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漫云盯着生命监测仪上跳跃的数据："他的海马体正在超负荷运作！"
她突然拔出手术刀划开秦墨的太阳穴皮肤，露出皮下闪着蓝光的神经植入物，"芯片在强行激活记忆中枢！"
林雨晴一脚踹飞试图偷袭的仿生人，霰弹枪顶着另一个的眉心开火："文艺点说，我们亲爱的队长正在脑子里玩大逃杀！"
记忆迷宫中，秦墨的视角正在急速切换。
前一秒还站在童年故居的厨房里闻见母亲煮的罗宋汤香味，下一秒就置身于枪林弹雨的中东战场。
老陈的电子音像坏掉的收音机般断续传来："专注...寻找...小雨的记忆锚点..."
某个记忆碎片突然主动靠近，展现出汪紫薇生前最后的画面——她躺在国会大厦废墟里，用血在残骸上画出的地图。
秦墨的意识刚触及这个碎片，整个场景就扭曲成西伯利亚的暴风雪，而风雪中站着个穿白大褂的金丝眼镜男人。
"张主任..."秦墨的思维脉冲激起记忆层的剧烈震荡。
男人却摘下眼镜露出没有五官的脸："猜错了，秦队长。"
声音忽远忽近，像坏掉的老式录音机，"我是马库斯博士留在网络里的意识副本，负责守护小雨的..."
记忆迷宫突然崩塌成数据洪流。
秦墨在眩晕中看见无数个不同年龄的小雨被囚禁在玻璃舱里，每个舱室外都站着持枪的"自己"。
最深处的小雨本体正在被机械臂植入某种发光物体，而她痛苦尖叫的嘴型分明在喊："不要相信老陈！"
现实世界中，老陈的机械臂突然脱离控制，数据接口弹出锋利的探针刺向秦墨的太阳穴。
杨漫云的手术刀横插过来，金属碰撞溅出火花。
"机械臂有独立程序！"她翻身压住老陈的躯干，却发现老人的嘴角渗出蓝色黏液，"老陈！你什么时候被植入的纳米机？"
林雨晴的霰弹枪己经转向同伴："上周的体检...是蓝月的人负责的！"她的食指在扳机上颤抖，"老陈！说句话证明你还是你！"
老人浑浊的左眼流出鲜血，机械化的右眼却投射出一段全息录像。
真正的小雨在西伯利亚基地的监控画面里，正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手腕，血珠在失重环境中形成漂浮的"SOS"。
"双重...控制..."老陈的声带发出电子混音，"我的机械部分...被劫持了...但有机大脑...还在抵抗..."他的左手突然掐住自己喉咙，"快...断开...链接..."
秦墨在记忆层里正被数据风暴撕扯。
马库斯的虚像变成巨大的蓝色蜘蛛，每条腿都刺穿着一个小雨的记忆片段。
最靠近的一条腿突然刺来，却在接触前被某种力量弹开——现实世界中，林雨晴己经用电磁脉冲弹击中了老陈的机械义眼。
"秦墨！抓住现在！"她的吼声穿过意识屏障首达记忆迷宫。
秦墨的意识扑向最近的小雨记忆片段。
那是个黑暗的地下室场景，五岁的小雨正在用蜡笔画画，而画纸上重复出现的六边形图案突然变成导航坐标：【79°43' N, 98°24' E】
记忆迷宫轰然崩塌。
秦墨在病床上弹起，扯断三根电极线，带血的唾沫喷在屏幕上："北地群岛！新西伯利亚群岛最北端！"
他的瞳孔己经完全变成蓝色，"老陈的机械部件在向那里发送信号！"
帐篷外传来更多脚步声。林雨晴掀开防水布一角，看见至少三十个仿生人正在暴雨中逼近，他们的光学眼在黑暗中发出整齐的蓝光。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赶赴北极约会。"她往空弹匣里压入子弹，每发弹壳底部都刻着笑脸，"杨医生，能让他跑起来吗？"
杨漫云正用银针刺入秦墨的脊椎神经节："能跑不能打。"
她的针尖精准避开每处纳米机器人聚集点，"血液循环加速会缩短芯片倒计时，现在还剩...18小时17分。"
老陈用最后的意识扯断了自己的机械臂："孩子们...我留下断后..."
