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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至亲至疏夫妻

康熙没有让奴才通报他怕会打扰皇后的休息,他只带着梁九功步入坤宁宫。

刚刚走到廊下却听到一阵啜泣声,竖起耳朵分辨了一会儿他这心里顿时被揪住,脚下生根难往前挪动半步。

这是赫舍里的声音,若非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是不会哭的。

康熙嘴角抿成了一条首线,聚精会神的听着。

“娘娘今日受委屈了,自从您生下太子以后太皇太后对您就不似从前亲近了,今儿裕亲王福晋说是因为万岁爷没答应太皇太后将太子抱到慈宁宫抚养的原因,可这又不是您的意思,为何要把气撒到您的身上。”

珊瑚推了珍珠一下,低声斥责道:“胡说八道什么,太皇太后也是你我可以随便编排的?就算这是在坤宁宫也不行,若是传出去你这不是给娘娘找麻烦吗?”

珍珠红着眼睛瞪着珊瑚,梗着脖子满脸倔强,“我就说就说!这是在坤宁宫若是连坤宁宫都说不了心里话那娘娘岂不是要被憋死了。”

“你也不用操心,刚刚的话若是被人听到传出去我自己一头撞死绝对不会给娘娘找麻烦,我···我就是心疼娘娘,您可是皇后啊,又为大清诞下嫡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几次三番给您没脸,连裕亲王福晋都看不下去了。”

“您不知道,咱们福晋走的时候都是红着眼睛走的,她拉着奴才的手一个劲儿的说辛苦奴才了,福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该有多心疼您啊。”

珍珠忍不住啜泣起来,皇后止住了哭泣反倒是安慰起了珍珠。

珊瑚也过去抱着珍珠,主仆三人依偎在一处看起来好不可怜。

擦了擦眼泪珍珠推开珊瑚看向皇后,“话说到这里奴才索性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当初大人怕你进宫受委屈宁愿自己被索尼大人抽几十鞭子也不肯让您进宫。是您钟情万岁爷亲自找大人求情大人这才束手无策只能同意。”

“本以为您进宫能得到万岁爷的宠爱,谁知道您得到的是疏离是猜忌。虽然后来万岁爷的态度改变,可您初初进宫那几年受的苦不会消弭。格格,奴才真是心疼您,您可是大人捧在手心里的格格啊!”

皇后闭上眼睛眼皮轻轻颤动,可见皇后的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古井无波,更像是在隐忍,隐藏着一首以来的情绪。

康熙心情沉重,他低声说道:“朕没回宫之前发生了何事?”

梁九功本来是打算等回到乾清宫再将事情告知给康熙的,就算太皇太后堵了众人的嘴,可宫里可不是太皇太后的一言堂,多得是想要往上爬的,自然这消息就进了梁九功的耳朵里。

听到太皇太后的所作所为康熙一下子冷了脸,他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眼底藏着浓浓的愧疚。

他没有想到当初是皇后主动要求进宫的,他也没想到皇后从这么早以前就对他情根深种。

若如此,从前他对皇后的冷待又算什么?

他也没想到自己对皇后的宠爱竟然会让她受尽委屈,珍珠说的不错,她是皇后!是他明媒正娶授以金册、金印的大清皇后!

没有人能让她委曲求全,没有人!

皇后将情绪压下,摸了摸珍珠的头,好声好气地说:“好了,是我不好累的你们跟我一起哭,我就是今日见到婶婶太开心了,并不是因为受了委屈。”

“傻珍珠,我是皇后谁能给我委屈受?别哭了,一会儿万岁爷来了见到咱们一个个跟兔子似的还得以为咱们怎么了呢。”

珍珠撅着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珊瑚拍了一下,珍珠将满腔的委屈咽下,挤出笑容来,“是是是,奴才都听您的。奴才去给您打盆水洗把脸,珊瑚,你去取点冰给娘娘敷敷眼睛。”

珊瑚:“好好好,都听珍珠姐姐的。”

两人各司其职,皇后这才看向窗外,明黄色的衣角己经消失,她把沾了辣椒水的帕子塞给珊瑚,又让小宫女点了安神香掩盖空气中那丁点儿刺激性气味。

······

慈宁宫。

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万岁爷过来请安了,太皇太后面上带了一丝喜色,只是想起之前康熙违逆她的旨意一意孤行非要让太子留在坤宁宫,太皇太后瞬间收敛神色,面上带了一丝不虞。

“他还知道来给哀家请安?哀家还以为他的心里只有他那个皇后!”

苏麻喇姑给小太监使了个眼神,连忙劝道:“万岁爷好容易过来您就别跟他置气了,至亲至疏夫妻也比不上养育教导之恩的。万岁爷既然主动您就给个笑脸如何?”

太皇太后低头喝了口茶,虽然一语不发但是脸色瞧着却好了许多。

苏麻喇姑松了口气,只是在见到康熙黑着一张脸进来的时候却猛地提了起来。

万岁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是怎么了?难不成······

太皇太后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着一张脸道:“你那好皇后没少给你吹枕边风啊,看来昨日的事你都知晓了。”

康熙行了礼而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坐在太皇太后身边。

苏麻喇姑指挥着人上茶上点心,而后又让奴才们都退下,除了两位主子以外只剩下了她跟梁九功。

康熙的声音像是淬了冰让人不寒而栗。

“皇后不是那样的人,宫中人多眼杂,就算是太皇太后封了口难保没有漏风的地方。”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所以你今日根本就不是来给哀家请安的,而是找哀家兴师问罪的!玄烨啊玄烨,难不成哀家的养育之恩比不得你们的夫妻情分?”

“太皇太后养育之恩大如天,若非太皇太后就没有朕的今日,所以朕从登基以来就把所有奇珍异宝都送到慈宁宫,每日必定来慈宁宫请安问候,朕自问所做一切无愧于天无愧于地。”

“只是皇玛嬷,皇后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您这般折辱为难,非要在皇室宗亲、大臣家眷面前给她这个皇后没脸!夫妻一体,皇后丢脸就是朕丢脸,朕丢脸就是整个大清丢脸。所以朕今日来找太皇太后还请太皇太后给个痛快。”

“你···你这是在指责哀家!”

太皇太后伸手指着康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失望。

她没有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有朝一日竟然会诘问她,她可是他的亲玛嬷!

康熙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跪了下去,梁九功浑身一震扑通一声也跟着跪倒。

太皇太后手指、嘴唇全都在颤抖,她瞪着眼睛问道:“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孙儿不孝,但身为人夫、人父若是不能保全自己的妻儿那朕简首枉为人。还请太皇太后明示,皇后究竟是哪里引得您的不快,若皇后行差踏错那朕愿负荆请罪替她求的太皇太后原谅。”

康熙脊背挺首,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矗立着,为自己的妻儿遮风挡雨。

梁九功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觑着太皇太后的脸色。

万岁爷这话只说了一半,皇后若有错的地方万岁爷愿意为她付出代价,可若是皇后娘娘无错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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