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月像只被激怒的困兽,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顾长生当众对她的斥责,那一幕宛如尖锐的钢针,无情地刺痛她脆弱的自尊心。她的脸颊因愤怒和不甘涨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就在这时,一个疯狂又大胆的念头,如野草般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颤抖着双手,拨通了堂哥赵生的电话。电话接通后,赵如月带着哭腔,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电话那头,赵生听完,顿时火冒三丈,怒声吼道:“反了天了!敢欺负我妹妹,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说罢,“啪” 地一声挂断电话,抄起一根棒球棍,带着几个平日里跟他混的小弟,气势汹汹地冲出门去,发誓要让顾长生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顾长生像往常一样,神色平静地前往学校。一天的课程结束后,他哼着轻快的小曲,悠闲地往家走。路过一家饭店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和赵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饭店门口,身旁簇拥着几个面露凶相的小混混。顾长生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这肯定是赵如月找来的帮手。
他不慌不忙,模仿着小说《神雕侠侣》中金轮法王的姿态,微微挑眉,神色冷峻地向赵生示意,让他们出来。赵生和几个小弟见状,大踏步跟了上去。一行几人跟着顾长生,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空地。
还没等顾长生开口,赵生便恶狠狠地叫嚷起来:“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敢把我们带到这鬼地方,是想自己乖乖给我妹妹道歉,还是要我打到你跪地求饶?” 顾长生一脸淡然,目光扫过眼前这六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他心里清楚,赵生这几人不过是辍学在家、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平日里模仿电视剧里 “古惑仔” 的样子,成立了一个所谓的 “青龙帮”,整天在街上惹是生非,争强好胜。他们家境贫寒,兜里怕是没几个钱。而赵生之所以对赵如月的事如此上心,是因为赵如月的父亲在城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赵生平日里惹出的麻烦,都是赵如月的父亲帮忙摆平,所以在赵生眼里,赵如月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顾长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几位好汉,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几个小混混听到 “好汉” 这称呼,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叫,心里竟有几分受用。顾长生见此,心中暗觉好笑,意识到自己这称呼用得有些不合时宜。
笑了一阵后,赵生止住笑,得意洋洋地说道:“哼,你这是打算求饶了?告诉你,我们青龙帮可是这附近的第一大帮,手下小弟足有三十多人。你惹了如月,就是惹了我们全帮人的妹妹。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放过你。赶紧想想怎么解决这事!” 顾长生看着赵生,心中暗自对比着眼前这个赵生和原来世界的那个。他发现,如今的赵生空有其表,头脑简单,远不如原来世界的那个聪明。
顾长生故作疑惑地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道歉?” 赵生满脸得意,鼻孔都快朝天了,说道:“现在就去找我妹妹,跟她认错,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她。” 顾长生饶有兴致地接着问:“那你妹妹欺负别的女同学,这事又怎么说?” 赵生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那我可管不着,别人的事与我何干?”
顾长生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冒了起来,质问道:“别人欺负你妹妹,你就要报复;你妹妹欺负别人,就没错?” 赵生依旧一脸高傲,蛮横地说:“没错!” 顾长生再也忍不住,怒声说道:“那你就别想了!除非赵如月去向那个女生道歉,否则,别指望我向她低头!”
赵生被顾长生的话彻底激怒,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在原地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兄弟们,上!给我往死里打,打断他一条腿!” 话音刚落,他身后那五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混混,如同见到猎物的饿狼,呲牙咧嘴,嘴里还骂骂咧咧着,迫不及待地从各个方向朝顾长生扑了过去,大有要将他生吞活剥之势。
顾长生却仿若未闻,神色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不慌不忙,只是轻轻抬起一只胳膊,动作看似轻柔随意,实则暗藏玄机。紧接着,他猛地一挥,像是在挥开一片微不足道的羽毛。刹那间,一股无形却强大得令人胆寒的力量,仿若平地卷起的狂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出。这股力量所到之处,空气都为之震荡扭曲。
那五个小混混,在这股力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他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狼狈的弧线,随后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 “哎哟哎哟” 的惨叫,疼得他们在地上不停地打滚,五官都因剧痛而扭曲变形,半天都爬不起来,只能用充满恐惧的眼神,望着依旧站在原地、仿若神祇般的顾长生。顾长生看着倒地的众人,心中暗自思忖:“我是不是灵气用得太多了?” 那五个小混混好不容易爬起来,哪还敢再战,吓得脸色惨白,屁滚尿流地撒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此时,空地上人潮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赵生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赵生抬眼望向顾长生,眼中原本熊熊燃烧的凶狠之色,如同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那目光中满是震撼与折服。方才顾长生施展身手时,身形矫健、动作行云流水,赵生惊觉,这竟和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武侠小说里描绘的大侠如出一辙。大侠们路见不平一声吼,惩恶扬善,仗剑天涯,在赵生心中种下了对武力极度崇尚的种子。赵生心中猛地一动,像是黑暗中看到了曙光,脸上迅速堆起谄媚的笑容,那笑容夸张得有些滑稽,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断搓着双手,姿态卑微:“顾大侠,误会,都是天大的误会!我这就麻溜地回家,好好收拾我那不懂事的妹子,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实际上,赵生自幼便痴迷武力,在心底无数次幻想,能拜入一位绝世高手门下,习得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此刻,看着眼前仿若从天而降的顾长生,赵生内心拜师的念头如野草般疯狂生长,他暗自想着,若是能拜此人为师,自己离大侠梦岂不是更近了一步 。
顾长生目光平静地凝视着赵生,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犹疑与拒绝之意。稍作停顿后,他挺首了脊梁,步伐沉稳地向前方走去。每一步落下,都似蕴含着无尽的从容与笃定,不带半分仓促。赵生见状,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模样活脱脱像个跟屁虫,双脚紧倒腾着,寸步不离地紧紧跟在顾长生的身后。此刻,他们方才在街巷之中那场激烈的打斗,早己被远处高楼楼顶上的一个人尽收眼底。那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在微风的吹拂下,衣角轻轻飘动。只见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似藏着对这一切的洞察,又似在暗自期待着后续故事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