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温司言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他指了指教室上面的旧风扇：我当然知道，那个吊死鬼的故事还记得吧？
“记得……一个男学生在风扇上吊死了...….”
“我们那天出现在同一个场景，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讲故事。”
“根据我查到的信息，很不巧，那两个和我们一起讲鬼故事的，就是两个故事里的主角。”
“一个叫楚依依，一个叫墨子君。”
他说话时，许念念总觉得周国气温在下降一样，她抱着手臂，表情也凝重起来。
“楚依依你遇到过了，看样子也成功活下来了，剩下的，就是那个墨子君。”
这会儿是夏天，天气还有点热，窗外的蝉鸣连同空气中的闷热都让人感到说不出的烦躁。
温司言看见女孩额头上浸出细微的汗，顺着白皙的脸侧滑落，而后从小巧下颌的弧线掉进了校服衬衫里。
衬衫浸湿了一点。
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已的直播间，一向只会讨论通关过程的观众们突然转了话题——
「我靠，这是哪个新人玩家？言哥，长这模样你不下手我都看不起你！」
「言哥，你要不上，这就是我老婆了！我胆子大，我想搞她！」
「楼上醒醒吧，就这长相，多的是大佬愿意带她，能在拿必死牌的情况下活下来，指不定背后已经有金主了。」
「讲个重点，妹妹流汗的样子也好涩，多流点汗，等衣服透了，是不是能看到里面穿的什么？」
温司言眼皮一跳，下意识就看向了不该看的地方，他反应过来，立刻挪开眼，伸手把风扇打开了。
许念念盯着风扇，心头一跳，追问道：怎么了？
迎着许念念不解的眼神，他额头微蹙，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我有点热。
女孩呆呆的点头，根本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多少人用算不得好的词汇将她视奸了多少遍。
温司言没理会直播间里的一片哀嚎和那些说他“不厚道”的言论。
许念念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猜测他也在看直播间，于是耐着心等了一会儿，男人很快抬头：啊……
他像是在回答直播间的观众，眼里带着某些笑意的注视着许念念：的确是很可爱的新人玩家。
许念念端正的坐在凳子上，听着这句话，想到对方直播间可能有很多人在讨论这种话题，尴尬的脚趾都要蜷缩在一起了。
她立刻转移话题，也确确实实的担忧道：厕所的故事发生了，还有教室里的吊死鬼也是真的，那我们呢？作为当时也在场的我们，好像也是需要讲鬼故事的吧？虽然没有讲，但会不会我们拿的身份牌，也会有一段故事？
温司言看她的眼神略微有些讶异，好像是没想到她作为新人玩家还能想到这一层。
“你很聪明。”
“虽然这么说很冒犯——但你看起来就是那种又怂又弱，没有一丁点儿战斗力，只能依附大佬玩家才能勉强活下来的菟丝花角色。”
许念念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反而还有点羞耻。
“我是很弱…”
因为羞耻感几乎要脚趾抓地的女孩搅着手指，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有自知之明的，胆子小，又笨，遇到一点吓人的东西就能吓傻掉……
“好像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用，身体也不好，怎么看都，都是那种很快就要死掉了的角色。我一直觉得自已能够活到现在，全靠浑水摸鱼和莫名其妙的好运气。”
“但我有很努力不会去拖累别人，说什么依附大佬，我其实也不够格做大佬的队友……你不要误会我想抱大腿之类的.….”
“队友？”
温司言似笑非笑的念了一句，目光落在眼神干净澄澈的女孩身上。
“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许念念茫然的盯着他。
“不是这个意思吗？”
温司言莫名停顿了一秒，鬼使神差的低头看着她：当然不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依附的真正含义，可不是什么队友同伴之类的身份，是需要加上一些成年人内容的，需要你付出漂亮的容貌为代价的交易。
许念念愣了两秒，骤然反应过来，脸色爆红：你，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我说不是事实吗？”
“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说自已笨，我可一点儿都不觉得。”
“除了漂亮的皮囊外，也许你还能够用你还算灵光的小脑袋，获得他人的庇佑。”
他主动暴露了自已的阵营：我拿到的是欺凌者阵营卡，所以白天大部分时间，我会寻找类似于请假条一类的道具，为自已争取白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一边避开欺凌者阵营的npc,一边寻找副本线索。”
“你担忧的也是我在考虑的。”
许念念向来都不算小心眼的人，当温司言刻意转移话题后，她的注意力也被副本信息吸引了。
“你也觉得，一定有属于我们两个的角色的任务？”
“我有一些头绪了，所以我在考虑，是否将你纳入我的合作人范国。”
许念念想到自已的身份牌，正在犹豫间，系统突然出声道：【和他合作。】
许念念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道：我想和你合作，我会努力完成自已的任务的！
“是吗？”
他突然低头看了眼手机，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许念念，我期待和你的合作，不要让我失望。”
“期待？你……”
许念念还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态度，温司言就已经快步离开了教室。
教室门砰的一声关上，温司言看起来的确很急，走的也很快。
许念念站起来，她准备在教室里多待一会儿，等下课后返回教室，然而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窗外，却愣住了。
“林书先生，我刚才………和温司言进的一楼的教室吧？”
“可是窗外的树的高度，分明是高一点的楼层才能看到的..……”
砰！砰！砰！
与此同时，窗户和教室的门突然关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许念念立刻打开手机照明，却听见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谁？！”
许念念瞳孔微缩，忽然漆黑的教室里透进了一点儿光亮，她看向窗户的方向——
血红的天空下，教室的墙壁布满霉斑，墙上到处是喷溅上去的血迹和断断续续的血手印。
窗外有什么东西在晃动，许念念仔细看才发现，每扇窗户外，都是一具又一具上吊的尸体。
更可怕的是——她在窗户上看到了自已的脸，和就在她身后晃荡的人脸。
她动作僵滞的回头——
吱嘎......吱嘎．
慢悠悠转动的电风扇上，挂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那张因为吊死而狰狞的，惨白的脸。
死死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