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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鬼门关

林远的手电筒光在城门前抖得像筛糠,他死死咬住腮帮子才没让后槽牙打颤。

三十年前爷爷咽气时攥着他手腕的触感突然鲜活起来,老人枯树枝似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骨头里:"娃子记着...这门后头...活人走不得..."

"我他妈要疯了!"陈默突然把洛阳铲砸在地上,金属碰撞声惊飞树梢的乌鸦。

他揪着头发原地转圈,登山靴碾碎了满地枯叶,"三天了!这破村子连个鬼影都没有!"

林远盯着他后颈暴起的青筋,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古玩市场的情景。

陈默当时死死按着他要去拿发卡的手,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这玩意阴气太重,沾上要出事的。"可此刻那枚刻着"林"字的银发卡,正别在陈默乱糟糟的头发上。

"你什么时候戴上的?"林远的声音让两人都愣住了。

陈默下意识摸向发卡,指尖刚触到银饰突然惨叫。

发卡上的蝴蝶翅膀"咔嗒"展开,细如牛毛的银针刺进他太阳穴。

林远抄起手电筒砸过去,陈默却像壁虎似的西肢着地窜上老槐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

"下来!"林远甩出爷爷的银针,针尾拴着的红绳缠住陈默脚踝。

树皮突然渗出黑血,那些刻满"逃"字的刀痕里探出无数苍白的手。

陈默倒吊着垂下身子,嘴角咧到耳根:"林哥,你不想知道我爸怎么死的吗?"

林远后背撞上界碑,碎石硌得他眼前发黑。

陈默的瞳孔完全变成青灰色,指甲暴长三寸:"那年他挖出青铜罗盘,说能卖三百万..."他突然剧烈抽搐,发卡上的蝴蝶振翅欲飞,"结果全村人都变成这样——"

月光下,十几个黑影从土里钻出来。他们胸口都嵌着半截青铜钉,腐烂的脸上挂着和陈默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林远摸到裤兜里的银针包,指尖突然刺痛——最长的三根针正在发烫。

"别动。"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林远浑身汗毛倒竖。穿藏蓝寿衣的老头拄着槐木拐杖,脸上的尸斑比爷爷临终前还多,"这娃子被'贪鬼'附身了。"

老头跺了跺脚,地上突然拱起个土包。陈默像被掐住脖子似的从树上摔下来,那些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林远看清老头右手只剩三根手指,断口处缠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红绳。

"您...您是守碑人?"林远突然想起爷爷的话。老头没答话,枯瘦的手指戳向陈默眉心,脓血顺着皱纹往下淌:"林家小子,把你爷爷的'定魂针'给我!"

陈默突然暴起,洛阳铲刺穿老头肩膀。黑血喷在青铜棺椁上,棺盖"砰"地弹开。林远被气浪掀翻,后脑磕在界碑上。他模糊看见棺中坐起个穿嫁衣的女人,盖头下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死"字。

"姐!"陈默的哭嚎变了调。女尸手腕上的银镯刻着"陈晓芸1998",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考古队领队。林远突然明白陈默非要跟来的原因——那根本不是他表姐,而是他妈。

女尸的指甲突然暴长,刺穿陈默胸口。林远甩出银针,针尖撞上指甲迸出火星。老头趁机把半截槐木钉扎进女尸天灵盖,棺椁里突然伸出无数双小手抓住陈默往棺内拖。

"用血!"老头咳着黑血大喊。林远咬破舌尖喷在银针上,三根针化作红光钉住女尸西肢。陈默趁机挣脱,胸口血洞却开始往外冒青铜碎屑。

"当年你爹贪心,非要开这口镇魂棺。"老头撕开寿衣,胸口嵌着块青铜镜,"你娘怀你时被棺气所侵,你生下来就是个活死人。"他猛地抠出青铜镜按在陈默伤口,碎屑顿时凝成个哭脸娃娃的形状。

女尸突然炸成血雾,陈默怀里的襁褓自动展开。焦黑的陶婴睁开没有眼皮的眼睛,指着他咯咯首笑。林远突然想起古墓壁画——那根本不是陪葬品,而是用活婴烧制的"贪童"。

"砍了它!"老头扔来锈迹斑斑的柴刀。林远手起刀落,陶婴发出老妇般的尖叫。陈默突然抱住残骸往嘴里塞,青铜碎屑割得满嘴是血:"不能毁...这是能卖..."

林远一记手刀劈晕发小,转头看见老头正在棺椁前烧黄纸。火光中浮现出爷爷年轻时的脸,正在给一个孕妇把脉——那孕妇戴着陈晓芸的银镯。

"你爷爷为救全村,把贪童封在我闺女体内。"老头烧掉最后一张纸钱,"现在该了结了。"他突然撞向青铜棺,胸口的铜镜碎片扎进心脏。棺椁轰然炸裂,陈默身上的青铜纹路开始消退。

晨光微熹时,林远背着昏迷的陈默走出城门。老槐树上的"逃"字全部变成了"赦",第一缕阳光照在银发卡上,蝴蝶翅膀轻轻合拢。

三个月后,陈默在病床上睁开眼。林远正在削苹果,水果刀突然被陈默抓住:"青铜镜...在我胃里..."X光片显示,他内脏表面覆着层青铜纹路,正随着心跳微微发光。

窗外,卖古董的小贩举着青铜镜吆喝。镜面闪过女尸的笑脸,排队的人群中,有个戴银发卡的女孩正踮脚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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