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队更衣室内，气氛凝重。
最后一场训练赛结束后，主教练阿里汉开始公布和香港足球队的主力阵容。
谭向东坐在角落的板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阿里汉在战术板上写下首发名单。
"前锋，刘海冬、李金羽。"
当主教练念出这两个名字时，更衣室内暗流涌动。
郑智和李伟锋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而替补席上的几个年轻球员则偷偷瞄向谭向东的方向。
"教练！"郑智忍不住开口，"上一场训练赛..."
阿里汉抬手打断："这是综合考虑后的决定。"
他的目光扫过更衣室，在谭向东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我们需要经验丰富的球员来应对这种关键比赛。"
谭向东嘴角微微抽动，但什么也没说。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些俱乐部大佬们的电话，那些足协高层的暗示，那些所谓的"综合考虑"。
走出更衣室时，郑智一把拉住他："这不公平！你明明..."
"嘘。"谭向东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等着看吧。"
《足球先锋报》的头版在基地里传阅，那鲜红的大标题像一把尖刀：
【国足命悬一线！末轮需看科威特脸色，净胜要比科威特多进二球！】
配图中，科威特球员正在疯狂庆祝，他们刚刚在热身赛中7-0血洗马来西亚青年队。
"看这架势，科威特打香港至少能进五个。"队医俞若衡叹了口气，"我们呢？能进七个吗？"
训练场上，刘海冬正在加练射门，却连续三脚打飞。场边的记者们摇头叹息，快门声此起彼伏。
网络上的舆论更是炸开了锅：
【足协脑子进水了？放着状态火热的谭向东不用？】
【呵呵，又是关系户上位，国足没救了】
【提前预定机票回家吧，别丢人了】
赛前发布会上，阿里汉面对媒体的狂轰滥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为什么不让谭向东首发？"《财经前沿》的记者咄咄逼人。
阿里汉支支吾吾："这个...我们需要平衡阵容..."
"平衡？"另一个记者冷笑，"您是指平衡各俱乐部的利益吗？"
现场一片哗然。
阿里汉的脸色变得煞白，匆匆结束了发布会。
与此同时，在球员通道里，谭向东遇到了正在热身的香港队球员。
之前，鹏城FC和香港队踢过几次热身赛，是以彼此间非常熟悉。
"谭向东？"香港队队长陈伟豪上下打量着他，"你很厉害啊，怎么连首发都混不上？"
谭向东笑了笑："说不定下半场就能见面了。"
"哈！"陈伟豪大笑，"那我等着你了！"
……
天河体育场的灯光刺破夜空，却照不亮看台上大片的空座。
能容纳六万人的场馆，今天只稀稀拉拉坐了两万球迷。
天河体育场北看台角落，一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神秘人正陆续入座。
走在最前面的高巨基警惕地环顾西周，低声对身后的人说："分散坐，别太显眼。"
"怕什么，"张大根满不在乎地摘下墨镜，"咱们可是买了票的合法观众。"
薛惊鸿推了推金丝眼镜，指着手机上的座位图："按计划，江红鲤和徐昭宁坐左边，俞若衡和胡志军坐右边，其他人跟我坐中间。"
"这上座率，还不如一场乙级联赛。"C罗压低帽檐，墨镜后的双眼扫过空旷的看台。
梅西默默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他们俩坐在普通观众区，周围零散的球迷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比赛即将开始，鹏城众人望着空荡荡的球场，心情复杂。
"才两万观众，"江红鲤翻着数据本，"比我们鹏城的上座率还低。"
徐昭宁调试着手中的微型摄像机："都拍下来了，这些镜头够做十期专题。"
场上，谭向东孤独地坐在替补席最边缘，连饮水机管理员的位置都比他靠前。
"他们竟敢让谭坐冷板凳！"C罗一拳砸在座椅上，引得前排观众回头张望。
梅西按住他的手臂："冷静，你看郑智一首在和谭队说话。"
高巨基眯起眼睛："阿里汉在不停看手机，肯定有人给他施压。"
薛惊鸿突然轻笑："别急，谭队让我们好好看球。"
贵宾包厢里，谢亚龙的手机第三次震动。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谢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威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谢亚龙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我明白，我明白..."
挂断电话，他望向场边的替补席。
谭向东独自坐在角落，手指反复着护腿板上的划痕。
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看来球迷都比我们懂数学。"谭向东自嘲地笑了笑。
更衣室里那些嘲讽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天才少年？等着坐穿冷板凳吧！"
"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
他抬头看了眼球场上，刘海冬和李金羽组成的锋线，正在场上热身。
"别急。"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郑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好戏才刚开始。"
"哔——"主裁判吹响开场哨。
国足开场就展开猛攻，但进攻套路单调得连普通球迷都能预测。
第3分钟，刘海冬在禁区前沿获得绝佳机会，却一脚将球踢飞。
"龙国队！加油！"看台上稀稀拉拉的助威声有气无力。
转播席上，解说员无奈道："这支球队看起来根本不像要创造奇迹的样子..."
谢亚龙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短信：
【别忘了谁给你这个位置】
他脸色瞬间煞白，急忙回复：
【放心，他不会上场】
发完这条消息，谢亚龙望向场边阿里汉，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荷兰教练皱了皱眉，转头避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