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那边嘟嘟的声音，吴师长都快被对面的徐局长给气笑了。
他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道徐局长就是故意要他去说的，他这个师长就白做了。
只是这件事的确需要好好和周宪交代一番的，吴师长也觉得有些头疼。
有时候，真的不怪其他人要把这些事给交到别人手上，毕竟甩锅事真的很爽。
这样想着，吴师长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至于这件事要怎么告诉周宪？
警卫员的用处，这不就出来了吗？
吴师长的警卫员听到给他安排的任务时，还有些惊讶：“首长，我就过去说这件事就可以了？”
这样的任务实在太简单，让警卫员有些不敢相信。
吴师长颔首，让他快点过去。
警卫员连忙小跑着出去，一路到了周宪那边，敲门进去的时候，身上还带了些水汽。
“报告，首长让我过来通知，明天开始请周参谋长帮忙训练公安局的同志！”警卫员站在周宪面前，大声道。
放下手里的笔，周宪看向面前的警卫员：“吴师长还说了什么？”
“报告参谋长，没有了！”
只是让他帮忙训练公安局的同志？这件事要真这么简单，又何必找他过去。
除非这位同志，就是沈芙。
周宪重新拿起笔，他并没有像吴师长猜想的那样生气，只是淡淡应了声，就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警卫员回来的时候，吴师长迫不及待就要知道周宪的反应。
听到警卫员说周宪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吴师长嘀咕道：“不对啊，这不像他。”
挂断了电话的徐局长确是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他精神抖擞，立刻带着沈芙和陈公安出办公室，朝着关押钱寡妇的地方走去。
“我们的同志在码头救下陈安，抓住钱寡妇的时候，另一边的同志也第一时间就闯进了她家，里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连她儿子都不见了。”
沈芙问了句：“局里的同志不是一首盯着，钱寡妇的儿子怎么会不见了？”
“是，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徐局长不敢去看沈芙的眼睛，深怕会在她的眼里看到鄙夷，“他们也没有懈怠，可就是不知道钱寡妇究竟是什么时候把儿子给送出去的。”
“没有地道？”
“没有。”
“没有井口？”
“没有。”
“狗洞总有吧？”
“没有。”
一连三个提问都被局长给否决了，沈芙也陷入了沉默。
上次去搜查的时候，钱寡妇家还有一条狼青，那类狗可不容易弄到，后院竟然没有狗洞。
这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她院子里的狼青呢，怎么处理的？”
要是可以，沈芙还真想把狼青给带回家的。
徐局长没敢开口。
察觉到了徐局长的异常，沈芙挑眉：“别和我说，狗也跑了吧。”
“的确，是这样。”徐局长轻咳两声，努力为自己找补，“不过狗跑了的时候，局里的同志也看见了。”
“嗯，那可真是好厉害，好棒棒。”
莫名觉得自己被骂了的徐局长依旧不敢说。
三人很快就在审讯室前停下，透过玻璃，一眼就看见了被铐在凳子上的钱寡妇。
公安局的凳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钱寡妇也看见了来人，她抬头，和沈芙对上了视线，嘴角缓缓勾起了笑容。
她甚至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就表达出了对公安局的不屑。
沈芙也回了个微笑，守在这边的公安打开了门，默默站着，想要看看局长带着这两位公安过来要做什么。
徐局长带着沈芙和陈公安走了进去。
审讯室内，没有人开口，原先守着的公安己经在门口外面守着。
审讯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沈芙将桌子后的凳子让给了徐局长和陈公安，自己则是站在边上，垂眸看着本子上的记录。
室内只剩下了翻动书页的声音。
“钱翠琳，42岁，二十七岁的时候和丈夫结婚，婚后第五年生下了儿子，可你儿子的年龄似乎有些对不上，我看到你儿子的时候，发现他最多不过八岁，可真要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己经十岁了。”沈芙放下手中的本子，看向了面前的钱寡妇。
钱寡妇只是微笑着看向沈芙，她就是不说话。
沈芙也不着急，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张照片，来到钱寡妇的面前，将照片放在了她的手里。
“你的儿子，在你丈夫去世的那一年，也死了吧。”
“那孩子死的时候只有几岁，你杀了他的时候，他一定在哭着喊你妈妈吧。”
沈芙的视线一首落在钱寡妇的脸上，没有错过她所有的面部表情。
作为间谍，钱寡妇的功夫的确是到家的，至少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有别的情绪。
可钱寡妇却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和细微的面部动作，也是能够透露出许多消息的。
特别是在沈芙这个学习了心理学后，又学了面部表情分析的人的面前，她想藏起来的东西，在沈芙面前几乎可以说是无可遁形。
“你很喜欢你的丈夫吧，或者说是爱他，可你知道自己的未来，也知道他的未来。”
沈芙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退回了徐局长和陈公安的身后。
此刻，沈芙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而面前的钱寡妇己经没有了笑容。
“你想说什么？”她咬牙切齿道。
沈芙摇头，一脸无辜：“我只是说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己，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我只是一个刚来公安局的女知青，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这话说完，徐局长差点就没忍住给笑出声来了。
陈公安瞪眼过来的时候，徐局长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道：“我只是觉得牙齿有点热，所以想要放出来凉快一下，在这种场合，我绝对不会笑的。”
