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的话无一例外地钻进了几个人的耳朵,郑玲脸上一阵青白,半晌忽然脸色涨红,怒不可遏地指着周围的群众怒吼:“你们知道什么?我老大工作勤勤恳恳,自从上任以来不知道破获了多少案子,保护了多少人不被犯罪分子侵害,自己又曾多次自设险境,为了破案殚精竭虑,可到头来就是让你们这么非议的吗?”
“那你们不是也赚到钱了吗?”郑玲的话不仅没有起到安抚人心的效果,反倒让一些本就仇视警察的群众更加义愤填膺,恶毒刻薄的话语层出不穷。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恶意起了个头,立刻激起了一阵抱怨的民愤,一位买菜准备回家的妇女对着几人指指点点道:“就是,你们不是也拿着钱吗?你们那些工资不知道顶我们几个月的了,还说什么辛苦?谁不是在辛苦的活着啊?”
“够了。”沈蓉儿闭了闭眼,拦住郑玲还要和人吵架的势头,摇摇头道:“不用说这么多,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我们的人怎么还没来?”
“马上就到了。”王胜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正巧看到不远处从一辆警车上下来的几名同事,眼睛顿时发亮,招手让他们过去。
郑玲不服气地冷哼一声,狠狠瞪了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林何,走到同事面前大声嚷嚷着说清楚了刚才的事情经过。
林何想要矢口否认,尖利刺耳的嗓音刚要响起,沈蓉儿面无表情地抬手指了指路口的抓拍摄像头道:“不用狡辩,沈洛率先袭击人的事情证据确凿,有什么话就到警局里和我的同事们沟通吧。”
“你就这么走了?”林何不可思议地瞪着她的背影,思索了一瞬就抓住旁边刚才录像的路人道:“你可别忘了,我女儿能有今天可都是你害的!刚才人家可都拍下来你哑口无言的样子了!你要是敢让你的同事给我女儿抓进去,我就让人把刚才的录像发到网上!看你们领导还不给你辞退!”
“好啊。”沈蓉儿满不在乎地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你尽管发,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好!这可是你说的!”林何瞪大了眼睛,气恼地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几人越走越远,自己和女儿则被警察们带上了警车。
临走前,她趁着刚刚抓住录像那人手臂的空档,悄悄塞给了她几百块钱,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能白白放过了这次可以逼迫警局开除沈蓉儿的大好机会!
林何和沈洛这事儿最后还是闹得沸沸扬扬,网络上关于这件事情的议论声层出不穷,李子看到后气愤地给她打来电话。
彼时沈蓉儿正在家里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电视,身边廉时宴正给她一枚一枚地剥开松子。
“蓉儿!你知道现在网上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居然说你是仗势欺人!他们有没有搞错啊,分明是那个沈洛先动的手,就算她泼的只是普通的水,但也足够吓人的好吧!”李子为了这事儿气得晚饭都没有吃上几口。
倒是沈蓉儿还和没事儿人似的,三两口吃完了苹果就去拿廉时宴放在盘子里的松子仁,两颊塞得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像只贪吃的仓鼠,“没关系的,前因后果己经都放到网上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余人爱说什么我不在乎。”
“你的心是真大。”李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了,主要是林何污蔑你的那几句话,现在网上的人说什么的都有,还真有人相信沈洛发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就不怕对年年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年年?”沈蓉儿这才想起来儿子刚刚经历过一次很不好的校园暴力行为,忽然平静的心就变得有些七上八下的,支支吾吾道:“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啊?我总不能开个记者招待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公之于众吧?”
李子恨铁不成钢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你首接和廉时宴撒个娇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沈蓉儿的手机听筒漏音,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旁边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男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这只是一件小事,网上的热度退得很快的,过几天大家就都忘了。”
“忘什么忘啊!”李子咬了一口方程递过来的香蕉,边嚼边道:“我可提醒你了啊,小孩子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能不放在心上,尤其是咱们家年年还比别的孩子成熟,到时候真被人欺负了他又不肯和你说,万一真给孩子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你想后悔都来不及,而且这事儿本来也是他们泼脏水,你凭什么不能站出来澄清啊?”
沈蓉儿觉得她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行,那我现在就试试。”
“现在试试?你家廉时宴就在你旁边吗?那他没听到我说了什么吧?”李子惊悚地坐首身体,刚想追问几句,才发现电话那端早就被沈蓉儿给挂断了。
赌气地把手机扔进沙发,李子无奈地一把抱住方程,“我这傻姐妹可怎么办啊?我刚才是逗她的,她可别真这么干啊!”
方程好笑地把剩余的一半香蕉塞进她的手里,将人整个圈在怀里,“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只是撒娇算什么?不会有事的。”
李子连忙摇摇头,一脸的不赞同道:“可是你不知道,沈蓉儿她不会撒娇的!我是怕她白费力气,让廉时宴那个家伙看了笑话!”
正如李子所说,沈蓉儿还真不会撒娇,看着旁边表情淡漠可眼里满是笑意的廉时宴,软乎乎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兀自在沙发上憋了半晌,沈蓉儿心一横,一脸严肃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我自己也可以处理好!就不劳烦廉总亲自出马了!”
“回来!”廉时宴慢悠悠地放下盛着松子仁的托盘,抬眸矜贵地盯着她看,“光凭你自己,你要怎么解决?”
沈蓉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我可以发条消息澄清,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上次的事真的不是我故意设计,沈城出事都是他咎由自取,我身为警察就是应该依法办事,不能徇私!”
“然后呢?信不信全凭大众?那你说和没说到底有什么区别?”廉时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顺手给她捋了捋鬓角的长发。
沈蓉儿觉得痒痒,往后退开了一些,羞赧地垂下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廉时宴挑眉爽快地笑道:“撒娇,你朋友不是教过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