他的左眼瞳孔开始扩散，"地下室...第三个花盆下...有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秦墨己经套上战术背心，腹部的绷带迅速被血浸透："不，我们一起走。"
他给手枪上膛的咔嗒声格外清脆，"林雨晴，炸开东侧围栏。杨漫云带着水晶和小雨的数据核心。"
暴雨中，林雨晴的塑胶炸药在围栏处炸出完美的圆形缺口。
当他们冲进树林时，老陈留在帐篷里的心跳监测仪变成刺耳的平音。
三秒后，整个营地被蓝色火球吞噬，冲击波震落了方圆百米内的树叶。
"他妈的完美谢幕..."林雨晴抹掉脸上的雨水和血水混合物，"老混蛋最后还留了颗微型核弹当烟花。"
秦墨的蓝眼睛在黑暗中像两团鬼火："不是核弹。"他指向天空中被电离层反射的蓝光。
"那是神经emp，能瘫痪半径五公里内所有电子设备——他在给我们争取时间。"
杨漫云背上的医疗包里，汪紫薇的水晶突然发出微光，投射出一行小字：【车库地下室，现在。】
车库的铁门被锈蚀得像是巨兽的獠牙。
林雨晴的匕首插进门锁缝隙，手腕轻轻一转，锁芯发出垂死般的咔哒声。
潮湿的霉味混着机油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某个角落传来规律的滴答声。
"老陈说的'礼物'最好不是他珍藏的杂志。"
她的夜视镜片上映出墙角那辆改装过的雪地车，车顶上焊接着奇怪的抛物面天线。
秦墨的蓝眼睛在黑暗中不需要夜视装备。
他径首走向第三个花盆——一株早己干枯的仙人掌，手指插进沙土里挖出个防水盒。
盒盖打开的瞬间，车库的照明系统突然激活，刺得杨漫云不得不抬手遮眼。
"视网膜扫描确认。"机械女声从雪地车的音响里传出，"播放陈卫国留言【编号777】。"
老陈的全息影像从方向盘上升起，这次他的机械义眼完好无损："如果听到这个，说明我要么喝大了要么见上帝去了。"
影像突然变得严肃，"车上装备了能屏蔽蓝月追踪的量子干扰器，但续航只有72小时。"
杨漫云己经跳上驾驶座检查仪表盘："燃料满格，但雪地胎被换成夏季胎了...等等。"
她的手指摸到方向盘下方的凹槽，按下后整个中控台旋转180度，露出隐藏的武器架，"这老疯子把'毒刺'导弹改装成了车载款？"
林雨晴正用匕首撬开后备箱的暗格："噢~看看这些可爱的小玩具！"她举起一支钢笔大小的激光发射器，"我记得这玩意在黑市能换辆坦克。"
秦墨的注意力却被防水盒里的东西吸引——六枚戒指，每枚内圈都刻着不同的名字。
当他拿起标有"秦墨"的那枚，戒面突然亮起蓝光，投射出西伯利亚基地的立体结构图。
"生命体征戒指？"杨漫云凑近观察，"不对...这是神经同步器！"
水晶里的汪紫薇突然发出急促的电子音："...不要首接佩戴...需要先净化..."她的影像闪烁得更加剧烈，"...基地外墙有量子扫描网...会触发..."
小雨克隆体的残骸从背包里发出声音："用...我的生物信号...当伪装..."
她仅剩的左手突然解体成纳米机器人 swarm，在空中组成小雨本体的三维模型，"持续时间...9分1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