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凡告别家人,留下身上一大半银两,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囊,穿甲佩刀,骑马离乡。
两匹奔马,一匹骑乘,一匹驮物,西蹄飞奔起尘沙,不过半日就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等他到时,花亦山己经骑着骏马等候多时。
孟凡抬眼看去,只见她一身红底甲胄,腰佩长剑,手持马鞭,当真是英姿飒爽。
“我己经特意提前出发,想不到亦山兄来得更早,到是让为兄汗颜。”
刚告别亲人,接下来就要远离家乡,前途未卜,花亦山原本兴致并不高,但看到孟凡后不知怎么得,心情居然好了一些,甚至还能微笑道:
“子易兄,你未必有我大,怎可自称为兄?”
孟凡本就是故意调解她的离乡之苦,见她露出笑容,立即顺势反问:
“哦?你我同年而生,只比我早几天出生,这算不得什么,反倒是我的身高实力阅历都比你强,你喊我一声大哥,我罩着你,难道不好吗?”
“哼!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罩着你呢?”
“我还需要你罩?今日无论你说什么,这大哥也得我来当!”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骑术上比个高下吧!谁先赶到军营,就算谁赢!”
说完,她就首接一甩马鞭,先一步御马狂奔而去。
“驾!”
孟凡连忙驾马跟上,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大喊:
“等会儿!我还没同意呢!谁跟你比骑术?!”
“站住!你这是耍赖!”
“驾!”
……
略显阴暗的天空中一望无垠,三匹奔马在空旷的大地上飞奔追赶,扬起一路烟沙。
马蹄与呼喊声,都被呼啸而过的春风远远吹散。
……
征兵的军队驻地就在另一座军事重镇中,离得并不算太远。
临近黄昏之时,两人就赶到了军队驻扎的城镇黑石镇,在城郊外的新兵统计处报到。
他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达的新兵,新兵营里己经有了不少人。
其中大多数人都没有孟凡他们准备得那么齐全。
别说马匹了,连像样的甲胄都没有,出身穷苦人家的新兵,大多如此。
在新兵册里留下名字之后,接下来就是安排人事了。
不等他们开始安排,孟凡就先一步出手,悄悄给安排人事的管事塞了一锭纹银:
“大人,我和我这位同乡的兄弟是一起来的,劳烦你给帮个忙,把我们安排到一块,让我们兄弟俩也好有个照应。”
军官不动声色的收起银两,神色都变得和蔼了很多:
“小事,小事一桩!你们听我安排就行了!”
说着,大笔一挥就把他们安排到了一起。
同一个新兵队,同一个住所。
这点小动作花亦山当然看得清,等到身边无人之时,她拉住他轻声问道:
“子易兄,你这是何必?钱多压手?”
在她看来,是不是一个队,住不住一起都差不多,反正都是在一群臭男人中隐藏伪装。
对孟凡,她同样要隐藏性别。
既然如此,何必专门为此花重金贿赂军官。
孟凡心中冷笑,心想你哪里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以后有你谢我的时候。
嘴上却说道:
“我说过要罩着你了,当然是住在一起一同行动更加方便一点,这样我们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军队里的生活很艰苦,诸多不便和矛盾,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咱们哥俩相互扶持,日子总归能好过一些。”
花亦山听完,没有再说话,但心中却有些暖意,多了一份安全感。
她爹花弧就是个老兵,告诫了她很多军中的事情,知道他说的没错。
尤其她还是个刚满十五的女孩,又要在军营中讨生活,又要忍受这些辛苦,还得提防身边的人看出自己的性别,接下来是什么样的艰难处境她真有点不敢想。
虽然她很坚强,咬牙冲进了这片泥潭,但心中难免还是会感到无助。
见到孟凡如此可靠,成熟稳重,面面俱到,又对她这么照顾,这才让她的无助有所缓解。
此时的孟凡在她心中,真有了几分大哥的样子,对他不自觉的产生了一分依赖。
这一点,可能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只是觉得安心而己。
……
事实上军营里的麻烦确实不少,尤其是对于刚入伍的新兵来说。
这不,他们刚找到自己的住所,放置好自己的行李,就有麻烦上门了。
几个跟他们住在一个营帐里的、痞里痞气的新兵从他们进门开始就盯上了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不时投来。
等孟凡他们在角落里的床位安置好行李之后,他们就极为嚣张的走了过来,隐隐将他们包围:
“哟!你们也是新兵吗?装备挺齐全的嘛,不会是哪里的富家公子吧?”
“看你们细皮嫩肉的,怕是吃不了军营里的苦。”
“这样吧,给你们一个中肯的提议,你们把身上的家伙献给哥们几个,以后我们就收你们做小弟,接下来肯定好好照顾你们,如何?”
孟凡和花亦山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