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裴风禾一手支开挡在他面前的「折羽」剑:
“走开,靠边站……你这一个月都输给我多少次了,我才不跟你打,手下败将。”
沈雁非气得跳起,一把搂过裴风禾的脖子,作势收紧:
“不就十一次?算什么,再来一把,我那招‘雁回西天’就快大成了!”
裴风禾满脸嫌弃:
“松开你的爪子,你纯把我当试炼木桩!”
沈雁非挤挤眉毛,连哄带骗:
“我跟你说,厉害得很,想不想体验一把上西天的感觉?看我「雁回西天」!”
“滚——不打!”
上官情白了他俩一眼,手中剥着荔枝,悠闲坐在石桌旁:
“你们两个省省,天天打打杀杀……看看人家书翌,多优雅。”
宋书翌抚着琴,抬头,优雅笑着:
“上官,你方才的缎带如果收紧作‘茧’状缚击,风禾当会比较吃力。”
上官情将荔枝塞进嘴里,挑眉思考:
“茧状?那下次再收紧点儿?”
宋书翌点头:“嗯。”
沈雁非诱骗裴风禾切磋无果,跑到宋书翌面前嘚瑟:
“书翌,你跟我打,我不欺负你。”
宋书翌长袖轻抖,回以微笑:
“但是,我会欺负你。”
“你——”
沈雁非受不得这气,撸起袖子,
“你给我起来,让你领略一下我的最新大招!”
宋书翌婉拒:“我不。”
裴风禾也绕到石桌边,抓起一个苹果啃起来,笑看沈雁非暴跳如雷:
“谁让你老缠着我们练什么‘雁回西天’?我看啊,趁早放弃,反正你的‘雁回西天’在我这里是无人生还。”
宋书翌微笑:“在我这里是无计可施。”
上官情白眼:“在我这里是无路……”
沈雁非暴怒:“你们闭嘴!”
院落中,石桌旁,艳阳高照,树影婆娑。
自成一方天地。
少年们嬉笑怒骂的“友好”切磋画面,定格在日影斑驳的庭院里。
思绪回笼——
叶无忧在上官里里的大声质问中回神。
“剑随本心,身不由己……”
他轻勾唇角,笑得明媚:
“谁说神农不可舞剑?”
上官里里怒问:
“你这等江湖末流,怎会破得了我的「绫罗茧」?我这可是……”
叶无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哦?我江湖末流怎么了?你那什么「绫罗茧」,破起来不难啊!”
上官里里气得跺脚,她当年费尽心力学会的「绫罗茧」,拿给眼前之人轻而易举就破解了,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江湖骗子!
“哦……有没有可能,不是秘籍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叶无忧是懂火上浇油的,意有所指地冲着她笑。
“你不过是侥幸罢了!”
上官里里被他言语所激,偏不信这江湖末流能破她「绫罗茧」!
于是,在叶无忧第十八次将“西西方方”的金粉缎带叠挂在剑上,呈到上官里里面前时——
上官里里气得面颊绯红,一脸的不可置信。
叶无忧叹了口气,宽慰道:“看来确实不是「绫罗茧」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上官里里一瞪眼:“叶无忧,你敢说我功夫差!?”
叶无忧摇头:“我没有。”
“再来!”
“天天打打杀杀的,一点也不优雅……你己经输给我十八次了,牌子都没有十八个吧?”
上官里里傲气地冷哼一声:
“不就是要我的牌子,给你便是!”
她解下腰间玉牌,一枚莹润的「朱雀」玉牌被扔在地上。
她叉腰傲视:
“叶无忧,算你走了狗运!能从我上官里里手里拿到玉牌,你烧高香供着吧!”
谁知叶无忧眼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玉牌,首接转身走了,留下三个字:
“我不要。”
“……你!”上官里里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叶无忧,你给等我着!”
得,又一个要他等着的矜贵少主。
井良立即跟上叶无忧。
赵园儿神情复杂地盯了一会儿上官里里,也离开了。
静默中,无人在意的角落,燕雨邀抠着脑袋走了上来。
“这个……既然你们都不要玉牌,我可不可以——?”
上官里里没搭理他。
高傲如她,显然是不会再捡回去的。
上官里里立在原地,望着他们仨离开的背影……
脑海里飘过她与太师奶奶的对话:
“太师奶奶,你说曾经有人把上官情祖师爷的「绫罗茧」叠成花?”
“当然。”
“什么人这么厉害?”
“是祖师爷青年时期的挚友,那个时代的天骄。”
“那我们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人吗?”
她永远记得太师奶奶当时的回答:
“当世剑客,无人可乘。”
上官里里看着手中缎带,有一瞬的迷茫。
叶无忧那张无辜又欠打的脸飘现在脑子里,还有那句——
“看来确实不是「绫罗茧」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上官里里怒摔缎带!
破口大骂:“我怎么会拿他跟祖师爷的挚友相提并论!?”
“他怎么配!”
“这个死人,叶无忧!”
她身后的翔鸾阁弟子纷纷吓得后退两步,大小姐又发飙了。
……
橙黄色衣衫的男人,鲜艳盛绽如富贵花——
段唐宁双手一展衣袍,大步流星寻了个高处坐下。
“还有谁来?”
他腰间栓的三十六个玉牌晃得铛铛作响。
“童叟无欺,明码标价,巫山落枫谷在此摆擂切磋,欢迎各方小友!”
一个侠士喊道:
“喂,你们摆擂怎么摆在剑冢啊,知不知道这里是秘境出口啊?”
段唐宁一脸不知:
“是吗?原来是出口?”
他展颜一笑:
“那不正好,没有玉牌的小友有了机会,与我巫山弟子切磋一番,我们弟子如果单手变双手,就算输!”
路人甲:“好狂妄的巫山落枫谷!”
段唐宁一挑眉,笑得花枝招展:
“我们是魁首,不得主动点儿?”
路人乙:“哼,巫山不是自诩低调么,还隐退江湖,怎么这会儿这么张狂!”
路人丙:“你看看,他腰上三十六个玉牌了!前面己经败下阵三十六个人了!别上当……”
段唐宁不满:
“哎?哎哎?那个路人,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可是明码标价!一对一,愿赌服输喔!”
路人丁:“我来!”
片刻后。
段唐宁摇了摇腰间的三十七个牌子,手撑着腰,仿佛重得支不起腰来。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