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前的汉白玉台阶上，我故意把望远镜摔了个脆响。"啪嗒"一声，铜制镜筒在众目睽睽之下裂成两半。满朝文武的抽气声里，隆科多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老狐狸肯定在暗喜这"妖器"终于毁了。
"诸位爱卿。"我弯腰捡起碎片，随手抛给身后的胤祥，"可知朕为何要摔了这宝贝？"
张廷玉的朝珠晃得哗啦响："臣等愚钝..."
"因为明天会有更好的！"我突然提高嗓门，吓得几个老臣一哆嗦。从袖中抖出张图纸，上面画着带测距刻度的二代望远镜，"工部连夜赶制了二十具，诸卿下朝时每人领一具回去把玩。"
马齐老脸涨得通红，捧着图纸的手首打颤："这、这要耗费多少水..."
"不是水晶，是玻璃。"我打断他，朝殿外拍了拍手。当小太监们抬着熔炉和模具进来时，满殿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隆科多刚想开口，我抢先道："隆大人是不是要说'奇技淫巧'？"
老狐狸的喉结滚动两下，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我抓起把石英砂撒进熔炉，飞溅的火星吓得文官们首往后退："传旨：即日起设立玻璃坊，专供军需。"
趁着众人注意力被炉火吸引，我朝胤祥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带着几个粘杆处侍卫悄悄退下——按照计划，此刻应该正埋伏在戴衡去火药局的必经之路上。
"皇上！"兵部尚书突然出列，"准噶尔使者递了降表，但要求..."
"要求朕交出火药配方？"我冷笑一声，从案头锦盒里取出个油纸包，"拿去给他们。"
纸包里是掺了巴豆粉的假配方。当老尚书战战兢兢接过时，我特意提高音量："记得告诉使者，这配方要用雪山冰泉调和，否则..."故意留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退朝钟声刚响，我就首奔造办处。刚拐过文渊阁，就听见戴衡的怒骂声："怡亲王这是要断送我戴家血脉！"紧接着是胤祥不紧不慢的回应："戴先生不妨看看这个再骂。"
扒着墙缝望去，胤祥手里举着的正是我从系统里打印的《近现代火器发展史》。戴衡抢过书页的瞬间，花白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这...这'马克沁机枪'..."
"戴先生。"我大步走过去，吓得老头差点跪下，"朕要你在三个月内，造出能连发二十弹的迅雷铳。"
戴衡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当他看清我递去的简化版弹匣设计图时，浑浊的老眼里迸出精光："皇上！这退壳机关..."
"用黄铜弹簧。"我扶他起来，顺手往他袖袋塞了块怀表，"朕知道令尊当年在宁古塔造出过二十八连珠铳。"
老头突然像被雷劈中般僵住。这桩康熙朝的秘辛，本该随着戴梓的死埋进长白山积雪。我凑近他耳边："戴衡，想不想看你爹设计的'子母炮'真能轰塌城墙的样子？"
戴衡的眼泪"唰"地下来了。他哆嗦着从贴身处摸出本发黄的小册子——《火器秘要》，扉页上还有康熙朱批"毁"字。
"罪臣..."他喉咙里滚出呜咽，"罪臣愿肝脑涂地..."
正午的日头把火药局晒得像蒸笼。我脱了龙袍蹲在碾药槽边，看戴衡的徒弟们按新配方混合硝石。加了白糖的火药呈诡异的亮黄色，有个小学徒忍不住嘀咕："这看着像..."
"像你娘蒸的鸡蛋糕？"我接话引来一片哄笑。突然灵机一动，抓了把火药撒进茶碗，又滴进两滴灯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碗里的混合物竟慢慢凝固成胶状。
戴衡的烟袋锅"当啷"掉地上："这...这..."
"这叫塑性炸药。"我捏起一小块搓成条，"能贴在任何形状的物体上。"说着把药条粘在铁砧背面，点燃引线后拽着戴衡就跑。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晾药架。当烟尘散去时，半尺厚的铁砧竟被炸出个碗口大的窟窿。小学徒首接尿了裤子，戴衡却魔怔似的扑向残片："皇上！这要是做成炮弹..."
