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拜多斯的夜风裹挟着细沙,轻轻掠过天台边缘。
星野趴在栏杆上,粉色的发梢被吹得微微晃动,像一团不肯熄灭的小火焰。
她手里捏着那枚夏莱徽章,金属表面被得发亮,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银辉。
“大忙人,这几天都在干嘛呀?还知道来阿拜多斯?”
她的声音刻意带着不满,呆毛却悄悄翘了起来。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老师的气息混着沙漠特有的干燥温度,停在她身旁半米处——这个距离她计算过无数次,既不会显得太亲近,又能闻到老师身上淡淡的墨水味。
“星野酱…我找到情感了。”
星野的手指突然收紧,徽章边缘刺痛掌心。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所有准备好的俏皮话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团灼热的硬块。
当时月下的约定像玻璃碎片扎进脑海——(大意)等老师能感受到爱的那天,要第一个来阿拜多斯找我哦?那时她偷亲他脸颊的触感,此刻竟成了最锋利的刀。
“呵…所以老师是来履行约定的嘛?”她仰头让夜风吹干眼底的湿热,指甲己经陷入掌心的。
老师的身影在余光里微微晃动,声音却平静得像沙漠深处的古井:“不,我知道星野酱是不会这样接受的…所以这个约定我要撤回。”
啪嗒。
世界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
星野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第一滴泪砸在徽章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连最后一处位置…都不肯留下吗?”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老师这个大骗子…”
她想起了那个月夜,想起了自己鼓足勇气的吻,想起了老师温柔戴在她脖子上的流星吊坠…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梦吗?
星野死死盯着远处的地平线,那里有他们一起种下的第一排防风林。
现在那些树苗在她泪眼里扭曲成可笑的形状,就像她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信任。
“那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阿拜多斯了。”
她声音发抖,每个字都带着倒刺,划得自己鲜血淋漓。
原来这就是心碎的感觉吗?
比找不到梦前辈时还要痛千万倍,那个承诺过要当阿拜多斯永恒后盾的英雄,现在连一块小小的位置都不肯留给她了。
“不是毁约,而是新的约定。”
星野猛地抬头,泪水模糊中看到老师伸出手,指尖泛起她熟悉的星光。
下一秒,整片夜空突然亮了起来——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的,目之所及的每一颗星辰都开始剧烈闪烁,像无数个同步跳动的心脏。
“当我明白感情之时,我就知道那时候星野酱想要的是什么?”老师的声音混在星河倾泻的轰鸣里,“所以我们重新约定好嘛?在这满天星光之下。”
星野的瞳孔里倒映着整片沸腾的银河,三千六百万亿道星光交织成网,将两人笼罩在璀璨的光晕中。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老师的手指划过天际,那些星辰便听话地排列组合,渐渐勾勒出两个熟悉的轮廓——左边是老师温柔的侧脸,右边是她傲娇的表情。
“三千六百万亿道星光,此刻只为你而闪烁。”
老师的指尖轻轻点上她的泪痣,那些星光便顺着他的动作流淌而下,在她胸前凝聚成新的吊坠——不再是孤单的流星鲸鱼,而是双星环绕的图腾,在黑暗中散发着恒久的光芒。
“老师!你知道吗?”星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在你来之前我从不信任任何大人,在你来之后,我只信任你一个大人!”
她的眼泪蹭在老师袖口,晕开深色的痕迹,“我是你万千星辉中的一颗,而你却是我整个世界的中心。
没有你,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还会不会待在阿拜多斯…我刚才真的以为…”
“以为我要抛弃阿拜多斯的小傲娇?”老师笑着接话,却在她瞪过来时收敛了笑意,捧起她泪湿的脸颊,“傻瓜,我怎么会忘记是谁第一个吻醒了我麻木的心?”
星野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那、那只是契约印章!”
“那这个呢?”老师突然低头,吻落在她挂着泪珠的眼角上,“也是契约?”
“老师你——!”星野的拳头不受控制地伸出,却在碰到老师衣襟的瞬间卸了力,最终变成紧紧攥住他前襟的姿势,“…犯规。”
夜风突然变得温柔。
老师收拢手臂时,所有星辰都开始拼凑他们的轮廓——星光汇聚成星野踮脚偷亲他的剪影,又变成他带着她寻找宝藏的侧脸,最后定格成此刻相拥的倒影。
当这幅星图也被收进吊坠时,少女听见了比银河更动人的心跳声。
老师将新吊坠戴在星野颈间,冰凉的金属贴着她发烫的皮肤,渐渐染上体温。
“3600万亿星辰为证!”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我会给星野酱独一无二的幸福。”
星野把脸埋进老师肩窝,藏起自己失控的表情。
远处沙丘上,刚发芽的梭梭草在星光中轻轻摇曳,像极了几个月前那个月夜,她偷偷亲吻懵懂的英雄时,被风吹起的粉色刘海。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相触的唇间。
星光突然暴涨,将两个身影融成沙漠里最明亮的星团。
远处传来白子打翻望远镜的声响和野宫,梦前辈她们憋不住的偷笑,但此刻阿拜多斯的风里只回荡着一句带着哭腔的嘟囔:
“最喜欢老师了。”
繁星谣(星野视角):
你是沙漠里第一滴雨,
我是干涸河床的裂缝。
当月光吻过阿拜多斯的沙丘,
鲸鱼游进了我的梦。
你说要种三千棵橄榄树,
我就数了三千六百个晨昏。
后来每片叶子都变成星星,
而你是唯一的园丁。
凯撒的炮火曾灼伤我的眼睑,
债务像荆棘缠绕脚踝。
首到白制服的衣角扫过废墟——
原来神明也会蹲下来系鞋带。
那天我偷藏了你的纽扣,
谎称是沙漠的纪念品。
现在它躺在鲸鱼吊坠里,
听着我剧烈的心跳声。
不要银河不要永恒,
只要你的怀表停在此刻。
当粉发缠上染血的绷带,
我终于读懂你眼里的月色。
后来每个无星的夜晚,
我的项链都会发光。
她们说那是夏莱的奇迹,
其实只是你低头时——
落进我领口的一粒星光。
繁星流转,鲸坠永昼,此誓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