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陈一值夜,陆淮赶了几次都没用,也就随着他了。
宋怡白天会来陪着陆淮说说话,天没黑就被陈一给强制送回住所休息了。
陆淮在南城是有个小公寓的,面积不大,简单装修,平时休假也会过去住几天,所以宋怡住进去也很方便。
这天陈一拿着暖瓶去水房打水,路过护士站,听到几个小护士在聊天,就顺道听了几嘴。
“哎,我刚才在急诊好像看到秦医生了。”
“秦医生?他今天不是休息吗?上午有个病人找他,还是我引着去杜主任那儿的呢。”
“听说是苏老师出事了,他过来看看。”
“苏老师?是东大的那个叫苏岩的吗?”
“是啊!听说胳膊给划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怎么回事?苏老师不会真是秦医生女朋友吧?”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秦医生很紧张苏老师就是了。”
“哎,如果是真的,那得伤多少少女的心呢!”
几人越说越起劲,旁边的陈一在听到苏岩的名字时,愣住了,这不会是他想的那个苏岩吧?等等,怎么回事?怎么受伤的呢?这几个人怎么越聊越偏呢?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陈一打断了小护士们的八卦现场。
几人看到是特护病房那位的陪护,身份定然也不一般,有点被抓包的尴尬,一个年龄稍大的护士开口问:“您好,有什么事吗?”
“哦,我就想问一下,你们刚才说的苏岩,是东山大学的老师吗?”
“是啊!”
“那她是怎么受伤的?”
“你是?”护士有点狐疑。
“我是她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那个护士开口说:“这个不清楚,反正是胳膊被划了好大一个口子,大夫说是利器伤的。”
“她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急诊室。”
“谢谢。”陈一说完,拎着暖瓶就冲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
护士站的几人面面相觑,就说在背后议论人容易被抓包,这下被当事人的朋友听见了,好尴尬啊!
陈一循着指示牌找到了急诊室,刚转过走廊,就看到苏岩和一个男人从一间治疗室出来,苏岩手臂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身上衣服沾染了不少血迹。
陈一刚想冲过去问问情况,又突然想起现在营长和苏岩的关系,再加上看到那个男人扶着苏岩的手臂,陈一身形一顿,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又退回了走廊拐角。
苏岩和秦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两人说着话走过来。
“阿岩,以后碰到这种情况,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万一他的刀子不是划在手臂上,而是更致命的地方怎么办?”秦风语气异常严肃地嘱咐苏岩。
苏岩也很后怕,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多想就冲了过去,也幸亏她这一刀挡得及时,那位老师才幸免于难,好险呢!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苏岩脸色苍白,声音显得异常虚弱,秦风不忍再责备她,看着她的手臂,说:“伤口不要碰水,两个周后再来医院拆线。”
“好。”
眼看就来到走廊的拐角,陈一不好露面,脚步一挪,闪进了安全通道的门里。
苏岩过来时,余光瞥见一抹黑色的身影,竟有几分熟悉,“咦?”
“怎么了?”
秦风疑惑地顺着苏岩的目光看过去,只有一扇晃动的木门。
“哦,没什么。”
苏岩回神,她怎么感觉这身影有点熟悉呢,在哪见过?像是……
秦风把苏岩送到二中家属楼下就走了,苏岩在楼道里深吸口气,开门进屋,杜婉正打扫卫生。
“阿岩,你怎么这个时间回家了?”
杜婉抬头扫了一眼苏岩,下意识地问道,转过头停顿了几秒,又狐疑地回头,待看清楚苏岩的状况后,大惊:“阿岩,你这是怎么啦?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苏岩就知道母亲会是这个反应,本来想首接回公寓窝着的,但秦风硬是把自己送回了家,说是家里有人照顾。
“妈,没啥事,就是今天早上,被学生的自行车蹭了一下,胳膊有点破皮,去医院包扎了一下。”
“胡说,蹭破点皮能流这么多血?”
“呵呵,还是妈妈厉害,是被自行车的铁片划了一下,医生缝了两针。”
“缝了两针?打破伤风了没?”
“打了,秦大哥也在,不信,您问他。”这是苏岩跟秦风说好的理由,不怕杜婉去核实。
一听秦风也知道,杜婉稍放了点心,“你以后走路注意点,这要是感染了,以后怕是会留疤的。”
“知道了,妈,我先回屋躺会哈。”苏岩也怕母亲问多了露馅,赶紧回屋关上了门。
西脚朝天地躺倒在床上,嘴里喃喃地说着:“都是程熙这个乌鸦嘴。”
今天发生在办公楼的一幕,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上午十点多,苏岩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抬头伸展腰身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学生自门外走过。
她认识那个学生,且印象很深刻,不是这个学生外貌的显著特征,而是他的留级身份。
没错,他是苏岩带的一个大西毕业班的留级生,本该七月份毕业的他,因为迷恋上了网络不可自拔,多门课程不及格,且补考多次未过,为此 ,苏岩还专门找他谈过几次。
另一个让她关注的原因是,他的心理测评报告不达标,远低于正常水平,上次程熙翻到的正是他的报告。
这匆匆一瞥倒是没有引起苏岩的注意,他去的是一位专业课老师的办公室,应该是沟通上次的考试问题。
可低头整理资料的苏岩越想越不对,刚刚那个学生手里拿的什么?光滑透亮,好像是……一把刀?
苏岩惊出来一身冷汗,她赶紧跑出去查看,那学生己经进了那间办公室,且屋里似乎有争吵声传来。
苏岩几步跑到门口,竟看到学生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对着老教师嘶吼,“都是你害得我不能毕业,你怎么就不能让我及格,为什么要针对我?”
老教师也吓得够呛,但还是秉着职业操守,谆谆劝导:“你考十几二十几分,老师怎么可能给你及格?把心思收一收,放在学习上,下次还有机会的。”
“还有机会?别的同学都毕业工作了,就我还要被人嘲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学生越说越激动,根本不听老师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