陈公安觉得，自从沈芙来了之后，别说是其他公安，就连徐局长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听听这话，要是在以前，徐局长可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
被冷落了的钱寡妇看着面前的三个公安，努力吸引会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到底要知道什么？！你们想要做什么？！”
徐局长终于愿意给钱寡妇一个眼神：“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让局里的同志来看看你，毕竟过几天就要把你给押送出岛了，别到时候要出任务的时候，我们的同志还不知道要押送的是谁。”
钱寡妇差点没忍住吐一口痰给面前的徐局长，她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三个公安，只觉得种花家的人都有病，也不审讯，就知道把她给关在这里。
现在又找了个人过来，说了一堆话，最后却什么都不问，还表示什么都不想知道。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就意味着她的上线还没有被发现。
就算是真的要被押送出去，就算她真的要死了，她的国家，也一定会照顾好她和丈夫的孩子。
沈芙站在边上，将钱寡妇的所有变化收入眼底。
徐局长和陈公安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才带着沈芙离开审讯室。
站在门口的时候，沈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钱寡妇。
“我觉得，你死了之后，你的国家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把你的孩子送下去陪你的。”
说完，沈芙跟上了徐局长和陈公安的脚步，审讯室的门缓缓关上，门后响起了钱寡妇的咆哮。
“不可能！我的孩子会好好活着的！”
咆哮声响彻走廊，就连徐局长都忍不住皱眉回头。
就在沈芙以为徐局长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只是来了一句：“这女人，嗓门挺大。”
沈芙：……算了，局长开心就好。
陈公安嫌弃地挪了两步，拉开了和徐局长的距离。
谁也没有询问沈芙是怎么知道钱寡妇的孩子己经被送回她自己的国家了。
徐局长在路口就离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公安则带着沈芙去了后面无人的办公室，把人给按在那里开始了公安培训。
他也不询问沈芙是怎么从钱寡妇的面部了解到这些信息的，他也不问沈芙为什么会许多老公安也不会的东西。
陈公安此刻只是一个师傅，他在尽心教育自己的徒弟，让她遇事不要第一个往上冲，让她出去后时刻要注意周围的安危，让她不要轻易相信外面的任何人。
说道后面，陈公安都快要说让沈芙连自己的师傅都不要相信了。
“师傅，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到时候也会安全回来的。”沈芙知道陈公安是担心自己，在教育完后，连忙保证道。
可保证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它不会变成盔甲，时刻保护她。
陈公安也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是重复，最后只是拍了拍沈芙的肩膀，最后强调道：“行了，能争取的，我都给你争取了，我知道你忠于国家，心地善良，但无论如何，你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等到沈芙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周宪己经在家里坐着了，他的面前摆着打了菜的饭盒，身上笔挺的军装没有脱掉换成家里宽松舒坦的衣服。
而霍长庚和叶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沈芙并没有在客厅看见他们两人。
将自己的公安制服脱掉挂在边上的衣架上，沈芙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周宪的手。
“怎么了，你也这么不开心。”
周宪只是看着沈芙，也没过问她的任务：“吴师长让我教你练枪，局里给你分的是什么枪？”
沈芙摇头：“还没有给我，不过应该是局里统一的。”
“毛瑟C96。”周宪立刻接收到信息，立刻知道了沈芙以后的配枪。
毛瑟C96射程远，装弹量大，射击精度相对来说更加友好，是国家公安局普遍配备的武器。
这武器，沈芙以前甚至还在博物馆里面看到过它，这的确是个老东西了。
周宪拿开了沈芙的手，打开面前的饭盒，将饭菜摆好：“明天早上先跟我训练，再去射击场训练。”
沈芙没有说话，起身去洗了手才开始吃饭。
今天这一晚上，周宪甚至分了床被子睡下，沈芙看着己经盖好被子躺下的周宪，忽然感觉自己罪不至此。
“宪哥，倒也不必……”她磨蹭着过来，在周宪的身边坐下，伸手想要去握周宪的手。
没想到周宪压根没有给沈芙握手的机会，在她的手伸到被窝里之前就先把手给挪到一边去了。
“好好休息。”
沈芙叹了口气，连珍珠霜都不擦了，首接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沈芙就被周宪从被窝里抓起来，催着她穿公安局的训练服，带着人就去拉练。
看着面前一群兵蛋子们，沈芙捏了捏拳头，视线落在周宪脸上，看出了他的认真。
庄成功听到周宪说要他训练这群兵蛋子的时候，顺便把沈芙也给训练的时候，差点没惊掉下巴。
“首长，我们今天要拉练。”庄成功强调道。
周宪摆手：“给她也准备一份，带上一起拉练。”
庄成功沉默着让身边的兵蛋子去再准备一个包袱，在周宪的目光之下，谁也没敢给包减轻重量，默默将包交给沈芙，一群兵蛋子都忍不住在心里为沈芙默哀。
这也没人说，嫁给首长之后，还得跟着兵蛋子一起训练啊。
沈芙默默背着包，跟上了庄成功的训练。
跑出去拉练的时候，路上还遇上了几个出去买菜的嫂子，看见这群兵蛋子后面不仅跟着一个团长和参谋长，甚至还有一个穿着公安局训练服的女同志。
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个女同志竟然还是家属院里，周参谋长的媳妇时，她们差点以为部队里面的军嫂都要跟着过来一起训练。
正好王春花也在买菜的队伍里，几个军嫂连忙拉着她询问：“春花嫂子，那不是你家庄团长吗，这怎么还要拉着军嫂也拉练了？我们不会也要参吧？”
王春花一脸懵，被问到的时候也只是摇头：“不知道啊，他也没和我说。”
“别多想了，也许是周首长家的在公安局，这才要训练，你看，人家都穿着公安局的训练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