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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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黎白榆醒来时,人已经身在陪护床上了。

陪护床没有病床那么宽敞,本身更是按单人的标准来设计的。

一同睡着两个人,就难免会有些拥挤。

即使黎白榆身上还裹着一张薄被,他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紧拥着自己的、身后另一个人的体温。

室内很安静,身后的呼吸也低沉均匀。

似乎alpha还在沉睡。

这是好事。至少证明病人这一夜休息好了。

而且他的体温也没再冰得吓人。

黎白榆默不作声地想着,慢吞吞地起身下床,动作安静又轻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静悄悄地踩着拖鞋去了洗漱间,路过光.裸的、没了床单的病床时,也没有多看。

直到关好房门,旋开水龙头时,汩汩的水流才终于发出了些许轻微声响。

黎白榆也在水声之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接着,他低头洗漱,依旧闷声未言。

只是动作间,还是感觉。

……手有点酸。

不止是手腕,其实手心,掌根,甚至包括虎口,都有使用过度后留下的微微酸胀感。

因为伤势未愈而动得较少的右手要稍微好一点,但惯用的左手却不同了。

连薄嫩的指根,都还有些微微泛红。

黎白榆没有去细看,只弯下腰去,掬起清水洗脸。

他在尽量避免自己回想起过多的昨晚细节,让思绪能保持的更纯粹一点。

黎白榆几乎要成功了。

但等他洗完脸起身,伸手拿棉巾擦脸时,动作却倏然一顿。

“……”

因为在他的面前,清晨敞亮的镜子中,居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明显高出黎白榆的身影。

“睡得好吗?”男人的声音里还带一点初醒的低哑,“起得好早。”

“……”

黎白榆收回视线,慢慢把脸擦干净,又把棉巾扔进垃圾桶,这时才低低开口。

“不早了。”

确实不算早,比黎白榆平日的起床时间已经晚了一个多小时。

而他的身后,造成晚起的罪魁祸首一步走过来,直接和黎白榆一同站在了洗漱台前。

因为刚醒,男人额前的发丝还带着一点不同平日的微微凌乱。

alpha的身形修长高挑,宽肩窄腰,他整个人的存在感太强,实在无法被忽略,让黎白榆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

但不用于黎白榆的所想,严野客却没有要同时洗漱的意思。

他只是单臂半撑在洗漱台,手臂因动作而勾勒出的线条极富力量感。男人就这样侧身,专注地看向了黎白榆。

“你的手有没有事?”

“……”

黎白榆低着头把洗漱杯摆好,用更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没事。”

话才说完,他的小臂就被身旁的男人握住了。

黎白榆顿了下,没有阻止。

beta的手被拉了过去,掌心向下,瘦白的手搭握在严野客的手掌之中。

两人的手指同样修长,手掌的肤色和手腕的粗细却有着鲜明的对比。

因为贫血,黎白榆的皮肤一直是带点苍白的冷白色,他的手背更没有像严野客那样,连指骨上都盘踞着微微鼓胀的青筋。

眼见男人捉握着他的手查看了好一会儿,黎白榆终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我会努力补上的。”

“?”严野客抬眼,淡声问,“补上什么?”

黎白榆却说得很是正色。

“良好的体魄!”

“……”

严野客没说话,轻轻捏了捏他纤软的手指尖。

可爱。

白榆和他的手都是。

没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在被人握去把玩的beta,这时还想起了另一件正事。

“啊,床单……”

严野客好脾气地解释。

“已经叫了人来处理。”

黎白榆怔了怔,后知后觉地有一分窘促。

那……如果被看到了弄脏的床单,岂不是也被会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恰在此时,和洗漱间一墙之隔的走廊里传来了医护人员的交谈和脚步声。

黎白榆意识到这是早上查房的时间要到了,忙把alpha推出了洗漱间。

“先等查房吧。”

走出洗漱间,黎白榆果然看到病房内已经光线敞亮,窗帘也被拉开。

昨晚草草被撤下的床单已经被拿走了,还有两位带着手套、家政服务打扮的人,正在利落地清扫地面、铺新床单。

黎白榆在旁边看着,总忍不住会想起床单背后的事情。

他站得难安,索性又折返回了洗漱间,快速去冲了个澡。

冲洗结束后,隔着洗漱间的门,黎白榆也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查房已经查到了这一间,医生正在检查病人的状况。

黎白榆并不清楚自己昨晚的工作有没有用,能不能真的帮上忙。

因此在隔着门听到医生讲,病人的信息素指标趋于稳定时,他不由明显地松了口气。

至少没添乱就好。

事实上,对今早的状况,医生们都显得有些意外。

因为严先生的信息素昨日还有明显波动,今天却突然好转。变化之明显,让医生都有点疑虑。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诱因?

