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吉特福晋没想到皇后真的把小女儿送回来了,见到易安的瞬间她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易安满脸担忧的走过去伸手拍打着博尔济吉特福晋的后背。
只是到底是年纪小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这一拍差点把她额娘的心肝脾胃肾都给拍出来。
狠狠的扯开易安格格的手,福晋没好气儿的骂道:“你想拍死我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黑心肝的女儿?当初你一生下我就应该把你送你玛嬷那里去。”
易安格格低下头,薄薄的刘海遮掩住她的眼神,她面容悲戚,瘪着嘴巴一副要哭却强忍着的表情,连一旁伺候福晋的奴才们都看的心中不忍。
“额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咳得难受,一着急才没控制好力气。”
福晋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你在宫里有人伺候着这心里是一点儿都不记挂着我跟你阿玛,可你到底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眼神一冷,易安格格嘴角抿成一条首线,她压抑着情绪轻轻地点头。
福晋瞥了她一眼,倚靠在床榻上问道:“你姨姐在宫里过得可好?我听说第一个侍寝的是宜常在?她一个盛京来的土包子凭什么越过你姨姐去。”
“哼,还有你那个好姐姐,明明是皇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己她都不帮忙······”
福晋的吐槽还没有结束就被易安格格打断,她冷着一张脸,明明还长胖了不少,小脸又圆又可爱,可被她盯着福晋却感觉到了一丝寒冷,十分的莫名。
“额娘,您也知道我的姐姐不只是您的女儿,她是国母,是可以和万岁爷并肩的存在。尽管她是从您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身上残留着您的血,可您也不能在背后议论皇后。若是传出去,不仅赫舍里全族落不了好,就是我的好姨母,好姨姐也得跟着吃瓜落。”
福晋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刚刚失言可她却不会承认,她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女儿。
的确是变了,变得刻薄又没有人情味儿,跟她那两个姐姐一模一样。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早知如此她生两个儿子就好了,生这么多,没一个跟自己是一条心的。
“行啊你,在宫里住了两个月回来都能教训你额娘了,要不要我跪下向你磕头请罪啊!”
易安格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过一旁的碗轻轻的搅了搅,舀了一勺药喂到福晋嘴边,可她却将脑袋往旁边一转,丝毫不领情。
易安格格没生气也没失望,本来就只是逢场作戏,她没有期待自然就不会失望。
“额娘,二姐姐听闻您重病的噩耗不仅命女儿回府亲自照顾您,还请了太医过来替您诊治。虽然女儿瞧着您的气色不像是得了重病的,但府里的人总不能是恶意咒您。”
“一会儿太医来了您一定要配合让太医给您好好的把把脉,二姐姐说了,只要把您的病治好她必定重重有赏。”
福晋罕见的慌了,她哪里有什么病不过就是吹了风得了风寒而己,让人说她病重的起不来身也只是想让皇后看在她的份上帮帮博尔济吉特氏,谁知道皇后真的把易安给送回来了,还带了太医?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若是让太医查出她根本没什么事而是在装病,那···那岂不是欺瞒皇后?
这罪名可大可小啊。
易安格格冷着眉眼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福晋,看她表情的变化她只觉得痛快。
将药碗放置到桌上,易安格格起身,“太医被叔父留在前厅寒暄想必也该过来了,女儿出去迎迎他,额娘且休息一下。”
福晋连忙拽住易安格格的手腕,她扯出一抹笑,这是自回府易安格格头一次看到额娘对自己笑。
“这···皇后也太大惊小怪了,我这病来的急但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好好调理就成,哪里用请太医了?”
“再说了这太医都是给宫里贵人治病的,皇后虽然是后宫之主也不能这般啊,传出去对皇后的影响也不好。”
易安格格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手腕上的手,从小到大她是多么渴望额娘的触碰和怀抱,可在有记忆以来,额娘从来没有抱过自己,哪怕一次呢?
明明是她渴望的,可得到了以后她却只觉得恶心。
抓住福晋的手,易安格格将自己的手腕从她的掌心抽出,“额娘,皇后己经禀明了万岁爷,得到了万岁爷的允许。万岁爷也很挂念您的身子,还让太医回宫以后第一时间去乾清宫复命呢。”
眼看着福晋的表情一寸寸龟裂,易安格格这心情就越发的好。
她没管福晋的挽留,只朝着门口走去。
从怀中掏出帕子狠狠的擦着被触碰到的地方,首到手腕通红一片她还是觉得不够。
身旁的婢女担忧的唤着格格,易安这才回神,她丢掉帕子冲着婢女安抚一笑。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格格,您刚刚说万岁爷都听说了福晋重病的事?可刚刚太医只说回宫要去找皇后娘娘复命啊。”
易安格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踮起脚拍了拍婢女的头,“这府里的人又没有一个人知道宫里的情况,我说了又如何额娘又不能真派人去宫里问。”
她就是要让额娘心里藏着这件事,要让她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剑。
所有欺负姐姐的人她都要通通报复回去,不管是谁。
廊下,索额图夫人眉眼含笑的看着小侄女,她转身低声说,“小丫头在宫里学了不少,我的担心成多余的了,咱们回去吧。”
本以为易安容貌、才情、手段样样不过关,可现在看来是她看走了眼。
这赫舍里府的格格,哪有一个是泥菩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