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踩油门，朝着吴悠秀给的那个地址疾驰而去——向云洞，唯爱公寓。
“唯爱公寓？”
李仲豪瞥了一眼导航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这种土得掉渣，又带着几分廉价浪漫气息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回路清奇的开发商想出来的。
不过，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住着他今天的“目标”。
车子在公寓楼下寻了个空位稳稳停下，李仲豪熄了火，但胸中的那股烦躁却丝毫未减。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而柳如烟，那个在吴悠秀口中颇有些风情和手段的女人，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公寓楼道里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旧建筑特有的、混杂着灰尘与住户生活气息的味道。
李仲豪对这些毫不在意，他脚步沉稳，按照门牌号的指引，很快便站在了208房间的门前。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仿佛空无一人。
李仲豪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不耐又添了几分。
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耗着。
于是，他加重了指节的力道，又敲了几下，沉闷的敲门声在相对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有些突兀，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咚！咚！咚！”
这次，里面总算有了动静。
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磨磨蹭蹭地来到门后，然后“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被从里面打开了。
门只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一个睡眼惺忪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警惕地打量着门外的不速之客。
那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下巴上蓄着一圈胡子拉碴的络腮胡，油光满面，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深色T恤，看样子是刚从温柔乡里被吵醒，脸上明晃晃地写满了“不爽”二字。
“谁啊？大白天的，敲什么敲！有事快说，没事滚蛋！”
络腮胡男人瓮声瓮气地问道，语气冲得很，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清梦的愠怒和对陌生人的戒备。
李仲豪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路边一块碍眼的石头，淡淡地开口：“我找柳如烟，她住这里吗？”
听到“柳如烟”三个字，络腮胡男人的脸色倏地一变，原本还带着几分迷糊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他将门又拉开了一些，整个身子几乎都挡在了门口，上下打量着李仲豪，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企图撬他墙角的贼。
“你踏马找我女朋友干什么？西八！”
他嗓门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蛮横劲儿。
就在这时，房间里面传来一个慵懒而娇媚的女声，那声音像是裹着蜜糖，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却又透着一股子刻意营造的魅惑：“哎呀，亲爱的，怎么了嘛？是谁在外面呀？是不是找我的呀？”
随着声音，一个窈窕的身影款款从里屋走了出来，像一条滑腻的美人蛇。
李仲豪的目光越过络腮胡那不算宽阔的肩膀，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只见她穿着一件极为轻薄的白色冰丝睡裙，那料子薄如蝉翼。
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如同瀑布般随意地披散在光洁的肩头。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红润的嘴唇微微嘟着，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子熟透了的女人特有的风情。
嗯，姿色尚可，勉强能入眼。
李仲豪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那个柳如烟了。
络腮胡见李仲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柳如烟身上游走，顿时妒火中烧，感觉自己的私有领域受到了严重的侵犯，那张本就不怎么和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都蹦了蹦。
“他娘的！你看什么看！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能随便看的？找死！”
络腮胡怒吼一声，也顾不上许多，被酒精和掏空了大半的身体里爆发出仅存的蛮力，抡起钵大的拳头就朝着李仲豪的面门狠狠砸了过来，拳风倒也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凶悍。
李仲豪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一拳，他连眼皮都懒得多眨一下。
就在那油腻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鼻尖的瞬间，他才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后发先至，轻描淡写地便抓住了络腮胡的手腕。
“嗯？”络腮胡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这含怒一击，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化解了，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如同被一只烧红的铁钳死死夹住，让他动弹不得分毫，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仲豪的手指只是轻轻一错，看似没用多大力气。
“咔嚓！”一声清脆刺耳的骨裂声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门口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
“啊——！！”络腮胡的脸瞬间扭曲变形，五官都挤在了一起，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他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那声音比乡下屠夫杀猪时猪的叫声还要难听几分，“我的手！我的手断了！给老子放开！西八！你他妈的……”
他后面的咒骂还没能完整地喷出口，李仲豪己经不耐烦地抬起了脚。
“砰！”
一记干脆利落的鞭腿，如同出膛的炮弹，结结实实地踹在了络腮胡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因为李仲豪还攥着他的手腕，这家伙没能像之前那个不长眼的沈禾军一样首接表演空中飞人，而是整个人像只被当头一棒打懵的煮熟大虾一样猛地弓了起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黄绿色的酸水，混合着昨夜未消化的酒肉残渣，劈头盖脸地溅了自己一身，也污了门前的地面，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还敢跟我大喊大叫？”李仲豪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神中充满了漠然与不屑，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