被医生询问时,严野客抬眼,刚好看到黎白榆从洗漱间出来。

alpha的回答也很淡然,只道:“没什么,心情好。”

心情好?

医生们听得狐疑。

不过病人这次的信息素紊乱确实和情绪有关,医生们正思索着,却纷纷闻到了一抹从身后传来的熟悉味道。

他们回头,看到走过来的黎白榆,不由顿了顿。

没看错的话,这位是beta吧?还刚刚洗完澡。

那他身上的味道……

医生们对视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拿着病历的那位开始刷刷写起了笔记。

对此,黎白榆本人却一无所觉。

等查房的医生们走后,黎白榆看了一眼整洁的、重回安静的房间。

此时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严野客两个人。

等严野客从洗漱间出来,黎白榆便问他。

“早餐想吃什么?我去买。”

严野客却没回答,只说:“保镖已经去了。”

他反而朝人抬手:“过来。”

黎白榆有些茫然,但还是走了过去。

一走近,他的左手就再度被人牵握住了。

这次,alpha不仅是查看,还上手帮他揉按了起来。

“……”

黎白榆哑然,想收回手也已经太晚。

回想起再难压抑的昨夜记忆,青年险些没撑住一贯清冷的神色。

昨晚,才刚刚用手圈住没多久,黎白榆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因为直径太粗,严野客不仅会难以被用一只手握住,等到beta勉强握拢了,生涩地开始动作时。

还很容易会引起虎口的酸胀。

皮肤薄白的掌心被蹭磨着,虎口也一样。饱胀的青筋再没了掩饰,此时毫无阻隔地紧紧蹭抵着黎白榆的手心。

让他过分清晰地掌握着对方的一下下搏跳。

耳边还有沉缓压抑的低.喘,微凉的气息拂过黎白榆的耳畔。

没来由地,居然会让beta无端联想到性.感。

黎白榆的五感一向比较灵敏,听力也是,在这昏晦的环境中,视线不佳,听觉本能地代偿,更是会将细节放大百倍。

尤其当alpha侧脸过来,薄唇擦过他的耳畔。

更让黎白榆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耳廓居然也如此敏敢。

明明感知到的喘.息偏于低冷,却会惹得beta自己烧起温热。

青年只好把心神更多地专注在手中动作,不让自己去想太多。

只是最终的效果,却好像适得其反。

他越是全神贯注地去帮忙拢握,就会越清晰地察觉那搏跳的硬沉。

从顶至根。

仿佛整个轮廓,都被细致描摹。

黎白榆被那狰然的青筋顶压着,手部动作虽然青涩慢缓,却因为过近的贴磨和过久的帮忙,几乎连严野客的弧弯都被迫详尽地了解清楚了。

他不由更觉得对ao群体生出了佩服之心,居然能用这么……夸张的大件来完成标记。

……真的不会成为凶器吗?

黎白榆本就素来有着和旁人不同的思路,这时更有一些难以言明的发散。

能承受住这种尺寸的……

这得是多么厉害、多么天赋异禀的生.殖腔?

自然地,黎白榆也对眼下自己的帮忙生出了一分怀疑。

他不禁隐约开始动摇。

自己这样真的会有用吗?

