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FC总部顶层的私人会议室里，谭向东的拳头重重砸在实木会议桌上。
"等不了了！"他双眼通红地盯着薛惊鸿，"世界杯预选赛就剩最后三轮，再拖下去...。"
归化政策再不出台，国足出线就难了。
西年，2010年世界杯，这个数字像根刺扎在谭向东心头。
让他苦等西年，到时再打进世界杯大舞台，他等不及了。
"惊鸿。"谭向东突然开口，声音冷冷道，"查清楚足协里哪些人在挡路。"
他手指无意识着支票本烫金的边缘，"找几个靠谱的中间人。"
薛惊鸿放下笔记本电脑："如果...他们不吃这套呢？"
"一千万够吗？"谭向东突然报出数字。
薛惊鸿差点被咖啡呛到："你真要..."
"足球的事，用他们的规则解决。"谭向东从西装内袋取出支票本，"走'青少年足球发展基金'的账，分五笔转。"
薛惊鸿担心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谭向东反而笑了：既然要玩，他们有他们的规则，那就按他们的规矩来。
薛惊鸿轻声问："值得吗？"
"有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谭向东撕下支票，"那就别怪别人帮他们擦屁股。"
24小时后，薛惊鸿有了结果。
她说道："我己经查清楚了，主要是马建国和孙宝山这两个老顽固在反对。"
窗外，鹏城的夜色璀璨如星，会议室里的气氛却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薛惊鸿调出两份档案投影在墙上：
"马建国，63岁，前国脚出身，现任足协技术委员会主任。儿子在深圳开了家体育用品公司，去年营业额突然暴涨三倍..."
"孙宝山，59岁，青训副主席，主管青训。女儿在英国留学，最近刚在伦敦买了套公寓..."
谭向东冷笑一声："查查资金流水。"
薛惊鸿切换画面："巧了，马公子公司最大的客户是大连实德，孙千金买房的钱走的是一家香港壳公司。"
两天后，京城香蜜湖高尔夫俱乐部。
夕阳将第十八洞的果岭染成金色，马建国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准备收杆。
球童刚递上冰镇毛巾，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鹏城FC俱乐部总经理薛惊鸿正倚在电动球车旁，手里晃着杯马提尼。
"马主任，76杆？宝刀未老啊。"薛惊鸿笑着摘下墨镜，从公文包抽出一份烫金文件夹，"听说令郎的'健步体育'刚签了笔大生意？"
马建国接过文件夹时，人造草皮上的阴影恰好遮住了他颤抖的手指。
文件第一页就是他儿子和马氏实业副总在半岛酒店碰面的高清照片，第二页的银行流水显示，三笔共计480万的款项从大连某子公司汇出。
"薛总这是..."马建国的喉结滚动了下，防晒霜混着冷汗滑进Polo衫领口，"什么意思？"
薛惊鸿突然揽住他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地让他瞥见手机屏幕。
伦敦肯辛顿区某公寓的实时监控画面里，一个穿睡袍的年轻女孩正在阳台上浇花。
"马主席别紧张。"薛惊鸿把文件夹塞进他球包，顺手放了张黑金卡，"我们鹏城的青少年足球发展基金，正需要您这样的专家指导呢。"
球童开着电动车驶来时，薛惊鸿压低声音："对了，您女儿公寓的学区真好，帝国理工的教授都住那个街区吧？"
他拍拍马建国后背，"本周足协的投票会议，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出席啊。"
马建国站在原地，看着薛惊鸿的背影消失在球道转弯处。
他摸出文件夹里夹着的照片，那是他女儿去年在伦敦某奢侈品店刷卡的监控截图，购物袋上的LOGO清晰可见。
远处，最后一丝夕阳被乌云吞没。
球童小声提醒："马先生，要下雨了。"
……
次日晚七点，昆仑饭店顶层的"松风"包厢。
金枪鱼大腹的油脂在寿司上缓缓晕开，孙宝山的筷子却悬在半空。
他盯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手背上的老年斑在昏黄灯光下格外明显。
"谭总好大的手笔，"孙宝山的声音缓缓道，"连我女儿在伦敦的课表都查？"
谭向东微微一笑，亲手为他斟满清酒。
"孙老言重了，"琥珀色的酒液映着他深邃的眼睛，"我们这些后辈，只是不明白您为何反对归化？中国足球现在——"
"放屁！"孙宝山突然拍案而起，震得刺身拼盘里的冰渣簌簌掉落，"中国足球要靠中国人自己踢出来！"
"说得好！"谭向东不紧不慢地划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冷光映在孙宝山骤然收缩的瞳孔上，"那您一定更能解释，这笔经过三家离岸公司周转的200万美金..."
画面放大，清晰的SWIFT代码显示资金最终流向伦敦某银行账户，户名正是孙宝山女儿的名字。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你们......"孙宝山的手指陷入榻榻米，声音突然嘶哑得像破旧风箱，"到底要什么？"
谭向东合上笔记本，轻轻推过一份文件："很简单。鹏城夺冠之日，CTM组合归化之时。"
他顿了顿，"当然，您女儿在伦敦的学业，我们也会继续'关照'。"
薛惊鸿适时递上牛皮纸袋，里面是一张黑金卡和厚厚一叠材料露出边角。
最上面是孙公子公司突然补齐的三年完税证明，下面压着某香港律师事务所的公证函。
"用足球说话，"谭向东举起酒杯，"很公平，不是吗？"
孙宝山颤抖着接过酒杯，清酒在杯沿晃出一道细小的涟漪。
走出饭店时，薛惊鸿忍不住问："真要放过他们？"
谭向东望着长安街的车流："足球的事，用足球解决。等我们拿了冠军..."他顿了顿，冷冷道："这些蛀虫，一个都跑不掉。"
当晚，足协内部传出消息：技术委员会突然撤回对归化政策的反对意见。
《足球先锋报》编辑部，总编王军正在审阅一篇匿名投稿。
"这篇报道..."他推了推眼镜，"先压着，等夺冠后再发。"
与此同时，校内网上出现一个热帖：《归化政策为何突然松绑？》，点击量半小时破百万。
三天后，马建国和孙宝山在足协会议室里对视一眼，同时举起了赞成票。
谢亚龙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联名签字："马主任，孙老，你们..."
"我们深思熟虑过了。"马建国声音干涩，"只要鹏城夺冠，就支持归化试点。"
孙宝山咳嗽着补充："但要确保...程序合规。"
谢亚龙的目光在两人古怪的表情间游移，最终落在窗外。
那里，薛惊鸿的奔驰S600正缓缓驶离足协大楼。
谢亚龙环视会场："那就这么定了。"
与此同时，大连实德的训练基地。徐小明狠狠摔碎手机："鹏城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他们总经理最近频繁出入足协..."助理欲言又止，"还听说，马建国和孙宝山突然改了态度..."
"妈的！"徐小明一脚踹翻战术板，"告诉裁判委员会的老李，下轮对鹏城的比赛，给我往死里吹！"
鹏城俱乐部的战术室里，谭向东将两份签字的文件扔进碎纸机。
"他们答应了？"梅西用蹩脚的中文问。
C罗吹了声口哨："所以现在..."
"所以现在，"谭向东转身看向训练场，工人们正在悬挂巨幅横幅——"决战倒计时48天"，"我们要用冠军，砸开世界杯的大门。"
而在体育总局的机密档案室，一份标着"特急"的文件正在封存。
文件扉页上，"特急"二字如鲜血般刺眼，下方那行小字更是令人心惊：
【关于启动特别人才归化通道的最终审批决议】
审批人：谢亚珑
日期：2004年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