兰再也没办法去相信自已心底的怀疑。
看了眼身后,夜鸿强撑着身体出声提醒道:“好了,影月司的追兵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得穿过这个火墙。”
运用元素障身,他们很是轻松的穿过了火墙,在逃离不远后,夜鸿与夜兰停下了奔逃的脚步。
“那是凝光吗?”夜兰的眼睛还是很好的,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千岩军最前方的凝光。
“好像是的。他们这是,把愚人众拦下了?发生了什么?”
放眼望去,夜兰看到了大排长龙的货运商队,那些载满货物的马车旁站着全副武装的愚人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还没把等字说完,夜鸿就发现身旁的夜兰消失在了原地:“真不让人省心啊。”说罢也跟了上去。
待到他们摸索到其中一辆马车旁,掀开盖子,这才明了。那里面全是钱币和价值连城的货物。一连几辆都是如此。
“这些都是愚人众用千设行诓骗来的财产,他们要将这些运走。哼,怪不得一个个看的火急火燎显得那么不耐烦。而且还被凝光拦住了。”轻手轻脚将打开的箱子一个个关上,恢复原状。
“妹妹,有情况。”在旁望风的夜鸿压着声音出声提醒夜兰。
二人看去,一个个身着朴素的璃月普通人被愚人众粗暴的拉下马车,推搡着走到最前面,来到潘塔罗涅的身旁。
“他们在拿普通人当人质!”
……
血林中,镜流的脑海里,天转为地,地转为天,在这颠倒的世界里,唯有镜流不移不动,如山岳矗立。
她迈步前行,踏足天空。鱼儿游过脚下,自由翱翔,展露宽广的生存空间,仿佛诠释着这里,才是它们应有的家园。
血液环绕,血之魔神碧血熙凛斯突兀的出现在了镜流的前方,与镜流成相反的重力方向站立。
瞬间镜流拔剑相向,一剑刺来,却从碧血熙凛斯的身上穿行而过,形同虚设。
“这么着急干什么?汝自已都说了,吾不在这,何须如此这般迫不及待。” 碧血熙凛斯来到镜流的身前,抬起玉指点在剑尖上,将冰剑缓缓抬起。
而镜流则是手臂一震,手中被下压的冰剑即刻穿过手指再次正指碧血熙凛斯。手中冰刃被他人随意拨弄这一点,令镜流很是不悦。
就像是极为规整且规律的物品被别人随意拨弄了一下,那不协调感由然而生。更何况是镜流这千百年来磨炼的剑艺。
“还是这般难以相近啊。” 碧血熙凛斯身形反转一百八十度,脚底离开地面,同镜流一样倒吊在空中,然重力完全向着天空。
走在空中,碧血熙凛斯绕着镜流缓慢踱步。她的手臂上裂开一条深可见骨的缝隙,从里面涌出些许飘荡的血丝,那些血丝的顶部逐渐聚拢编织出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镜流。而她面上的双眼却似看风景般望向别处。
“这么热衷于操纵他人思想与认知?”
对于镜流的提问,碧血熙凛斯欣然回答:“那是自然,人类的大脑是很神奇的器官。情感与意识,天马行空的思维结构,就算再来一世也玩不腻。” 碧血熙凛斯并没有张嘴,而空灵之声却在镜流的周身回响。“那么多精彩的故事,吾怎么能错过?吾不过是……”
“不过是在一已私欲,自以为是的以为世间所有有生之物皆有你的意志而生。”镜流不给血之魔神说下去的机会,她话锋一转继续开口:“我不在乎你在想什么,也不在乎你想做什么做了什么。现在,你唯有交出本源,方可死的不那么孤独。我在给你机会。”
血之魔神的听闻此话,想要说下去的话戛然而止:“汝倒是比吾还会想。汝的这番话,吾是否可以认为,汝要将那位身附缔命之种的夜兰置以生死之外,也要将吾杀死。”
“不必激我,我虽有心思虑她的生死,但当将她与你摆在同一个位置上时。很荣幸,你略胜一筹。”
镜流的回答引得碧血熙凛斯一阵嘲讽:“呵呵呵,哈哈哈哈。这么在意吾,吾很高兴。不过,镜流呀镜流,汝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当初汝可是想救所有人的啊。
一已私欲?问世今,谁又何尝不是如此?汝令汝的剑首之名蒙尘。昔日汝战胜吾之信念去哪儿了?死敌~”
“虚望浮名而已,早已如云散尽。死敌。”
“呵呵呵,看看汝现在的样子,汝真的,愿意为了一个目标,而舍弃人性?”
“人性?”镜流嘴里反复念叨这两个字,意味深长。
“亦是锁住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