黎白榆没有信息素,说起来,他其实也完全没有能称得上专业的技巧。

可是眼下他手中这么——这么凶悍的型号,按理说,应该也需要十足充沛的刺激,才可能会被满足。

就像现在,黎白榆都已经忍不住地换到了右手,让明显酸涩的左臂能稍稍缓和一下。

可是被他颀长手指所圈拢的重物,却依然没有一点将要顶峰的迹象。

只有耳畔压抑低哑的气息,和顶端溢出的微黏湿意,直白地显现出了beta的动作所造成的影响。

但也正是因为多了湿漉的水声。

那些细微暖昧的声响更容易惹人耳热。

黎白榆努力地专注,尽力没有被其余的细节所分心,但也正因为这种专心,才让黎白榆在第一时间就发现。

alpha不仅久到让他累得换手,甚至在黎白榆重新换回左手的时候,他还感觉——

更难握住了。

……这是变得更大了吗?

开玩笑吧……

黎白榆单薄的后颈都有些隐隐发凉。

alpha都是怪物吗?

到底是年轻气盛的alpha们都是如此,还是严野客一个人天资优渥,对此,黎白榆已经根本无心去细想了。

黎白榆的确是有些贪凉,会亲近偏低的体温,在刚碰到严野客的冷硬时,也觉得凉凉的手感,很喜欢。

但此时面对这种尺寸的骇然,却实在让人很难再维持单纯的好感。

太大了。

黎白榆甚至忍不住想。

以后他老婆一定会很辛苦的……

beta心底生出了一分发自肺腑的同情。

潜意识中,他其实已经完全排除了自己会承纳的可能。

因为黎白榆太清楚,他连生.殖.腔都没有,根本不会有能进入的空间。

这种凶物,自己这样的beta怎么可能——

……会直接顶到胃里吧?

就这样,久到黎白榆左手又隐隐发酸,人都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耳畔却微微一凉。

轻缓的触感,却让耳廓本就敏敢的黎白榆反射性地微微颤粟了一下。

而轻吻了他耳朵的严野客也是等黎白榆抬头之后,才喑声地,低低开口:“抱歉。”

“我之前可能忍得太多,导致这次的时间太久了。”

男人微微垂眼,英挺的眉廓在昏暗的光线中投影出一片薄淡的寥落。

“辛苦你了。”

alpha这么说,却让刚刚才亲身体会过“时间太长”的黎白榆,直接听得心软了。

“没关系……别这么想。”

黎白榆不想让严野客内疚,还安慰对方说。

“我不辛苦。”

相比alpha之前所忍受的,自己的这些举手之劳,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听闻这话,严野客此时才抬眼。摘去了薄凉镜框的他目光灼灼,这样近距离看人时,更多了一分毫无遮挡的期待。

“那我,可以亲你吗?”

严谨隐忍的男人,连亲吻也会反复询问。

这般尊重着黎白榆的意愿。

黎白榆是典型的吃软也心软,被对方用这样期许的语气询问,就很容易会让步。

也很容易被得寸进尺。

“可以……”黎白榆轻声答应,尾音还没落下,就已然被吻得模糊不清,“唔……!”

唇瓣被吻住的同时,黎白榆的腕骨也被一股凉缓却不容挣脱的力度所圈住。

他的唇间多了一抹薄淡的凉意,在黎白榆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齿列已经被顶开,被那薄冷的霜凉侵占了柔软的舌尖。

这已经完全不再是只碰唇畔的亲吻。

“……?!”

可是此时,beta却连这个截然不同的深吻都无法去在意了。

因为更重的力度,还在凶悍地顶撞着他被钳锢的手。

薄软的指间细嫰被迫敞开,迎接大力的抵蹭和撞碾。从白皙的指腹,虎口到掌根,没有一寸指骨皮肤被遗漏。

尽皆被迫承受了沉甸的巨物。

原本细微的水声变得更为声响缠黏,混杂着拍撞发出的轻响,更是银靡得不堪细听。

真正由alpha所激发的力度,远远有别于黎白榆自己动作时的生涩温缓。

而且严野客的份量实在太过骇人,动作间也不可能只撞蹭到手心。

直到腿测都传开嘶痛时,被吻到呼吸不畅的黎白榆才勉强回神,惊异地发现。

——不只是手,他的腿也成了帮忙的一部分。

“唔嗯……!!”

