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刚接到通知，表演系三班那边闹起来了，好像还动了手。
他皱着眉头往那边赶，正好看见苏灿从朱瑞雪的办公室出来，那小子还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
而朱老师呢？刚才哭着跑开，那样子…
赵主任心里咯噔一下，再联想到刚才苏灿出来的方向，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加快脚步，跟着苏灿进了三班教室。
教室里，之前闹事的黄毛几人己经回到了座位，只是一个个蔫头耷脑，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看见苏灿进来，几个人眼神躲闪，明显带着点怕。
“刚才谁打架了？自己站出来！”赵主任站在门口，声音严厉，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
苏灿像是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是我，怎么了老师。”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一点紧张。
“我是政教处主任，你跟我出来一趟。”赵主任板着脸，转身就走。
苏灿也没磨蹭，跟了出去。
赵主任并没带他去办公室，就在人来人往的走廊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可能欺负了朱老师，又在班里动手的学生，赵主任心里迅速盘算着。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在全校学生面前丢尽脸面！
“这才开学几天，你就敢在班里打架？”赵主任声音拔高，带着训斥的意味，“学校的规矩都忘了吗？”
“信不信我给你个处分？全校通报批评！”他试图用处分来压制苏灿，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主任，你这话说的，”苏灿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可没打架。”
“没打架？那几个学生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给你跪下了？”赵主任逼问，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这个嘛，”苏灿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哪儿清楚，可能觉得我这人比较难得可“贵”？”
“胡说八道！”赵主任气得脸都有些发红，“你要是没欺负他们，他们会给你下跪？”
他往前逼近一步，几乎指着苏灿的鼻子：“我怎么没给你下跪！”
赵主任的声音很大，走廊里不少探头探脑的学生都被吸引了过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大家都看看这小子的狼狈样。
然而，预想中的慌乱并没有出现。
苏灿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赵主任，”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赵主任耳朵里，“话别说太满。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不会给我跪下？”
那笑容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看得赵主任心里莫名一突。
这小子，太不对劲了。
“放肆！我是你的主任！”赵主任嗓门骤然拔高，试图用身份压人，但那气势明显虚了几分，“你要再这样没大没小，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家里打电话！”
他往前凑了凑，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苏灿脸上。
“还有，你刚才是不是欺负朱老师了！我看见她哭了！”
“主任，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苏灿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反而向前逼近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欺负朱老师了？”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力。
“但我可是清清楚楚，主任您在办公室里，是怎么顶撞金老师的哦。”
话音刚落，苏灿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打在走廊冰冷的窗台上，“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格外刺耳。
周围探头探脑的学生更多了。
赵主任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他慌忙左右张望，一把抓住苏灿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快步冲进了旁边的政教处主任办公室。
“砰”一声关上门。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别瞎说！”赵主任声音都有些变调，带着压不住的慌乱。
“是不是瞎说，”苏灿好整以暇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在赵主任眼前晃了晃，“看看这个，不就一清二楚了？”
这当然是诈他的。原主那天去盖章，确实撞见了不该看的事，但吓都吓傻了，哪还顾得上录像。
到现在，那份助学金申请书还没盖上章呢。
“你…你你…你还录下来了！”赵主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睛瞪得溜圆，伸手就想来抢手机。
“把手机给我！”
苏灿手腕一翻，轻松躲开，顺势将手机揣回兜里，同时不轻不重地推了赵主任一把。
“哎，主任，着什么急嘛。”
他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放心，这事儿，我会替你保密的。”
“只要你呢…听话。”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能被你这种小把戏威胁？”
赵主任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主任要是不信邪，大可以试试。”苏灿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天气，“等着上IG热搜吧，看看北川大学的脸往哪儿搁。”
“到时候，可就不是我跟你谈话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作势转身，抬脚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赵主任彻底慌了，一把死死拽住苏灿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手心全是黏腻的冷汗，“同学！同学！别！千万别！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他额头上的汗珠子滚滚而下，顺着脸颊淌进衣领，整个人狼狈不堪，不停地用袖子去擦。
苏灿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纯良的笑意。
这笑容落入赵主任眼中，却比什么都可怕。
“主任，我刚才就说了，”苏灿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砸在赵主任心上，“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不会给我跪下呢？”
“我…我…”赵主任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尊严？面子？在即将身败名裂的恐惧面前，什么都不是了。
“扑通”一声闷响。
赵主任双膝一软，首挺挺地跪在了苏灿面前，办公室冰凉的地砖硌得他膝盖生疼。
“同学…苏灿同学…求你了，饶了我这一回吧…”他几乎是在哀求，声音带着哭腔。
“好说，好说。”苏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主任只要乖乖听话，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他伸手，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临走前，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赵主任。
“对了主任，还有件事。”
“最高那档的助学金，给我办一份。”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完，苏灿迈步走了出去，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留下在地、冷汗浸透衬衫的赵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