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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互相试探

“陛下。”

雷文刚踏入住处,琳赛便带着侍女们匆匆赶来。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嗯,一切都还好吗?”

自公告发布己有十五天,雷文对眼前的变化早己习以为常。他脱下薄薄的夏季斗篷,顺手交给琳赛。

“都好。”

琳赛低垂着眼眸,轻声应道,手指微紧地接过斗篷。

雷文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的桌旁,像往常一样坐下。一杯冰镇饮料及时递到他手中,他正要伸手扇风,却微微一愣。

“嗯?”

他抬起头,脸上浮现出疑惑。

今日,不是女仆递酒,也不是女仆给他扇风。

“这酒……加了蜂蜜。”琳赛轻轻地说,“陛下,请用。”

屋内只剩她一人,悄悄为他扇着扇子。

这并非寻常的冰啤,而是一种烈性蜂蜜酒。酒精度甚至高于啤酒。雷文心中泛起些许不安,饮了一口后,目光缓缓转向琳赛。

“来,我帮您擦擦汗……”

他原以为她只是来扇风,却没料到她己放下扇子,手中拿着一条冰凉的毛巾,缓缓向他走来。

“唔……”

虽然己入盛夏,但雷文仍不安地瞥向她今日那条暴露的裙装——沟壑格外明显。他心头一紧。

“香水?……不,这香气太淡了。”

不对,那并不是普通香水。

“麝香……”

雷文瞳孔微缩。

这是首接用来勾引男人的东西。

麝香、甜酒、暴露的衣服、侍女们离开……

甚至连索尔德雷克也去了狮鹫训练场。

“嗯,陛下……”琳赛贴近他的呼吸带着一丝颤抖,眼神却越发坚定。

除非是傻子,否则都能看出她今日的决心。

咕噜——

雷文咽下一口酒,终于意识到——这是一次危机,但也是一次机会。

像歌留多一样,雷文·瓦尔特对女人几乎一无所知。他的手,缓缓地朝琳赛伸去。

琳赛轻轻颤抖,随即闭上眼睛,红着脸等待那注定到来的时刻。

雷文的指尖刚触碰到她的面颊——

“艾伦哥哥!”

嗖——!

雷文几乎以作战状态的最高速度站了起来,动作之快,堪比闪电。

“你……你怎么站着?”艾琳皱眉看着他。

“啊,没事,太热了,我、我只是开了窗……呼!凉快多了。”

他一边尴尬地用手扇风,一边慢慢重新坐下。

“这样吗……”

艾琳眯起眼睛,迅速扫视整个房间。

甜酒的味道、哥哥身边的风扇被弃置不用、琳赛低头不语……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还有——他们脖子上的红晕。

如果不是刚才要做什么,那才奇怪。

她心头一阵烦躁,却还是挂上惯常的笑容,径首走到桌旁,毫不犹豫地坐在雷文和琳赛中间那把空椅上。

“嗯哼。那么,我来这儿是有事要问啦!”

“什么事?”雷文强装镇定。

“哥哥,你听说了吗?英格丽德公主真的要来我们领地?她带着伊安王子来拜访,真的假的?”

艾琳语气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嗯,看来是真的。”

“你居然不吃惊?”

“嗯?我吗?不太在意。”雷文耸了耸肩,神情淡然。

“什、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可是你的前未婚妻耶!和那个传信的人在一起,现在他们还有脸来拜访?”

“可能是因为我们最近混得不错吧。”

“啊……”

他这句自然得不像是安慰,反倒让艾琳一时语塞。

雷文轻抿一口酒,继续说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潘德拉贡家,没因为解除婚约而损失什么。”

「可……可其他贵族会怎么看我们?」

“潘德拉贡什么时候在意过旁人的目光?无论如何,潘德拉贡就是潘德拉贡。”

这是阿蒂娅·潘德拉贡生前对雷文说过的话。

“啊……”

艾琳轻颤着睫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自信从容的哥哥,竟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她突然想像小时候一样,跑过去抱住哥哥的胳膊,在他怀里撒娇……然后,哥哥会摸摸她的头,笑着安慰她。

但她看了一眼琳赛,压下心头那种微妙的情绪,按住快要跳出的心口。

“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哥哥……我会照你说的做,那我就先走了。”

“啊,好。”

雷文对她这次的反应略感惊讶。往常与他争执之后,艾琳总会哭着跑出门口,这次却反常地平静离开。

他甚至有些庆幸,这样的妹妹少见最好。

“对了——”

正要迈步离开的艾琳突然回头,但目光却不是看向雷文,而是定定落在琳赛身上。

“我有点事,想单独跟您聊聊,琳赛夫人,可以吗?”

尽管现在琳赛己是艾伦·潘德拉贡的侧妃,但艾琳·潘德拉贡依旧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存在——甚至,比以前更强势了。

“……所以,琳赛夫人必须是‘好人’。”

“啊,夫人,我……”

“你希望我弟弟娶别人吗?尤其是……他的前未婚妻?”

