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学长？”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许念念心里警铃大作，陈子轩离得很近，身上有香根草，浅淡的皮革，和某种烟草的辛辣味，
是许念念在那个照顾了她十几年的男人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出去。”
这话是对着办公室里的其他男生说的，几个男高中生对视一眼，笑了几声离开了办公室。
墨川靠在门边没有动作，陈子轩皱了下眉，索性懒得理会他。
他身量很高，轮廓分明，藏在眼镜下的五官锋利，他垂眸静静注视着许念念，而后脱下了外套。
“你在怕什么？”
陈子轩没有触碰到她。
他只是将手撑在许念念的两侧，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倾身而上。
可仅仅只是这样，就足以让许念念恐惧了。
即使因为曾经养育她的男人的，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她对一切有关于性的知识都很浅薄。
但独属于男性的某种特定压迫感让她心跳加速，突然用力推向男高中生结实的腹部：让开！
女孩皱紧眉头，眼里闪烁着的怒火夹杂着恐惧：我，我不补课了！我要回教室！
男生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慢条斯理的握住她推搡的手，微微偏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撕下温柔的伪装，陈子轩的语气听起来和他的人一样让人后背发寒：不是你说喜欢我，想做我的女朋友吗？
“现在这幅样子，是不愿意了？”
“我…”
许念念心虚的盯着自已的手看，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了男生紧贴着校服衬衫的结实腹部上，她像被烫到一样挪开视线。
他的声音明显冷下来，带着厚重的烦躁感却被陈子轩误认为了是拒绝的态度，
“你的感情一向这么廉价吗？”
“几天前还堵在我的班级门口说喜欢，现在就做出这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几天前？”
许念念突然想起进入游戏的前置剧情。
她被陈子轩哄骗着，污蔑叶祁是性骚扰女孩子的混蛋。
明明那个时候，陈子轩才问到的她的名字……
【是三天前，你的角色的舔狗设定时间已经至少一学期了。】
系统突然的提示，让许念念语气都坚定了一些：说什么感情廉价.…你才是吧？
她怯怯的埋着头，不敢对上男生的眼睛，嘴里却小声的控诉着陈子轩：明明三天前才问到我的名字，现在就问我做…做女朋友什么的话，感情不应该这样。
她努力回想着养大她的哪个男人拒绝其他女人时的场面话。
又尽量让自已符合所谓的舔狗角色：我，我当然还是…
【喜欢说不出口，可以换种说话，比如说好感。】
“我当然还是对你有好感的！但是这样太快了。”
“很快？”
“许念念，容我提醒你，你追了我一学期。”
许念念眨了眨眼，撑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就算是这样，我也要为你考虑才行，学长已经高三了，是很关键的时候……
“我保送，你不会把这件事忘了吧？”
？
(林书先生，你可以在我绞尽脑汁的回答前，提醒一下我吗？）
【那我还叫什么系统，我叫许念念好了。】
许念念为自已的迁怒行为羞愧了半秒，她逼着自已迟钝的大脑飞快旋转，在陈子轩越凑越近时，伸手挡住了他的脸：你，你做什么？
陈子轩的唇就贴在她的掌心，有湿热触感传来。
许念念几乎惊恐的收回了手，不知所措的瞪着他：有细菌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勾着唇笑了一声，声音喑哑：我现在吻你的话，你的嘴里也有细菌了。
“不用了！”
许念念想伸手挡住他的脸，又怕他再做出什么让她猝不及防的事情来。
她思来想去，手足无措的捂住了自已的脸：你不可以亲我！
男生笑了一声，他抬头瞥了一眼办公室里唯一剩下的墨川，眼神微冷，用口型道：转过去。
墨挑眉，同样用口型道：你来真的？
陈子轩没说话，墨川耸了耸肩，转过身去面对着办公室的厚重木门。
“为什么不可以亲？”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
（我总不能说我不认识他吧？）
(可是舔狗什么的，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舔狗都是拼命想得到，但却得不到某种东西的人吗？）
【谁跟你说的？】
（护工姐姐。）
【高端的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许念念耷拉着脸：（我不要和他谈恋爱。）
(假的也不行。）
【那就不谈。】
【告诉他，你不喜欢这样快餐式的感情。】
许念念跟着系统，一字一句的念着：因为我不喜欢这样快餐式的感情。
只是因为我追求你很久，就要和我谈恋爱什么的，明明你也才刚认识我，根本不了解我，而且那天……你还让我污蔑叶祁，你在利用我的感情。
“对不起。”
男生耐心的听着她的控诉，凑过来轻笑道：以后不会这样了，那我们在一起，然后我慢慢了解你，好吗？
“不可以……这样就模模糊糊的，让我分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喜欢。”
男生理所当然道：很多人都这样，哪怕没见过面，在网上说两句话就能在一起，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模模糊糊的不是更好吗？
【不可以。】
不可以。
【我想和你再相处久一些，互相了解以后......】
“我想……”
许念念突然闭上嘴，她没有再跟着系统鹦鹉学舌，而是用一种极认真，极郑重的语气，抬起头看着他：什么都可以模模糊糊，爱不能，爱必须清清楚楚。
发懦蠢笨的少女仰坐在会议桌上，因为小幅度挣扎而稍显凌乱的发尾落在她白净的锁骨上。
她仰着脸，足以让人侧目的精致脸蛋上沾染的粉尘，像白纸落了灰，但依旧是白纸。
陈子轩突然收釹了脸上的笑容，他注视着许念念，稍微停顿后，轻声道：我明白了，我会一点点的了解你.…然后清清楚楚的爱你。
他直起身，将女孩从桌上抱下来。
“很抱歉，是我太莽撞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
许念念很不适应他这样有分寸的举动，像野狼露出獠牙后，又突然伪装成了听话的大狗。
“我，我自已回去吧。”
“你生气了吧。”
男高中生转头看着窗外的榕树，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眉宇间浮着深沉的忧郁：是我搞砸了，我把你当成了那些随随便便的女孩子，我很抱歉。
诶？
许念念虽然胆小，但她从心底来说，向来吃软不吃硬。
男高中生这副忧郁的样子，又是道歉，又是叹气，让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也，也不用这样，我当然很生气，但是你道歉了的话，我会少生一点气的……
“咳咳一”
【哈。】
(? )
（我说错了吗？）
【一般来说，这种剧情下，普遍的回答要么是——我还是很生气;要么是——没关系，我不生气了。】
许念念尴尬的背着手。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少生一点气这种话。”
面对大门的男生已经转过身，大大咧咧的抱着手靠在门上，
“我说轩哥，看你把人吓得，别逗人家了，放了吧。”
他没等陈子轩回答，自顾自拉开了大门：走吧。
许念念看了眼陈子轩，对方没有做出阻拦她的动作。
“那，再见？”
“再见？”
“怎么会有笨蛋对欺负了自已的人还这么礼貌的？”
“快走吧，我们还有事要谈呢。”
许念念总是听人说她是笨蛋，她小小的不开心了一下，还是很礼貌的冲墨川点点头：好的，谢谢你
门只打开了一小点，墨川就堵在门边，许念念没想让他再拉开多大。
只默默侧身过去，快要走出办公室时，墨川突然扭头，湿热气息擦过她的耳垂：晚上见，教学楼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