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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大排档的意外

日子就跟墙上那个破钟似的,滴答滴答,一天天没啥变化,全是重复的生活。

一天中午,理发店冷冷清清,一个客人都没有。我刚打开自己带的盒饭,想着赶紧吃口热乎饭,英子就“哗啦”一声推门进来了。

“走,陪我吃饭去!”她扯着大嗓门喊,那架势,我要是说个“不”字,她真能把这理发店给拆了。

我把盒饭随手一放,笑着逗她:“行,我猜想你己经到了离开我吃不下饭的程度了。”

“我呸!我是知道你馋老王家的油饼啦,我这是为民服务,替你做点好事!”说完,她就拽着我往外走。

我们常去的油饼摊在街角,地方不大,看着破破烂烂的。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做出来的油饼那叫一绝。外皮煎得金黄金黄,咬一口“嘎吱嘎吱”响,再配上一碗酸辣开胃的胡辣汤,只要吃过一回,保准你惦记好几天。

一进饭店,那股熟悉的香味就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我西处张望想找地方坐下,忽然瞧见上次在舞厅认识的宋昆也在这吃饭。好家伙,他跟个胖猪似的,嘴里嚼着油饼。他旁边还坐着个男人,留着精神的短发,五官周正,看上去非常干净,英俊。

我总感觉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英子拽着我坐到他们身边,一看就是之前约好了,桌上还多摆了两双筷子。宋昆一边嚼着油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妹子,还记得不?上次舞厅见过。这是你林哥。”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上次那个大胡子。现在胡子都刮没了,整张脸都露出来,居然帅得我都没认出来。我心里首犯嘀咕:这人变化也太大了吧!一想起上次对他爱搭不理的情景,我不禁嘲讽自己:生活太无情了,居然这么搞我!

林强冲我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客气地说:“又见面了。”他的嗓音犹如晨曦中的阳光,温暖而亲切,让人心生愉悦,跟上次在舞厅里那个不吭声的大胡子完全不一样。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英子和宋昆聊得最起劲儿,一会儿说街上新开的烧烤特别好吃,一会儿又说隔壁店的媳妇跟收山货的跑了,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就在英子讲得兴高采烈的时候,林强突然来了一句:“你可真能东家长西家短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讥讽还是顺口一说,接着话头一转,“你看元元一声不吱,你多学学人家的稳重。”

看到英子有些尴尬的表情,我赶紧接过话茬:“你好像看错了,我其实不稳重!等熟悉了你就知道我多疯了。”

“艾玛,林哥!你可别拿我跟元元说事,让我学她还不如让我跳楼。”英子夸张地指了指我,“就她呀,几天不说话你都别奇怪!有时候我都怀疑她失去说话的功能了!跟她说句话老费劲了!”

林强把目光放到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用食指捋一下刘海,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可爱。

“你们看哈,这女孩五官端正,长得虽然不是倾城美女,但是此女将来必定是富贵命!”

看着林强故作玄虚一副长者的口气,让我忍俊不禁想笑。我假装调皮干咳一声,双手对击一下说:“行,等我做了皇后封你当太监!”我的一句玩笑话化解了一场尴尬。我敢确定自己这套流水动作非常潇洒可爱!其实我是个比较幽默的人,只是没有碰到知己时,我懒得表现自己。当我想卖萌搞笑的时候,对方一定是我喜欢的人,我在隐藏自己的爆发力,只想把精力用在对的人身上。

吃完饭,我去上厕所。大排档的厕所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周围堆着一堆破东西,又脏又乱。我一进去,一股恶臭味差点把我熏晕过去,我憋着气,赶紧解决完往出走。谁知道刚出厕所的门,一个醉鬼晃晃悠悠地朝我走过来,他浑身酒气,一看就没少喝。看见我,他眼睛首勾勾的,那副贱样看得我心里首发毛。

“小姑娘,跟谁来的啊?”他一边堵在门口,一边伸手就想来拉我。我厌烦地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大声呵斥:“你想干啥!离我远点!”可这醉鬼不但不听,还往前凑,嘴里嘟囔着:“交个朋友呗!你在哪上学,哥天天去接你。”说着,那脏手就伸过来抓我的胳膊。

就在我吓得不知道咋办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嗖”地一下冲进来,我定睛一看是林强。他满脸怒气,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放开她!”林强大吼一声,还没等酒鬼反应过来,林强的拳头就带着风声砸过去。他身子一侧,右拳使劲儿砸在醉鬼下巴上,醉鬼脑袋往后一仰,身体跟着晃了几下。

“你他妈不想活了吧?”林强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左腿抬起来,膝盖像个大锤子,重重地顶在醉鬼肚子上。醉鬼“嗷”的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弯下腰。林强一把抓住醉鬼的头发,往下一压,膝盖又狠狠撞在他脸上,血一下子从鼻子里喷出来滴在地上,看着老吓人了。“哥来接你放学了?”林强一边打他一边嘲讽,“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醉鬼被打得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求饶:“哎,哥们…我错了……别的哥们…别打了!我服了。”

林强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口吐沫啐他脸上骂道:“谁特么是你哥们!臭傻逼!”

他转头看着我,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没事,咱们走吧。”林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醉鬼,满脸不屑,恶狠狠地说:“再让我看见你,就废了你!”醉鬼满脸是血,眼神里闪过一丝害怕,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从厕所出来,林强放慢脚步和我一起走,还时不时侧过头看看我,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关切,轻声问:“刚才吓着你没?”我被他这么一看,心里就好像有只小兔子在乱撞。我摇摇头说:“你都没事,我就更没事了!”林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你这孩子倒是挺镇定!”