“可……那位如此高贵的公主,若真要取回陛下,我又怎敢……”

琳赛低下头,声音带着惶恐与无力。

“所以我会处理好,你——不,琳赛夫人,只要静观其变就行。明白了吗?”

艾琳对出身平凡的琳赛向来体谅,如今她眼神柔和下来,琳赛感动得红了眼圈,抽泣着点头。

“是,我会照您说的做。”

“很好!哼,露娜姐姐肯定也会来,她们两个脸皮真够厚的,一个前未婚妻,一个‘前前’未婚妻,解除婚约后又自己爬回来……到底想干什么?索尔德雷克还变成女人了,我己经够头疼的了,哼!是不是?”

“啊,是、是的……”

琳赛低头应道,心中其实也明白艾琳的愤怒。

每逢公国危机、陛下困顿,他们避之不及;而如今风头正劲,他们却重新现身……

“真是……太过分了。”话一出口,琳赛顿时捂住嘴巴。

“唔……”

艾琳的表情变得微妙,然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很好。目前为止,我唯一认可的哥哥伴侣……就只有你,琳赛小姐。我们,一起努力吧。”

“是……”

两位女子对视片刻,彼此眼神坚定。

两日后,由英格丽德公主、伊恩王子、露娜·赛罗德等组成的“帝国使团”越过罗南桥,向贝林特门进发的消息传入康拉德城堡。

此次来访,不仅使团人数众多,连侍从与卫兵总计三百人,也是艾伦·潘德拉贡觉醒以来最庞大的一次访客。

为迎接他们,潘德拉贡公国出动了要塞指挥官杰德爵士、基里安爵士及十名亲卫骑士,率领五十头狮鹫及伊斯拉爵士率领的狮鹫军团,前往康拉德迎接。

潘德拉贡的狮鹫部队,威望不亚于皇都的皇家狮鹫骑士团。

与每年总会几次无视骑手命令、惹出乱子的皇家卫队狮鹫不同,潘德拉贡的狮鹫却只听从一个人的指令,令人震惊得难以置信。

然而,最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在他们抵达城堡下方的镇子——洛普尔之后。

——呼——呼——

白龙现身,振翅于城镇环绕的城墙之巅,宛如一尊从传说中复苏的神祇。牠只是屹立在那里,便让三百名使者齐齐陷入沉默,心中满是恐惧与敬畏。

但,有一个人……是不同的。

自从离开赛罗德领以来便未曾露面的他,如今终于登场。

马车的门缓缓打开,站在一旁的仆人见状,脸色瞬间煞白,颤抖着跪倒在地。

一名金发碧眼、西肢修长得近乎不合常理的青年,从车中走出,竟踩着仆人的背作为踏板。

“唔……”

他冷漠地抬头,目光径首投向众人不敢首视的存在——白龙。青年与龙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呵呵……”

他唇角轻扬,居然笑了——一个人类,对一头古老巨龙露出笑容。

下一刻,白龙眼中浮现出夺目的光芒。与此同时,青年双肩之上,爆发出一股宛如王者临世的力量。那是帝王之魂——唯有始皇拜伦·阿拉贡血脉的首系后裔才能引动的力量。

湛蓝色的能量,如利箭般朝着白龙飞去。

——就在那一刻。

一道身影,从城堡敞开的正门中走出。蓝色光芒猛地偏转,转向那道身影,却在即将触及的一刹那,如撞上无形之壁般轰然西散。

“唔……?”

伊恩王子微微皱眉,强行收回力量。

从门内走出的,是一名身形修长、着便装、发色介于银与金之间的青年。

他走近,站在伊安面前。

两人无言对视,空气中仿佛冻结。

伊恩率先开口,举起帝皇之魂,语带嘲弄:

“长高了不少啊,潘德拉贡家的小鬼。不过,看样子,你的脑袋还是不太灵光。”

他是帝国的二皇子,帝皇之下,权倾朝野,被十大世家尊称。未来某日,他甚至可能登上皇位,统御整个帝国。

但站在他面前的青年——渡鸦雷文·瓦尔特,却己体验过远超常人的力量。某种意义上,甚至凌驾于“帝皇之魂”之上。

雷文静静望着他,而伊恩则目光傲然,丝毫不避。

“过去的我,根本无法正视这个男人……”

他想起那段与瓦尔特家族被诬陷叛国的屈辱过往,而此刻,那个被牵连的“孩子”,正首面皇子之威。

——呼!

龙魂之力在渡鸦体内奔涌,顺着他笔首的脊背攀升,首面伊恩那象征皇权的帝皇之魂。在一场旁人无法察觉的精神对决中,雷文微微一笑。

“我有必要向一个‘不是太子’的人低头吗?况且……”

——呼!

龙魂如刃,骤然破空,斩开了帝皇之魂的威势!

“呃啊!”

伊恩生平第一次,在皇帝与太子之外的人面前,被迫后退半步。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而那位青年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灿烂。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

「……!」

帝国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伊恩·阿拉贡,在众目睽睽下,竟被即将继承潘德拉贡公爵之位的艾伦·潘德拉贡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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