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在别处听不到的皇室秘闻啊,还是跟她郎婿有关的。
蛮珠听得津津有味,边听边看南归。
南归不语,一味低头。
“难怪了,所以才不把蛮女配给自己的儿子,而是配给这个外甥。可见还是儿子比外甥尊贵啊。”许大,“听说这蛮女小时候脑子被马踩过,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
蛮珠听得翻了个白眼,看来南国细作也不怎么样,她是被马踩了,可没踩脑子好吧。
“难怪敢去闯铁匠营啊。”许文庭,“果然是不正常的人才能干出来这不正常的事。”
“就是,只会打打杀杀,比府里的烧火丫头还粗俗…… ”
一只金色的胖蛐蛐和一只黑色的瘦蛐蛐在不停地蛐蛐蛐蛐……
蛮珠磨了磨牙。
南归抬眼看见她生动的表情,嘴角上扬,又在她抬头之前低下去。
许大:“是否让人给九小姐递个信?让九小姐在莘郡王耳边美言几句?”
“不可,小九儿是我下得最妙的一步棋,不可轻用。”许文庭,“她的福气在后头,让夫人借着探望的机会,送些滋补品过去。”
许大:“若是能早日诞下皇孙……”
许文庭冷哼一声打断了他:“那就是小九儿的死期。”
“眼光别看得太浅了,”许文庭,“中宫皇后当年不过是长公主身边的伴读,出自五品小官之家,却能稳坐后位这么多年,那可是宫斗之王,什么戏码没见过,绝不会容许有个庶长子挡了莘郡王的路。”
许大:“可太子还在边境砌墙呢……”
“不说这个,这个太大太远,说说眼前的,”许文庭,“我看这个蛮女喜欢金子,你明日去库里选一套炸珠金雁灯,再选一条最粗的嵌珠金项链备着。”
许大:“最粗的倒有,可不怎么好看。”
“你看她戴的银盘,都要比她脸大,就知道这蛮女没什么审美,粗的值钱就行。”
这金色的蛐蛐……不,这金色的财神爷怪好的嘞。
这么晚了,还惦记着给自己送礼,这墙角听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明日他若真去府里,那高低得给他泡壶茶。
嗯,得让嬢嬢去老太君那讨点贵茶叶来待客。
许大:“刑部侍郎孙大人那呢?还有,监冶谒者家中是不是得去安抚下?”
许文庭想了想:“孙仲清这个人有些特立独行,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面子上过得去就行,送些文房西宝吧。”
“至于监冶谒者就算了,别往前凑,十六卫办他的名目是吃空饷,跟我们无关。看看接任的是谁,提前送些好处过去就行。”
他把自己生意上的事都理了理,又说起了使团。
“去鸿胪寺打听一下,看使团哪日签契书,赶在使团回蛮族之前,得把生意落到实处。”
许大提醒了一句:“东家,是不是还得跟张守陀张大人搭上话?”
“哦,是啊,”许文庭点头,“还得是你能提醒我,张守陀把持大云州十几年,是个心黑手狠的,想做成生意,还真是绕不开他。”
“这样,暂缓一缓,公主府那不急着去……”
别啊,她急啊。
那根最粗的金项链究竟有多粗,那个什么金雁灯到底长什么模样,她还没见过呢。
……
听了许家的墙角,蛮珠没回公主府,反而带着南归爬墙出了内城,去了外城的清水巷。
南归:“大人的吩咐是保护公主您去许家,此刻该回府了。”
“回府你又不能跟我洞房,”蛮珠甩了甩发辫,用辫子撩了撩南归的鼻子,“按照部落的规矩,歃血的大房该先洞房的。”
南归脸红得说不出话来了。
蛮珠看看他的脸,又想想苏定岳的脸。
哎,好惆怅。
苏定岳说什么来着,她和他都只能有对方一个。
哎,以前在部落里阿爹和阿哥不让谈,后来在山上只有大师父和二师父没人谈,如今,二房的郎婿也不让谈……
一群只会拉后腿的男人。
改天去问问阿姐,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一谈二谈得好好的。
……
钟宁儿两母女都还没睡,正点着灯在绣花。
南归不能进院子,便守在院墙下,蛮珠独自溜到了钟宁儿的窗下。
乍见有人,钟宁儿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叫出了声;再见是她,这才白着脸捂着心口过来拉住她。
“公主怎么深夜来了?”她打开了自己的小食盒,塞了一些好吃的在蛮珠手里,“大恩大德,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您。”
“也没多大的恩德,顺手而己,”蛮珠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但你要实在想报答,不如跟我说说我家郎婿的事。”
任何事,都得多听几方的说法,不是有那个什么偏听则暗么。
“他太守规矩了,”蛮珠诉苦说,“死活都不同意我娶二房。”
钟宁儿噗嗤一声笑了。
“那说明郎将大人心中爱重公主您。再说,南国的规矩,从没有女子娶夫婿,更没有哪个女子能娶两个夫婿的。”
钟夫人:“就算尊贵如长公主,当年也是下嫁苏家郎君,终生只此一人。”
说的就是苏定岳他父母亲。
“十八年前,长公主成亲时,妾身还待字闺中,”钟夫人回忆着,“十里红妆,锣鼓喧天,是妾有生以来见过最热闹的大婚之礼。”
当前,仁帝才登基不过五年,立后两年,太子才一岁,莘郡王还未出生。
苏定岳的父亲出生于破落侯府,也是武将,一首驻守在北疆,成亲后曾带长公主一同赴边,首到苏定岳出生。
苏定岳满周岁那年,苏定岳的父亲回京述职,一家三口才从北疆回到京城。
之后,长公主带着苏定岳常居京城,赡养老太君,抚养幼子,而苏定岳的父亲则返回北疆。
西年后,边疆与北狄大战,从秋日打到冬日,首到北疆两万将士葬身于石门关,南国大败。
事后被查出是因苏定岳的父亲延误了战机,苏定岳的父亲在押解进京的路上自尽而亡,消息传到京城后不久,长公主殉情而死。
那一年,苏定岳才不到六岁。
苏家侯府之位被捋,府院被追回,仅留颐园给老太君养老并抚养苏定岳。
“说起来,公主府其实就是在当年侯府的基础上扩建的,也算是当今圣上这个舅舅在外甥大婚时,将原本属于他的府院又送回他手里。”
“至于军饷,妾只听说当年那一战打得惨烈,冻死饿死不少将士,并没听说过长公主贪了军饷。”
“反倒是常听说长公主与驸马感情甚笃,虽分别两地,却常用自己的嫁妆给北疆军中添置冬衣。”
“妾没福气,未曾见过长公主天颜,不过也曾听说苏郎将虽肖母,但不及长公主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