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辉带着鸭舌帽,说实话,还是有头发的样子帅气。
沈悦溪现在知道为什么爸爸会生气,哪有新郎官儿戴帽子进行婚礼的,又不是天生秃头。
开会之前,凌宴卿故意问余辉,“余辉,你那头黑发是我一直羡慕的,怎么好好的,剃掉了?”
“是这样的,”余辉说道,“我和小溪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呢对之前做过的事情深表内疚,所以现在是改过自新,也是表了决心,我是一定会给小溪幸福的。”
凌宴卿不爱听他说这种话,“幸福是靠自已争取的,又不是靠别人给的。”
“凌总说得是,”余辉感觉凌宴卿对自已有敌意,所以没再说下去。
沈悦溪走进会议室,等了几分钟,沈荣拄着拐杖进来了。
“溪溪,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说吗?就我们几个人,回家说也是一样的。”
“爸,公司的事情就不要带回家了,”沈悦溪给他拉椅子。
沈荣点了下头,“能公私分明也是不错的。”
沈悦溪拿出合同,让余辉说一下合同上的这家工厂的资质。
余辉站了起来,翻了合同,看样子还挺专业的。
“我先投屏,”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后,看向开会用的大屏幕,“我先请大家看一下这家工厂……”
他调出来的工厂,看上去是无菌工厂,无论是卫生还是环境,都让人无可挑剔。
沈荣很满意。
沈悦溪去眼尖地发现照片上几个很小的字,“诶?余辉,这照片不是你拍的,是一个叫‘清韵有加’博主拍的。”
“哦,是这样的,”余辉解释道,“照片呢我是从别人那里复制过来的,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没回去,所以只能用别的素材。”
“原来是这样,”沈悦溪真想把那些合同摔在余辉的身上,但慎重考虑之后,对沈荣说道,“爸,我昨天出院后出去玩了。”
“你还说……”沈荣不高兴了,“都受伤了还乱跑。”
“爸,给你看些东西,”沈悦溪把合同上的地址和自已拍到的实景对比出来,“这是合同上食品厂的地址,但实际上这里根本没有工厂,而是写字楼。”
“那是因为我们工厂注册地在写字楼。”
“写字楼能注册成工厂?”凌宴卿反正没听说过。
“我们那可以,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余辉辩解道。
沈悦溪庆幸自已又去了一趟余辉的老家。
“爸爸,你在看这个工厂的品牌,和我拍的照片的品牌是不是一样?”
“是一样的,”周渠说道,“难道这家工厂是家庭作坊?”
“小溪,你哪里来的照片?”
“网上找的呀,”沈悦溪说道,“我这不是在医院躺着无聊么,就出去玩了,结果翻攻略的时候被我发现了这些照片,余辉,你怎么解释?”
余辉脸色大变,连忙对沈荣说道,“叔叔,这些事别人恶意抹黑的,请你不要相信。”
“余辉,你让我爸相信你也行,带我们去工厂看看,实地考察,你看怎样?”
“没必要吧, ”余辉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基本都是手机视频看看就行的,不然多麻烦。”
“好了,散会吧,”沈荣神色脸色苍白,呼吸也比较重。
沈悦溪过去扶他,被他推开了。
“爸~~~”
“小凌,去你办公室坐坐,”沈荣很生气。
沈悦溪想跟过去都被拒绝了。
“小溪,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拆我的台?”余辉很生气。
“我没拆你的台啊,就是不知道爸爸会相信谁?”
沈荣在凌宴卿的办公室来回踱步,“这孩子怎么这样?让我不省心呢?我知道那些照片是她拍的。”
“我也去了,”凌宴卿道。
“你也去了?”
“嗯。”
沈荣傻眼了,“那些照片是真的喽?”
“对,我们就在村口转了转,差点给整吐了。”
沈荣叹道,“怎么什么事情都不能按着我想的方向好好发展下去呢?”
凌宴卿笑而不语。
“哎,接下去怎么办?”沈荣心里没底了,“如果要签婚前协议,会不会太伤余辉的心了。”
“那我问您,如果公司在余辉的管理下出了事情,您会怎么想?”
“我……”
当然是沈荣间接造成。
“按我说,沈总其实完全有能管理好公司,并非需要别人帮助,尤其是男人。”
沈荣摆手,“女孩子要嫁人的,家里开公司的话,总要给女婿安排个位置的,不然,人家能心服口服?”
“那只能说这个男人没用,所以需要在妻子的公司任职。”
沈荣:“……”
“难道我说错了?”凌宴卿看沈荣无话可说,便说道,
“作为旁观者,我比您了解沈总。”
“我是她的父亲,我会不了解她?”
“您是关心则乱,”凌宴卿道,“如果你把重心放在她的工作能力上,你会发现或许她可以不用靠男人。而且,您太太也是在工作上非常出色的,要不然也不会和您创办公司。”
“女人总归是女人,要生儿育女,哪里有精力管公司的事情,”沈荣心里也很乱,“其实看到余辉这样不成器,我心里也着急,所以打算放权让他管一管新业务,谁知道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都来得及,”凌宴卿劝道,“公司和女儿都是您和您太太的心血,是吧?”
沈荣直摇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什么都要盘算好,可哪有那个本事。”
“那就放手让沈总去干,我相信她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看样子凌总很欣赏溪溪?”
“ 当然不止是欣赏了。”
“那是……”
“哈哈哈……”凌宴卿还不想被沈悦溪打死,干脆打着马虎眼敷衍过去,“正好余辉要推迟婚期,您也可以好好想想,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沈总?我的意思是几个月之后成长过的沈总。”
“嘶……”沈荣忍不住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不够重视溪溪的能力?”
“您只是一味把温顺的沈总想得太软弱了,”凌宴卿道,“其实她凶得很,我被打过,而且您看她,额头有伤还去实地考察工厂,我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