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卡利的手僵在半空，像是处理器突然卡顿。
“……你说什么？”
“我不是奥特曼。”
卢修斯平静地重复。
“……”
希卡利缓缓松开他的手腕，后退半步，上下打量他。
银蓝红相间的体表纹路，发光的眼灯，胸口的水晶计时器，甚至不久前还和赛罗打得有来有回。
“那你是什么？”
“光。”
希卡利深吸了一口气。
“卢修斯。”科学家一字一顿，“奥特一族也是光之生命体。”
“嗯。”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是‘纯粹的光’。”卢修斯将手中的二向箔收了回去，“没有‘奥特因子’，没有‘光之国基因序列’，也没有固定形态。”
希卡利沉默了几秒，突然调出之前银十字的检测报告，迅速划到能量构成分析页。
无匹配种族特征。
能量结构接近恒星内核反应，但规则性异常。
建议分类：未知光之生命体。
“……你认真的？”
“嗯。”
希卡利盯着他，眼灯亮度逐渐提高，像是扫描仪在聚焦。
“所以你能变成任何形态？”
“理论上。”
“演示。”
卢修斯歪头，似乎在思考这个要求的必要性。
两秒后，他的身形突然模糊了一瞬，体表纹路如液体般流动，转瞬间变成一团悬浮的，球状的发光体。
蓝金色光团周围环绕着细碎的金色光粒，像被恒星风吹散的星云。
“……变回来。”
光团重新拉伸，塑形，眼灯亮起的瞬间，卢修斯又恢复了原状。
希卡利揉了揉太阳穴。
“所以你平时维持奥特曼形态是因为……？”
“习惯。”
“……”
实验室的门突然滑开，赛罗探头进来。
“喂，希卡利！佐菲让我问你们——呃？”
他的目光落在满地的演算公式上，又看了看希卡利生无可恋的表情和卢修斯淡定的站姿。
“……你们在搞什么邪教仪式？”
希卡利：“在重新定义‘光之生命体’。”
赛罗：“？”
卢修斯：“我是团光。”
赛罗：“……哈？”
“……什么叫‘我是团光’？”
“字面意思。”卢修斯平静地回答，“我没有固定形态，只是习惯保持这样。”
他缓缓转头看向希卡利。
“所以……他不是奥特曼？”
“不是。”
“那他是什么？”
“一团光。”
赛罗盯着卢修斯，眼灯微微闪烁，像是在重新加载世界观。
“……所以，你不是奥？”
“不是。”
“但你看起来像奥。”
“习惯。”
“……”
赛罗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缓缓抬起手，指向卢修斯胸口的计时器。
“那这玩意儿？”
“你猜？”
卢修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赛罗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猛地扭头看向希卡利。
“他认真的？！”
希卡利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疲惫：“他刚刚在我面前变成了一团光球。”
赛罗：“……”
他缓缓转回来，上下打量卢修斯，像是在看某种未知宇宙生物。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
“所以，你平时维持这个形态是因为……？”
“方便。”
赛罗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戳了戳卢修斯的肩膀，像是在确认触感。
然后被卢修斯拍开。
“那你打架的时候也是‘习惯’？”
“嗯。”
“那你的屏障？”
“能量塑形。”
“……”
赛罗沉默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
“所以——你其实可以变成任何样子？”
“理论上。”
他的笑容逐渐扩大，带着某种不怀好意的期待。
“那你能变成——”
“不能。”
“我还没说完！”
“你想让我变成怪兽。”
“……”
赛罗噎住了，随即不服气地反驳：“你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
赛罗：“……”
他双手抱胸，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
“那你能变成帕拉吉铠甲吗？”
“？”
“你看，既然你能模拟奥的形态，那理论上也能模拟铠甲吧？这样我就能——”
“不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就像那么个十万个为什么，老天爷啊。
“……”
赛罗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希卡利适时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赛罗，佐菲让你来问什么？”
赛罗撇了撇嘴，显然对卢修斯拒绝配合的态度很不满，但碍于希卡利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他让我问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顺便——”他指了指卢修斯，“——问问他愿不愿意在光之国暂住。”
“不必。”
“喂！你好歹考虑一下啊！”
希卡利瞥了一眼满地的演算公式和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设备，叹了口气。
“告诉他，研究进展……顺利。”
赛罗看了看地上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符号。
“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维度技术。”
卢修斯简短回答。
“哈？”赛罗皱眉，“那是什么？”
“一种能把宇宙压成纸片的技术。”
希卡利面无表情地补充。
“……？”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卢修斯身上。
“……你认真的？”
卢修斯点头。
赛罗沉默了两秒，突然抬手扶额，“……我就知道，能被希卡利放进实验室的没一个正常的。”
希卡利：“赛罗。”
“……我什么都没说。”
希卡利看了眼时间。
“赛罗，你先回去汇报，我和卢修斯还有些数据要整理。”
赛罗狐疑地眯起眼。
“你们该不会在偷偷搞什么危险实验吧？”
希卡利：“……”
卢修斯：“……”
赛罗：“……喂，你们这个沉默很可疑啊！”
希卡利叹了口气，“赛罗，你知道科技局的规矩。”
“什么规矩？”
“不该问的别问。”
赛罗：“……”
他看了看希卡利，又看了看卢修斯，最终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行行行，我走。”
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冲卢修斯喊了一句：“喂！别乱跑啊！待会儿我还得带你参观光之国呢！”
“……”
门关上后，实验室重新陷入寂静。
希卡利看向他。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维度技术’？”
“先理论验证。”卢修斯回答，“如果可行，再找实验场。”
“实验场？”希卡利皱眉，“你该不会想找个宇宙做测试吧？”
“局部。”
“……”
希卡利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听着，光之国不会允许这种高危实验。”
“我知道。”
我知道。
“那你——”
“所以我会在其他地方做。”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希卡利：“……”
科学家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飞速消耗。
“卢修斯，你知不知道这种实验一旦失控会怎样？”
“知道。”
“那你还——”
“必须做。”
卢修斯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
必须做，除非怨念能量哪天突然不传播了，而这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