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曹轩恭敬拜别老师后,便匆匆收拾了行囊,心中满是担忧的准备返回曹府。
毕竟以秦韵的性子,若非有十万火急之事,又怎会连夜奔赴书院?
站在街口的分叉路,曹轩眉头微蹙,沉思良久。最终,脚步一转,朝着明月楼疾步而去。
此时,日己中天,明月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秦韵优雅地下了马车,身后跟着乖巧的萍儿,二人莲步轻移,登上了楼上的雅间。
不多时!丫鬟小厮鱼贯而入,手中端着精致的糕点,奉上色彩缤纷的果盘,而后悄然退到门外。
经过昨日傍晚那一幕后,萍儿对秦韵更加畏惧了几分,恭谨地站在门口,不敢有丝毫懈怠。
秦韵手持账本,正静静翻阅查看。突然,她耳朵微微一动,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
“嗯!~”秦韵轻哼一声,心中己然明了。
轻轻合上账本,她的嘴角泛起一抹会心的笑意,柔声道:“萍儿!再去准备一盏茶来。”
萍儿虽心中疑惑,但夫人之命岂敢违抗,转身便去了一旁的耳房,精心准备茶水。
待她将沏好的茶端进雅间,才发现原来是公子回来了。她双颊泛起一抹羞红,恭敬地奉上茶水,随后轻步退到门外。
萍儿脸上那一抹娇羞,秦韵与曹轩皆看在眼里,可二人却默契地选择了缄口不言,似是不愿戳破这微妙的氛围。
“相公今日归来,可是收到了妾身的留信?” 秦韵轻轻扶了扶茶盏,眸光流转,柔声问道。
“嗯!~”
曹轩微微点头,浅啜一口香茗,缓声道:“夫人连夜前往书院寻我,想必定是有要事相商,只是为夫…… 有些琐事耽搁了,还望夫人见谅。”
“妾身知晓。” 秦韵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曹轩心中一惊,顿时慌了神。
他生怕昨日那看门的老头口无遮拦,说错了什么。毕竟书院中的学子,大多风流成性,红粉相伴。
“我……”
曹轩本欲解释一番,却听秦韵先声开口道:“昨日酉时三刻,妾身收到了一封留言,还请相公过目。”
秦韵将昨晚之事,毫无保留地告知了曹轩,而后从书案上取出昨日的便条,轻轻推到他面前。
“今夜戊时……”
曹轩看着便条上的十六个字,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 “川” 字。短短几字,看似轻描淡写,却字字如针,刺痛人心。
“昨夜夫人去过书院,想必是见到了留信之人?” 曹轩神色凝重,沉声问道。
“妾身确实见过了。”
秦韵微微颔首,思虑了片刻沉吟道:“此人一首戴着面具,身形装束妾身看不太真切,但他身上的气味,妾身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
曹轩眉头一蹙,略作思索道:“看来此人是夫人认识的人,否则不会这般遮遮掩掩。如今对方身份不明,看似给了线索,实则恐怕是个陷阱。”
“相公!即便这是陷阱,为了顾家的真相,我......”
“夫人!此人知晓顾家灭门案的隐情,还提及了关键的人证,其中定有你我不知道的文章。”曹轩望着秦韵,心中既满是担忧道。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雅间内的宁静。秦韵和曹轩对视一眼,急忙起身走到窗边查看。
只见一群官兵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明月楼,掌柜安道全面色惨白,满脸惊恐地在一旁陪着笑脸。
“把所有客人都给我仔细搜一遍,一个都不许放过!” 为首的将领大声咆哮道,声音在楼内回荡。
阁楼上的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凛,意识到事情己然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
就在他们思索应对之策时,房门突然被猛地撞开,一群官兵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为首的官兵大声喝道,眼神如鹰般锐利。
曹轩眉头微皱,神色镇定自若,迅速挡在秦韵身前,拱手作揖道:“官爷,我与家中娘子来这明月楼小酌,不知犯了何错?”
“少废话!有人举报明月楼窝藏朝廷要犯,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官兵毫不留情,说着便要上前抓人。
在官兵冲进来的瞬间,秦韵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并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而是死死盯着侧窗柱子上的痕迹。
那道痕迹,正是昨日飞镖送信时留下的。秦韵心中暗自思忖,官府此次的出现,或许与那飞镖之事脱不了干系。
随即,她衣袖轻轻一挥,动作轻巧,不着痕迹地将茶案上的竹镖收入了袖中。
“官爷,我们只是普通的食客,怎会与朝廷要犯扯上关系呢?还望官爷明察秋毫。” 秦韵开口说道,声音微微颤抖,努力让自己显得柔弱无助。
为首的官兵瞪了她一眼,满脸不耐烦地说道:“是不是要犯,本将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先跟我们走!”
就在官兵们准备强行带走秦韵和曹轩时,曹轩的目光突然瞥见其中一个官兵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
那玉佩的形状和纹饰有些眼熟,他心中一惊,仔细回想,猛地一震。这玉佩的样式竟与他之前在梁太尉府中见过的一名幕僚的玉佩极为相似。
曹轩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疑惑,难道这次官兵的行动背后,与梁太尉有关?
“官爷,我看此事颇有蹊跷。”
曹轩说着,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些银钱,赔笑道:“在下与梁太尉也有些交情,若是官爷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带走我们,恐怕梁太尉那边不好交代吧。”
“就算你与梁太尉有交情,也不能证明你无罪。今天这事,是上头的命令,本将不得不从。”
官兵眼神闪过一丝寒意,抬手一挥道:“搜!~”
曹轩满脸赔笑地站在一旁,心中却焦急万分,正思索对策时,却见秦韵身子一挺,似是要有所行动。
他心中一惊,急忙低声道:“夫人!先别轻举妄动,且看他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