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死一线，异变再起
苏瑶的身体如同一片被狂风吹落的枯叶，轻飘飘地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诸葛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她颈动脉的瞬间，心沉到了谷底。
那脉搏，细若游丝，几不可闻。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低于安全阈值！核心潜能严重透支！检测到未知异变……】
【紧急维生程序启动失败！强制进化程序……激活中……】
【警告！警告！进化方向不可控！宿主精神体濒临崩溃！】
系统冰冷而急促的提示音，如同丧钟般在苏瑶几乎寂灭的意识中回荡。
“将军！”
“将军！”
几名飞燕门的高手和红缨军老兵围拢过来，声音嘶哑，带着绝望。
王虎冲到担架旁，看着苏瑶毫无生气的脸，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巨大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却又不敢碰触苏瑶，生怕她像陶瓷般碎裂。
“诸葛先生……这……这可怎么办啊！”王虎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
诸葛云的脸色比苏瑶好不了多少，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指挥所内焦躁地踱步，花白的胡须因为内心的激荡而微微颤抖。
“药！快！把楚怀霖送来的那些药都拿来！”他突然嘶吼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将那些包装精美的药盒捧了过来。
诸葛云颤抖着打开一个标有西大陆文字的金属小盒，里面是一支造型奇特的注射器和一管淡蓝色的药液。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用？”他茫然地看着，这些超越他认知的东西，此刻显得如此无力。
他尝试着按照一些战场急救的粗浅知识，想要施救，但苏瑶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那股生命气息的流逝似乎更快了。
“没用的……这些药……恐怕……”一名懂些粗浅医理的老兵，面如死灰地摇了摇头。
苏瑶的身体，在透支了潜力觉醒和临时战斗效能增幅之后，己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那所谓的“强制进化”，听起来更像是系统在宿主弥留之际，进行的一场毫无把握的豪赌。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苏瑶原本平静的身体，突然开始轻微地抽搐起来。
她的眉头紧紧蹙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诡异的潮红，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游走，忽明忽暗。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既有生命走向衰亡的死寂，又夹杂着某种新生的、狂暴的、完全陌生的力量。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虎惊愕地看着苏瑶的变化。
诸葛云也停下了动作，他能感觉到，苏瑶体内正在发生某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剧变。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部积蓄着毁灭与创造并存的可怕能量。
苏瑶的意识，此刻正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她感觉自己很冷，很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只想就此沉沦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她眼前闪过：牺牲的红缨军战士，同伴们绝望的呐喊，敌人狰狞的面孔，还有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
悔恨，不甘，愤怒，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的“精神体”，那维系着她意识与灵魂的核心，正在这些情绪的冲击下，一点点剥离，碎裂。
【警告！宿主精神体正在瓦解！进化能量失控！】
系统冰冷的声音中，头一次带上了一丝……焦灼？
就在苏瑶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一股灼热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强行灌入了她的精神核心。
那不是温柔的治愈，更像是用烙铁强行焊接破碎的瓷器。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让她几乎崩溃的精神体猛地一颤。
“不……我不能死……”
“红缨军……还没有……”
“仇……还没有报……”
残存的执念，如同黑暗中的星火，被这股狂暴的能量强行点燃。
她开始本能地抗拒，本能地想要抓住那股能量，哪怕它会带来更大的痛苦。
外界，苏瑶的身体抽搐得更加剧烈。
她体表的那些光点，从最初的游离不定，开始汇聚，在她身体的某些部位形成奇异的、复杂的纹路，那些纹路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带着一种古老而邪异的美感。
她的呼吸时断时续，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在从空气中掠夺着什么，而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将军她……”一名士兵指着苏瑶在外的颈部皮肤，那里，一道细密的血色纹路正在缓缓蔓延，如同活物一般。
诸葛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隐约记得，在一些古老的、被视为禁忌的典籍中，曾记载过类似的现象——当生命走到绝境，某些天赋异禀之人，在极端的刺激下，可能会引发身体与灵魂的深层异变，其结果……往往难以预料，或涅槃重生，或彻底沉沦为不可名状之物。
苏瑶此刻的状态，像极了那些传说中的描述。
而系统的“强制进化”，似乎就是这种异变的催化剂，只是这个过程，充满了失控的风险。
远处的敌军阵地，在经历了无人机控制中心被毁的混乱后，似乎也察觉到了红缨军这边的异状。
隐约有炮火试探性地向这边延伸，但很快，又被另一股同样来自不明方向的零星炮火给压制了回去。
楚怀霖，依旧像个幽灵般，在战场边缘徘徊，他的意图，如同笼罩在黑风山上的迷雾，让人看不真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苏瑶身上的异状越来越明显，那些血色纹路己经遍布她大半个身体，散发出的气息也愈发狂暴与不稳定。
她的身体时而滚烫如火，时而冰冷如霜。
【进化方向偏移……正在校正……校正失败……】
【检测到未知血脉因子被激活……警告！警告！与宿主灵魂契合度极低……排异反应开始……】
苏瑶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那不再是属于人类的清澈瞳孔，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燃烧着血色火焰的混沌！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沉嘶吼，充满了痛苦与疯狂。
“将军！”王虎失声惊呼。
诸葛云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这，真的是进化吗？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