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初冬的暖阳斜斜切进花店的玻璃橱窗,林柒系着燕麦色粗针织围裙,正将新到的雪柳插进白瓷长颈瓶。
开门响起时,她抬眼望见位身着藏青呢子大衣的老先生,手里捧着个褪色的铁皮盒,盒盖上嵌着枚泛黄的银杏叶标本。
“姑娘,能帮我配束花么?”
老人的声音像晒过的棉絮般松软,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着铁皮盒。
林柒放下花剪,迎上前笑道:“老爷爷,当然可以。”
老人闻言,挂着苍老的笑容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叠放着几十张夹着银杏叶的旧信纸。
“五十年前我和老伴在大学图书馆相识,她总爱把银杏叶夹在书页里。今天是我们的金婚纪念日,我想送她一束......能让她想起青春时光的花。”
林柒指尖轻轻触碰那枚银杏叶标本,“好的,您稍等。”
她转身从花架上取下几枝香槟色的厄瓜多尔玫瑰,又搭配了淡紫色的勿忘我和几枝缀着白果的银杏枝,在包装纸内侧用金粉勾勒出图书馆的剪影。
“老爷爷,玫瑰代表永恒的爱,勿忘我是铭记,银杏叶象征坚韧的陪伴。”
林柒将花束递过去时,玫瑰的甜香混着银杏的清冽在空气中流转。
老人颤抖着接过花束,忽然发现包装纸背面还有行小字:“五十年的光阴,像银杏叶轻轻落在书上那样温柔,也像对视时的笑容,一眼就能温暖彼此的一辈子。”
这时店门再次推开,一位银发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望见花束瞬间红了眼眶:“老头子,你居然还记得我大学时最爱在图书馆捡银杏叶......”
林柒望着二老相视而笑的模样,悄悄退到花架后。
她望着这一幕,忽然好想温肆禹。
她解下围裙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燕麦色的粗针织布料在掌心留下细密的褶皱,“小夏,我出去一趟。”
小夏笑着应了一声。
推开店门时,十一月的风裹挟着街角咖啡店的香气扑面而来。
林柒裹紧米色大衣,沿着铺满银杏叶的街道快步走向温氏集团。
当初温肆禹为了让她离他近些,特意在他公司附近租下门面。
林柒轻车熟路地走进温氏,前台小姐看见她,立刻扬起职业微笑:“温夫人。”
林柒朝她笑着点了点头,走进总裁专属电梯。
她踏入总裁办时,工作人员一一打招呼:“温夫人。”
林柒从容点头回应,径首走向温肆禹的办公室。
当她推开办公室门时,发现他在办公室。
温肆禹闻声抬头,镜片后的眼眸泛起温柔的涟漪。
林柒快步上前坐在他腿上,将脸埋进他肩窝,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只觉得此刻连空气都染上了幸福的甜味。
温肆禹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喉间溢出低笑:“夫人这是......”
林柒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几分急切地吻上他的薄唇。
温肆禹闭上眼,任由她的指尖掠过自己后颈的碎发,西装下的心跳与她的呼吸同频。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正要将人抱进休息室时,怀中忽然一空 。
林柒像只机敏的小白兔跳脱开来,退到门口时露出狡黠的笑容:“温先生,花店还等着我回去呢。”
温肆禹,“......”
他低头,喉间溢出无奈的轻笑,手指弹了两下,“你小子,被耍了。”
-
一年后。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流淌,温肆禹盯着手术室的指示灯,指节无意识叩着不锈钢墙壁。
当护士抱着襁褓走出时,温肆禹箭步上前,镜片后的眼眸泛着红丝,“我老婆怎么样?”
护士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产妇情况很好,胎位正,出血量控制在正常范围。”
她低头看了眼襁褓里熟睡的婴儿,“是位小男孩,产妇稍后就会转到病房。”
温肆禹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
温家人,陈昭阳和苏糖糖,还有莫霄和江信,都早己凑上来看孩子。
温肆禹眯着眼打量婴儿皱巴巴的小脸,指尖悬在尿布上方犹豫两秒,像拆一件小心翼翼的礼物般揭开。
盯着那处看了三秒,他屈起食指轻轻一弹。
婴儿嘹亮的啼哭瞬间炸开,惊得护士站的绿萝都抖落几滴露珠。
江知清气得连拍他后背,从他手里抱着孩子倒退两步:“温肆禹!你属狗的啊?刚当爹就欺负孩子!”
她低头哄孩子时,襁褓里的小手忽然攥住她的手镯,哭声里还带着抽噎的打嗝。
温肆禹望着自己方才弹孩子的手指,喉结滚动两下,女儿呢?
温厉上前一步,调侃道:“嫌弃儿子可以给我养。”
宋挽月工作太忙,他也不急着要孩子,两人商量后决定在她三十岁那年再要孩子。
温肆禹回过神来,双手插兜,“想得美,我嫌弃也轮不到你。”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勾起嘴角,“等他会满地跑了,我让他第一个毁的就是你那本宝贝《格氏解剖学》精装版。”
温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