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巫族最后的预言师。"虞软软颤抖着说，"她看到......轩辕氏气数将尽......先帝就......"
"就屠了你们全族。"轩辕冥接完她的话，手指轻抚过她湿漉漉的脸，"朕知道。"
虞软软震惊地看着他。轩辕冥早就知道？那为何还......
"你以为朕为什么留你活着？"轩辕冥仿佛读懂了她的疑惑，声音沙哑，"朕需要巫族的帮助，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冰水中的虞软软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原来他们都是复仇者，都戴着面具活了这么多年。
"蠢货......"她虚弱地骂，"你早说......我们何必......"
话未说完，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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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软软从浴池中缓缓站起，温热的水珠顺着她隆起的腹部蜿蜒滑落。
烛光映照下，孕七月的身躯如同熟透的，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她低头凝视腹部，瞳孔骤然紧缩——原本光滑的肌肤上，不知何时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正随着胎动若隐若现。
这不是普通的妊娠纹。纹路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细看竟是由无数微小的咒文组成，如同活物般在她皮肤上游走。
"这是什么？"
轩辕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惊得虞软软浑身一颤。她下意识捂住腹部，却己经晚了。暴君不知何时站在浴池边，玄色龙袍被水汽浸得发暗，右眉骨的疤痕在烛光下泛着血色。
他的手指抚上那些纹路，触感出奇地轻柔，像是怕惊扰沉睡的猛兽。
"血脉咒印。"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雾气中发颤，"巫族孕妇在面临生命危险时...会自动浮现。"
轩辕冥的手突然顿住。虞软软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暴君转身走向书案，取来上好的宣纸和朱砂墨，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帝王，倒像个虔诚的抄经人。
"躺下。"他命令道，语气却比平日柔和三分。
虞软软顺从地躺在软榻上，感受冰凉的宣纸贴上肌肤。轩辕冥执笔的手稳如磐石，小心翼翼地将她腹部的咒文拓印下来。他的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专注的神情像是学者在研究珍贵典籍，而非暴君面对仇敌。
"这个符号..."轩辕冥突然指着肚脐下方一个形似螺旋的图案，声音低沉，"朕见过。"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褪色的绣帕，布料己经泛黄，上面用暗褐色的线绣着几个相似符号。虞软软立刻认出那是干涸的血迹——而且是巫族大祭司的血。
"母妃留下的。"轩辕冥语气平淡得可怕，"她死前夜夜在宫中画这些。"
虞软软心头剧震。这些是巫族最高级的守护咒，只有大祭司一脉才会传承。难道轩辕冥的母亲是......
"陛下，您母亲是......"
"不知道。"轩辕冥粗暴地打断她，手指无意识地着绣帕，"朕只记得她被活埋那晚，指甲里全是泥土和血。"他突然将耳朵贴在她腹部，"孩子在动。"
话题转得太快，虞软软一时语塞。胎儿确实在剧烈活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轩辕冥的侧脸贴在她皮肤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近在咫尺。鬼使神差地，她伸手触碰了它。
暴君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但虞软软没有缩回手，反而沿着疤痕轻轻描绘，指尖感受到凹凸不平的纹理。
"先帝用玉玺砸的？"她轻声问。
轩辕冥瞳孔微缩："你怎么......"
"我梦见过。"虞软软实话实说，"还梦见你被关在兽笼里，和狼搏斗。"
暴君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向门口，却在门槛处停住："太医说胎儿太强壮，可能...伤到你。"
这句话里的犹豫对轩辕冥而言己是罕见的脆弱。虞软软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轻轻踢了一脚。
"巫族孩子都这样。"她试图轻描淡写，"我们骨密度比常人高......"
"朕杀了那太医。"轩辕冥突然说。
虞软软呼吸一滞。
"又召了三个。"他继续道，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都说同样的话。"说完便摔门而去，留下满室晃动的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