尤其在全无防备的时刻,突然地被撞过某处之后,黎白榆更是腰线弓弯,瞬间紧绷。

他漂亮的水色双眸霎时睁圆,差点惊呼出声,身体下意识地退避后撤,连圈在他后腰的有力手臂,都险些没能将他稳稳地继续箍按。

还吻在黎白榆唇间的男人也垂眸看过来,这时才将过分深入的亲吻暂时地停歇了一瞬。

“抱歉……”

只是说话的时候,alpha的薄唇还贴在黎白榆的唇畔,唇瓣开合也像是在轻浅地碰吻着他。

男人还问:“你需要我帮——”

“不用!”

黎白榆差点被惊得一个激灵。

他刚刚被撞到的地方实在太过羞耻,连带着思维都全然被搅乱了,这时甚至完全忘了,所有的责任都要归咎于眼前这个alpha。

匆忙无措的黎白榆只是磕磕绊绊地,迅速想要揭过这个话题。

“主要是给你帮忙,我不需要……”

“嗯。”

alpha低声应了,又轻轻地落吻在了黎白榆的唇瓣。

“我知道的。”

“只是觉得,这样显得我好自私……”

他慢慢吻着人。

“一直辛苦你,还忽略了你的感受。”

“……”

黎白榆巴不得他此时能立刻忽略自己的感受。

因为黎白榆实在不想把这帮忙再牵扯出更多,也不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严野客那样的耐久。

就像现在,alpha还在温缓地轻吻着他。

可是更下方的动作,却已经顶撞声颇为闷重。

粗得过分的冷硬,还依然会在黎白榆的腿上蹭磨。

直到最后,也是一同溅湿了beta的手掌和蹆心。

黎白榆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明明纾解的是信息素紊乱的严野客,可最后更疲惫的人,却好像是他。

以至于气息稍稍平复之后,alpha还起身将他抱回了隔壁的陪护床上,又随手将弄脏的床单掀掉。还拿了湿巾,去帮黎白榆擦拭仍有黏意的指缝和腿跟。

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手软腿痛的黎白榆动了动,伸手想要自己来。

可是刚刚才结束的alpha却严肃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仅亲手帮他清理干净,还一同睡到了更狭窄一分的陪护床上。

黎白榆的腰侧被圈抱住,唇角被轻亲。

他的侧颊和鼻梁也是,被alpha细细密密地啄吻着,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鸟雀。

耳边满是“啾”“啾”的轻软声音。

黎白榆知道生理教材上写过,一些alpha在顶峰之后,会有一段短暂的渴肤期。

具体表现,就是喜欢黏着自己的伴侣,反复不间断地亲吻贴抱。

这种亲密温和的肌肤相触,给渴肤期的alpha带来的愉悦感,甚至可能会和极致的顶峰时颇为相近。

但黎白榆也没想到,这时候的严野客居然会这么……黏人。

而且。

beta模模糊糊地想。

教材不是还写了,会有渴肤期的,都是已经完成过永久标记的alpha吗?

“唔……”

怎么这个a还亲个没完了……

过量的帮忙下,黎白榆的身体也早已疲累。昏昏沉沉间,他被人亲得更困。

alpha微凉的体温也给他惬适的困意。虽然单人陪护床睡两个人很挤,但黎白榆还是这样睡了过去。

直到今早醒来,beta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依然留有昨晚的后遗症。

而眼下,正帮他揉按手腕的男人眉眼寒峻,看起来依旧是一贯的冷淡。

完全没有了昨晚的黏人表现。

黎白榆长睫微动,抬眸看了过去。

而他才刚刚抬眼,alpha似乎就瞬间察觉了他的视线。

男人微微俯身,靠了过来。

黎白榆下意识地微微屏住了呼吸,因为严野客离得很近,鼻梁交错,几乎要贴在他的前额。

不过alpha并没有像昨晚那样过火地亲吻,他只是靠近了黎白榆,沉声问。

“下面还要揉一下吗?”

极近的距离里,严野客眸波沉稳,嗓音端静,看起来真的只是耐心、负责地在诚恳询问。

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不轨。

“我第一次,不熟练。”

“有没有把你那里撞疼?”

作者有话要说:

别把大美人撞得胃疼就行。

剧情没写完……下章再走剧情吧。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