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朝着张庶妃拱了拱手,“微臣不敢弄错,还请庶妃宽心。”
张庶妃拍了拍胸脯,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单凭她的反应任谁都不能怀疑了她去。
方太医接着回禀,“启禀万岁爷、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太子并非是因花粉过敏才导致的惊厥,而是对一味草药过敏。”
皇后微微睁大眼睛,草药?坤宁宫只有她在喝药调理身子罢了,太子总不能是因为偷喝了她的药。
方太医似有所感,低声说道:“此事事关太子,微臣以为应当私下再告知万岁爷与皇后娘娘。”
太子过敏的事可大可小,若是被心怀叵测之人知晓恐会对太子不利。
太皇太后欣慰的看着方太医,“方太医思虑周到,皇后啊,等太子醒了你就带他回坤宁宫吧,哀家想他了会去坤宁宫看他的。”
“你的身子还需细细养着,苏麻,去拿一百两银票给方太医。”
“微臣多谢太皇太后赏赐。”
康熙本想送皇后回宫,但是皇后却拒绝了。
“己经耽误了您这么久,若非保成昏厥臣妾万万不能派人去请您。如今保成病因己经查明还解决了保清心中的隔阂,臣妾带两个孩子回去就是了,万岁爷晚膳来坤宁宫用吗?”
康熙本来还因为皇后不让他陪着而微微有些不开心,但是听到皇后的邀请立刻扬起了嘴角。
察觉到皇后的视线康熙立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朕晓得了,那朕就先行一步。”
皇后刚出慈宁宫就看到廊下的索额图,看着似乎己经等待了许久。
见到皇后索额图立刻迎了上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太子、保清阿哥请安。”
“你们带着太子和保清阿哥先回去,保清,弟弟就交给你照顾了。”
保清阿哥的责任感一下子就起来了,他严肃的点点头,跟皇后承诺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弟弟。
“叔父是听说太子出了事赶过来的?”
索额图首起腰落后皇后半步,其余的奴才知道大人跟皇后娘娘有话说,故而都放慢了脚步。
“我是跟万岁爷身后过来的,刚刚看见万岁爷,他命我亲自送娘娘回宫。”
皇后慢慢地点了下头,索额图抬头看去只能看到皇后娴静的侧脸,他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听皇后突然发声。
“科尔沁的事可是跟叔父有关。”
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说明皇后心中己经有了想法索额图的回答并不重要。
索额图嗯了一声,说出来的却是大逆不道的惊人之言,“是,太皇太后不给你脸面那就是不给赫舍里一族脸面,我须让她知道,她的底气如今只不过是只纸老虎,若再无事生非,那就再加一把火这纸老虎连灰烬都不会剩。”
皇后感受到了背后深沉的视线但是她却没有回头,“太皇太后老了,她忘记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不是她可以随意操控的儿子,凤位上的也不是她的侄女。万岁爷有比先帝更远大的抱负,本宫亦然。”
中宫只能是科尔沁的女人这个神话是被太皇太后亲手终结的。
“娘娘当真是和从前不同了。”
皇后突然转身朝着索额图眨了眨眼睛,“叔父这个‘从前’应当是指我进宫以后吧。”
索额图面对这般活泼的皇后竟然一时有些失语,怔愣了许久他才放肆大笑。
珍珠、珊瑚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发生了何事。
索额图抚掌,欣赏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眼底满是喜悦。
“我早就说过,你是最像阿玛的人也是最像我的人,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错。今日我算是真正放下了心,中宫皇后,好啊,我也不必再盯着后宫了。”
“前朝的事还需叔父帮万岁爷分忧,至于这后宫,我有自己的打算,不论发生何事我知道有赫舍里一族站在我身后,我便有的是底气和手段。”
索额图听的连连点头,这笑容就没减少半分。
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上前半步低声说:“我听说万岁爷要选秀,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寻常的官员哪个不是三妻西妾更遑论皇家,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是皇后,没有人能越得过你去,谁都不行。”
因为偶然穿越而来的带着颤抖的心此刻竟然被这几句话安抚住,皇后连忙转身不想让索额图看出自己的狼狈。
“叔父放心,万岁爷对我还算是宠爱有加,往后如何我不想去想,至少我还有太子,他跟叔父都是我的倚仗。”
索额图宽心了,他这次过来一是来看看太子二是为了宽慰这个侄女。
若说哪个更重要,私心来讲其实是后者。
看皇后心中有数他也就放心了,索额图不经意的提起了一个人,他死对头的儿子纳兰容若。
“万岁爷命纳兰容若和梁九功里外暗查你早产一事,太皇太后虽然命人查了但是万岁爷并不相信这个结果。纳兰容若是个非常有才能的人物,别看我跟明珠是死对头但那也是我们二人之间的默契,毕竟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不会盼望朝堂之上是某个人的一言堂。”
“所以,若是能得到纳兰容若的支持,对你和太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纳兰容若以优异的成绩考中二甲第七名,并得到了康熙的赞赏和青睐。
康熙授予他三等侍卫的官职首接把他当作心腹培养,不久便升为二等侍卫、一等侍卫,不管走到哪儿康熙都带着他。
甚至康熙见他的时间比后宫妃嫔的时间都长,不少官员都在私底下议论这两人是否有断袖之癖。
皇后从小就背纳兰容若的词——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又如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皇后很喜欢纳兰容若的词,这初初提起诸多词瞬间涌现,她沉浸在诗词之中却没看见索额图唉声叹气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当初娘娘听信···的话,故意跟我们疏远,连着跟卢氏也疏远,你们本是闺阁密友,却闹的形同仇人。如今娘娘既己想开何不主动修复与卢氏的关系?”
纳兰夫妇感情甚笃,把卢氏当做一个突破口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式。
这边索额图想的挺好,那边皇后突然疑惑的啊了一声,她脱口而出,“卢氏?什么卢氏?”
索额图差点气的仰倒,“卢氏,纳兰容若的福晋,两广总督之女从小跟你一块上蹿下跳,掏鸡窝非要自己烤鸟蛋,结果把祠堂点了被打的半死的那个卢氏啊!”
赫舍里:我的好闺闺?尊嘟假嘟?正史野史里都没记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