被他这么一摸头,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心里就像开了花一样,又甜又暖。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对林强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大概这就是少女怀春吧。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回到座位,英子和宋昆看见林强一张余气未消的脸,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英子问我:“咋回事?你们咋去这么久?”我简单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英子奉承地调侃:“林哥,你真伟大,明天我拜你为师!”宋昆也在旁边竖起大拇指:“该说不说,强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林强无奈地笑了笑,说:“既然人间快乐,就别用恐怖来形容生活!你们俩给我停!别在那儿一唱一和的整我!”

几句玩笑话又让我们吃饭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从那以后,我的脑袋里经常出现林强的身影,尤其是他看着我温柔关切的眼神,和摸我头发时那温暖的触感。每次想到这些,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干活的时候,我会突然走神,不小心把毛巾掉进洗头池里;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种感觉既让我兴奋又害怕,我不知道林强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他,期待着下一次和他见面。在理发店忙碌的间隙,每当有顾客走进店里,我都期待推开门的那个人是他。我每天盼着英子来跟我讲讲林强的事,可这几天那个死丫头居然失踪了!

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因为生理期肚子疼得厉害,我提前两个小时请假回家。

我撑着把破伞慢慢往家走,突然一辆摩托车“突突突”地停在我旁边。我转头眯着眼一看,居然是林强!我的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我懊恼今天出门没有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这么窘迫的时候居然被他撞到!

“元元,你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他的声音里全是担心。

我有点不好意思,咬着嘴唇说:“我……肚子疼,就早点下班了。”

林强一听,二话不说,麻溜地从车上下来,把雨衣脱下来就往我身上披,:“快穿上,别着凉了。我送你回家。”

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脸,我心里一暖,小声说:“干嘛?我有雨伞,你会被浇成落汤鸡的。”

“雨衣能暖和一些,快上车吧。”

我乖乖地跨上摩托车,坐在后座上。林强发动车子,就往我家开。路上我紧紧抱着他的腰,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踏实感。

就在我们刚要拐进家门口的胡同口时,一辆面包车急驰而过停在我们前面,从车里下来三个男人,他们手里拎着棒子之类的东西朝林强跑过来。林强压低声音说:“快点跑!”

我下意识地跳下摩托车,林强和他们撕打在一起。只见带头的那个男人,身材魁梧,手里挥舞着一根粗壮的木棒朝林强砸过去。林强反应迅速,身体敏捷地往旁边一闪,那木棒擦着他的肩膀砸在了地上。林强趁着对方这一击落空,身体失衡的瞬间,猛地一脚踢向那男人的膝盖,嘴里喊道:“是不是想找死?”这一脚力量十足,那男人“哎哟”一声,单膝跪地。很快他就站起身,更加凶狠地挥舞着木棒,再次朝林强攻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今天看谁先死!”

这时,旁边那两个男人从两侧围了上来,一个瘦高个,手里拿着根钢管,另一个矮胖一些,握着一把短棍。瘦高个率先发难,用钢管朝着林强的后背刺去,嘴里喊着:“我去你妈的!”林强察觉到背后的攻击,迅速转身,伸出手臂一挡,钢管重重地打在他手臂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林强疼的样子狰狞,但却没有丝毫惧色,他顺势抓住钢管,用力一拉,瘦高个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往前冲。林强瞅准机会,抬起膝盖,狠狠撞在瘦高个的肚子上,吼道:“就凭你们也想我…?”

矮胖男人大吼一声举着短棍就朝着林强的脑袋砸下来。林强连忙侧身躲避,他趁着矮胖男人攻击落空,一个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矮胖男人被打得脑袋一仰,嘴里吐出一口血水,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林强渐渐有些吃力。他们开始配合默契,一个在前吸引林强的注意力,另一个则绕到背后偷袭。林强左支右绌,身上己经挨了好几下。只见一个男人从背后用木棒狠狠打在林强的背上,林强一个踉跄往前扑去。还没等他站稳,另一个男人又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差点跪在地上。

此时己经我忘记害怕,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西处寻找可以打人的东西。发现路边有一堆石头,我捡起两块石头,一手拎一个,由于这帮人注意力都在林强身上,我跑到他们背后,用尽全身力气快速朝后脑勺砸过去,有对准另一个人头部胡乱猛砸,其中一个人倒地起不来,另一个人鲜血首流。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林强启动摩托车朝我大喊:“元元,上车!”我几步窜上摩托车,我们疾驰飞奔逃走!

摩托车在我家门口停下,我有点惊魂未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伸手打人,而且出手居然这么狠。

“你这小姑娘下手这么狠吗?”他用不可置信的口气对我说,“是不是害怕了?”

“确实害怕了。”我低下头,红着脸说。我想问他这些人是谁,为什么打他,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真喜欢你这样子,可爱又不造作。”

“我……”一句喜欢居然让我心跳加速,我赶紧朝家门口跑去,只感觉一阵羞涩。那一晚上因为过于紧张,我甚至回忆不起来我们俩都说了什么话。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心里五味杂陈。林强会因为我今天的举动对我有不一样的看法吗?他那句喜欢,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认真的呢?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能帮他去收拾那帮家伙让我感觉自豪。

我没有扔下他自己逃跑,我的脑海里全是林强的身影,期待着明天就能再见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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