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霜华殿内寂静无声。
陆祁指尖凝着一点青光,轻轻点在熟睡的纪云禾眉心。
“睡吧。”她声音低得如同叹息,“1明日醒来,便不会再疼了。”
纪云禾的睫毛颤了颤,最终归于平静。
陆祁掀开她的衣领,露出心口蔓延的淡蓝色毒纹。寒毒己经侵蚀至心脉,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纪云禾周身画下繁复的阵法。每落一笔,她左臂的幻术便淡一分,露出其下狰狞的伤口——那是剜肉封蛊留下的痕迹,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阵法成型的瞬间,整个房间温度骤降,冰霜顺着床榻蔓延至墙壁。
“以吾之躯,承汝之痛。”
陆祁掌心贴上纪云禾心口,阵法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淡蓝色的寒毒如同活物,顺着她的指尖一点点被抽离,转而缠绕上她的手臂。
“唔……”
剧痛让陆祁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寒毒入体的滋味比噬心蛊更甚,仿佛千万根冰针顺着血脉游走,所过之处,血液冻结,经脉寸裂。
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醒怀中的人。
“原来…你一首都是这么挺过来的…”
“陆仙尊!”
长意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陆祁半跪在床榻边,左臂血肉模糊,淡蓝色的寒毒正从纪云禾体内源源不断流向她。而她的脸色己经苍白如纸,唇边溢出的鲜血滴落在纪云禾衣襟上,晕开刺目的红。
鲛人湛蓝的瞳孔剧烈收缩:“您疯了?!这样下去您会——”
“闭嘴。”陆祁声音嘶哑,“若惊醒她,前功尽弃。”
长意僵在原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最终,他沉默地关上门,守在门外,鱼尾不安地拍打着地面。
“疯子…”长意感叹
天光微亮时,阵法终于完成。
陆祁踉跄着站起身,用净身咒抹去所有血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寒毒己经彻底取代了噬心蛊,在皮肤下凝结成淡蓝色的冰纹。
“长意。”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之事,不得让她知晓。”
鲛人死死盯着她:“您以为能瞒多久?”
陆祁没有回答,只是抬手重新施了幻术。眨眼间,她的左臂又恢复如初,连脸色都变得红润,仿佛方才的惨状只是一场幻觉。
“至少…”她轻声道,“等她身体彻底稳定。”
“师父?”
纪云禾揉着眼睛坐起身,意外地发现陆祁坐在床边,手中还端着热气腾腾的药。
“又是药…”她突然愣住,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奇怪,今日竟然不疼了?”
陆祁将药碗递给她,唇角微扬:“新配的药,见效了。”
纪云禾惊喜地接过碗,一饮而尽。药汁苦得她皱起脸,却掩不住眼中的雀跃:“真的不疼了!师父您太厉害了!”
她扑上去抱住陆祁,却感觉师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师父?”她疑惑地抬头。
陆祁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嗯?”熟练喂入蜜糖
“你身上…好冷。”就像……云禾不敢继续说,师父这么厉害,怎么可能…
窗外,长意别过头,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