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舰长存在的另一种可能性？”
大型会议室内，众人皆是有些疑惑，不知道舰长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设想。
坐在爱因斯坦旁边的长光摊开左手，率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暂且不论你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想法，又是怎么做到知晓另一种世界的发展路径的……能否解答一下我们目前最大的疑问，即为什么要将我们聚集起来观看「另一种可能性」？”
虽然她前面说了“暂且不论”，可脸上的好奇之色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舰长微微颔首道：“很多东西并非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道明的，我只能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救赎。
符华靠在座椅上，眼中若有所思。
她知道舰长的目的，是为了挽回逝去的人…那些被遗忘在历史中以及那些久远过去的伙伴。
可观影，和复活这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这有些奇葩甚至不可理喻，但信我一次怎么样……我想拯救的不仅仅是我所遗憾的，还有你们。”
他的目光看向爱因斯坦，“譬如说…乔伊斯。”
爱因斯坦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剑长轻笑一声道：“况且你们不是想确切地知道逐火十三英桀是什么情况吗？如今最为了解的就是芽衣，跟随她的视角去游历往世乐土，这可比我们口述要清楚得多了。”
芽衣侧过头看他，姣好的容颜上有些疑惑。
“我的……视角？”
剑长看着那双氤氲着紫色的眸子，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桌下的手伸了过去，轻轻牵住了她的右手。
虽然芽衣的手上戴着手套，但剑长依旧能从这细密的织物中感受到她手心的温软。
芽衣身体一僵，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别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其他人的视线仿佛都在看着她，让她如芒在背。
右手想要挣脱剑长作怪的手，可几次挣扎无果，反倒是被舰长握的更紧了，芽衣强忍着心头有些酥麻的感觉放弃了尝试。
她嗔怪地看了剑长一眼，眼见舰长表情如常，芽衣只好看向了一侧墙壁上的屏幕，不敢再将视线看向其他人。
剑长微笑道：“爱衣…交给你了。”
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一侧的墙壁上的电子大屏突然闪烁几下，随后仿佛支离破碎了一般，分解成一个个粗糙的像素方块。
而后方块不断拼凑、叠加，逐渐变成了一个绿色包菜头的图案。
一个温柔明亮的声音便从中传出。
“下午好，各位…我是崩坏三首席管理员，爱衣·休伯利安Λ，当然……如今也是观影系统首席管理员，各位可以叫我管理员小姐。”
“喔喔，我见过你，你是休伯利安上的…大爱酱！”
琪亚娜听见这声音，陡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
在跨越终焉前的那段时间，琪亚娜就见过这个名叫爱衣的人出现在舰长身边，而且自然而然地就接过了休伯利安的控制权。
……她好像自称是诞生于「拟似时间晶体」中的生命，说要来帮助舰长脱离繁重的工作，很熟络地就待在了舰长身边。
之后更是时不时地出现在舰长的办公室里。
屏幕上的包菜头晃了晃，爱衣纠正道：“是女主角A！”
小识挠了挠头：“怎么又变成女主角A了？”
“咳咳，好了，闲话可以后叙，自我介绍到此结束。接下来…可是还有一段精彩的旅程在等着各位呢。”
爱衣清了清声音，隔着屏幕，那颗包菜头随之会意地一眨眼，旋即重新消散重组，再次成为了一张巨大的屏幕。
下一刻，黑色的屏幕中缓缓出现了新的光景。
“…………”
肃冷的空间中，唯余一尊王座与冷然坐于其上的白发男人。
“有什么事？”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像是被冻结了五万年的坚冰。
芽衣淡然道：“支配之律者被消灭了。”
“我知道。”
“它的核心消失了，下落不明。”
“……”
芽衣表情格外严肃，“但我今天不是为此而来。”
……
座位上，众人皆是有些愣住了。
特斯拉疑惑地看向芽衣，“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说的够清楚了，支配之律者被消灭后的时间。”
爱因斯坦一贯地沉稳，只不过眉梢也有着些疑惑。
“我又不聋！我的意思是，芽衣说支配之律者的的核心下落不明，可我怎么记得核心当时不是被我们回收了吗？”
“或许…这就是可能性中的一种。”
爱因斯坦若有所思地看着剑长，见他点头后更加肯定了自已的想法。
特斯拉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没有剑长的参与，那颗核心就会丢失…可谁没事敢来偷咱们拿到的核心？！”
“说知道呢，或许我们还没拿到它就飞走了也说不定。”
爱因斯坦耸耸肩，没再理会特斯拉的大惊小怪，接着看了下去。
……
期间芽衣的疑惑在场外的众人看来跨越终焉后已经有了解答，真正让众人提起兴趣的则是接下来的剧情。
屏幕中，芽衣的身形立在台阶下，双眸微眯，神色微冷。
“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这个时代的人类？”
“…………”
“我需要一个回答。就现在。”
“……没问题。现在的你有那个资格。”
“…什么？”
芽衣对他的反应有一瞬间的困惑，她本以为眼前的男人会和往常一样，以冰块的神情说出冰块般的拒绝话语。
男人抬起手，指出一个方向，无光的甬道，自祭祀场一角蜿蜒而出。
那片黑暗的尽头，连接着世界的肇始。
他再次开口。
“寻求答案的资格。”
于是下一秒，屏幕陷入了寂静的黑暗。
于黑暗中，细微的啪嗒声作响，随后声音渐响，仿佛愈发接近末路。
那是芽衣不断前进的脚步声。
她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黑暗始终如墨般笼罩着一切，周围一片漆黑。
似乎这甬道在无限延伸，延伸到了另一个空间。
“……”
无边的黑暗中，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场外的众人眼神都忍不住微变，终于见到了那传说中的人物，那湮灭于历史中的人物。
“……凯文，凯文。”
“你可真爱给人添麻烦呢。”
粉发的少女姿态闲适地坐在宽大的座椅上，一条腿自然地抬高，膝盖轻巧地叠放在另一条腿之上，随性而又不失格调。
她一手放在身前，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唇角微翘，让她看起来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