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咖啡厅见过一次陆淮之后,苏岩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像是一年多前一样,匆匆地闯入她的生活,又匆匆地离开,还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
后来她鬼使神差地竟又跑去医院,那间病房里己经住进了其他病人,护士告诉苏岩,在那次她离开后,陆淮就办理了出院。
苏岩呆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里一行行的小字,仿佛活了一般在屏幕上跳动,那是她的小说中另一个虚幻却鲜活的陆淮。
唉!苏岩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最后那一抹意难平也彻底放下,双手敲击着键盘,给小说写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遥远的西南边境,海拔五千多米的茫茫雪原上,陆淮带着一队战士正艰难地前行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冷硬的雪粒打在脸上,除了模糊了视线,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和寒冷。
陆淮在飞往边城后,在驻地医院休养了一个月,又重新回到了雪域高原,继续坚守着他的边境线。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边境上倒是一片平静,没有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但边境的巡逻却是一刻都不能松懈,这是他们的职责和使命。
回到哨所,天己经彻底暗了下来,陆淮脱掉厚重的大衣,就着火炉先烤了会儿身上的寒气。
自从上次受伤后就特别怕冷,长时间在外面巡逻还不觉得怎样,回到屋里却时常冻得发抖。
“吱呀。”
门被从外面推开,齐恒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先喝碗汤驱驱寒,一会儿再吃饭。”
陆淮闻着碗里散发出的香气,皱眉问:“哪儿来到羊肉?”
“额,梅朵姑娘送来的。”
见营长又要急眼,齐恒连忙说:“您听我说啊!人家姑娘今天成亲,村里办喜宴,客人们都有,我自作主张也给人送了结婚礼物,就是您上次让陈一带回来的鸭绒被,也算是祝贺新人大喜。”
听了齐恒的解释,陆淮这才没发作,沉吟了一会儿,想起来一事。
“对了,你结婚我还没送你东西呢,想要什么?”
齐恒满头黑线,“营长,我结婚都大半年了,您这也太晚了吧?”
“不要?”
“要要要。”齐恒赶紧说,“但是我还没想好要什么呢?”
“想好告诉我。”
“要不这么着吧。”齐恒看着陆淮嘿嘿笑,“我这,儿子再等几个月就要生了,您给他当干爹算了。”
刚端起碗喝了两口羊肉汤的陆淮听到这话,“噗”地一声,喷了对面齐恒一脸。
“哎,营长,您不同意也不带这样的吧。”齐恒惊得跳了起来,狼狈地瞪着陆淮。
“咳咳,”陆淮咳了两声,掩不住脸上的讶异,“你有儿子啦?”
“啊!”齐恒挺了挺脊背,不无骄傲地说:“是啊!都五个月了。”
陆淮默默算了算时间,半晌,冲齐恒竖了根大拇指,“你真行。”
“嘿嘿,那是。”
看着齐恒那洋洋得意的样儿,陆淮牙有点痒,冷冷地蹦出一句,“说不定是闺女呢。”
“怎么可能?肯定是儿子。”
陆淮瞥了他一眼,“怎么?还重男轻女啊?”
齐恒讪讪地摸摸头,嘿嘿一笑,“也不是,这不想着先要个儿子,再来个闺女,好事成双嘛。”
“你想得可真美。”
齐恒觑着陆淮的脸色,小心地问:“营长,眼看着就要换防回去了,您还一个人单着啊?”
听了齐恒的话,陆淮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双手放在炉边来回烤着。
就在齐恒以为等不到答案时,就听陆淮轻笑出声,“怎么可能?我要真打光棍儿,我家老娘还不得劈了我。”
听了营长这话,齐恒也松了口气,虽然两人是上下级,训练时营长严格又苛刻,但私下里却是好兄弟、好朋友。
陆淮养伤期间的事,他也听陈一说过,虽然惋惜苏岩这么个好姑娘,但也切实理解营长的选择,有时候他也觉得愧对妻子,愧对未出生的孩子。
但这就是军人的使命,他们守卫的是祖国的边疆,身后是千千万万个姐妹同胞,是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的万里河山。
两人没再说话,默默地烤着火炉,外面呼啸的寒风肆虐,却也摧不断铁血男儿的铮铮铁骨。
第二天天未亮,战士们又开启了新一天的巡防任务。
陆淮带着陈一几人,骑马踏着夜色向着最偏远的一处边境线行进,冷冽的寒风如利刃般划过脸颊,呼吸间寒气像是冰碴般扎入肺叶。
几人中途没有停歇,赶在中午时分抵达,战士们依例对界碑和周边设施进行维护检查,并详细记录异常情况。
这时,陈一拿着对讲机神色凝重地跑过来,“营长,达穆草原西南边境的哨卡发现有一批武装分子正沿着罗沧河下游朝我国边境移动。”
陆淮眸光一凛,沉声问:“多少人?”
“大约西五十人,看着像是在逃避后面的追兵,形容有些狼狈。”
“马上联系军区。”
“是。”
那边陈一赶紧联系边城军区,了解A国国内动态,这边陆淮拿起对讲机,“齐恒,你那边什么情况?”
“营长,我正在往那边靠近,这群人有些异常,不像是普通的侦查人员,他们很分散,像是故意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嗯,注意安全,我们马上过去。”
“是。”
“营长,”陈一急走几步来到近前,“营长,军区最新消息,A国发生大规模暴动,反政府武装被镇压,他们的首领维贾伊带着人突出重围,沿着罗仓河向北逃窜,应该就是这些人。”
“这么说,这个维贾伊也在里面,”陆淮边上马边说,“他们可能是虚张声势,目的是分散我军注意力,重点是掩护这个人,马上通知齐恒,一定不能把此人放进来。”
“是,增援部队很快就到。”
“嗯,走。”
几人齐齐上马,打马飞奔而去,身后升腾起一片马蹄扬起的雪雾。
齐恒收到陈一的消息,心中也是一凛,A国反对派武装头目竟然也在里面,不敢大意,沿途通过对讲机对附近岗哨下令,严密监视。
待到齐恒赶到达穆草原西南哨卡时,哨兵汇报:“副营长,大多数A国士兵在我军鸣枪示警后都向A国西北山林逃窜,还有部分人在附近徘徊。”
“还有没有其他异常?”
“据岗哨统计过来的数据,人数有些不对,至少少了五六人。”
“五六人?”
齐恒敲击着马鞭沉思,突然,他想起71高地的那处断崖,两边山石林立,十分陡峭,正是沿着达穆草原下,罗仓河的上游必经之地,人如果沿着崖底穿行而过,还真是不容易被发现。
“两个人跟我走,其他人严密监视这些人,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