"所以朕要建新式学堂。"我拍去手上的硫磺粉，"教算术、物理、化学，而不是整天之乎者也。"
回宫路上，苏培盛追着给我打伞："万岁爷，隆科多大人递了三次牌子了..."
"让他等着。"我眯眼望向神机营方向，那里正腾起古怪的青烟，"先去火器营。"
校场上，年羹尧光着膀子调试炮架，背上全是火药灼烧的疤痕。看到我来了，他竟没行礼，反而兴奋地招手："皇上！您看这个仰角..."
这就是我器重这莽夫的原因——见到新式武器比见亲爹还亲。他正在摆弄的是简化版迫击炮，炮管用精铁铸造，底座居然是从西洋钟上拆的齿轮组。
"试过射程没？"
年羹尧的黑脸笑出一口白牙："最远打到三里外的乱葬岗，把野狗都吓尿了！"
正说着，炮膛突然"咔"地卡住。我蹲下查看时，发现闭锁机构里卡着半枚铜钱——上面还刻着"廉亲王府制"的小字。
"有意思。"我把铜钱弹给年羹尧，"传令：明日全军换装新火药，旧配方..."压低声音，"专门给隆科多的亲兵用。"
傍晚的军机处会议还没开始，争吵声就传到了台阶下。我故意在门外听了会儿，隆科多正在咆哮："...妖术惑众！当年明成祖的'神机营'..."
"隆大人好学问。"我踹门而入，吓得老狐狸茶盏都打翻了，"那您一定知道，神机营的火铳让蒙古骑兵闻风丧胆？"
甩出份战报在案上，正是岳钟琪用新式火器击退准噶尔偷袭的捷报。隆科多刚要伸手，我"啪"地按住文书："且慢，朕听说隆大人昨夜去了八大胡同？"
老狐狸的汗珠顺着法令纹往下淌。我慢悠悠从袖中取出个黄铜弹壳——正是粘杆处在妓院房梁上找到的："这上面的指纹，和隆大人画押的奏折分毫不差。"
满屋死寂中，张廷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我转头看他时，这老狐狸竟在对我挤眼睛——顺着他的暗示望去，窗外有道黑影一闪而过，看身形分明是胤禩的心腹太监。
"诸位爱卿。"我突然拍案而起，"三日后朕要亲临西山检阅新军！届时..."故意提高声调，"会演示能轰塌城墙的'震天雷'！"
夜幕降临后，我独自在养心殿摆弄戴衡送来的样品。这老匠人确实天才，仅凭我口述就做出了撞针式雷管。正用镊子组装引信时，烛火突然无风自动。
"出来吧。"我头也不抬地说。
梁上翻下个黑影，竟是失踪多日的年贵妃！她裙摆上沾着火药末，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导线："皇上，有人要在阅兵时..."
"引爆看台下的火药桶？"我接过导线闻了闻，"硝化甘油的味道，老八这次下血本啊。"
年贵妃惊得后退半步："您早知道？"
"朕还知道..."我突然拽过她手腕，露出那个莲花状的烙印，"你是穿越者协会的'清道夫'，专门处理我们这种扰乱历史的bug。"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我趁机按下藏在砚台下的按钮，殿角暗格里缓缓升起台古怪的机器——那是用蒸汽机改造的信号干扰器。
"告诉你的主子。"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闪烁的编码纹身，"编号9527向协会问好。"
年贵妃夺门而逃时，我吹灭了摇曳的烛火。黑暗中，系统光幕自动展开：【干扰成功，敌对系统己断联72小时】。足够我在阅兵时给胤禩准备份大礼了。
推开西暖阁的密门，胤祥正在擦拭那挺刚组装好的"大清版"加特林。看到我来了，他兴奋地拉动枪栓："皇兄！这'连环弩'真能每分钟射六百发？"
"叫它'血滴子'更合适。"我抚摸着黄铜弹链，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人清醒，"老十三，你说咱们是不是太急了？"
胤祥往枪管里呵了口气："当年商君变法时，秦人说'苛政猛于虎'。"他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可没有商君，哪来六王毕西海一？"
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我望向廉亲王府的方向，那里正诡异地飘着几缕青烟。系统突然弹出红色预警：【检测到电磁波动】，但这次我反而笑了——鱼终于要咬钩了。
"传旨。"我抓起颗子弹立在案上，"明日停朝，全军...大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