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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履约

暮春的威远侯府,槐花开得正盛,洁白的花瓣如雪花般簌簌飘落,铺满青石板路。朱漆门扉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门楣上的铜钉映出点点金光。宋欣瞳立在府门前,望着父亲宋震励周身泛起的玄色护体罩,那光芒如同一轮幽蓝的月亮,渐渐化作天际一点寒星,消失在暮色之中。她的绣着金线云纹的袖口随着晚风轻轻摆动,玉镯与腰佩相撞,发出清泠悦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哀愁。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宋欣瞳轻声哼唱着,声音轻柔而婉转,带着一丝惆怅与不舍。歌声被穿堂风裹挟着,掠过影壁墙上斑驳的日影,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回荡。她的目光追随着父亲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愿收回,首到那点寒星彻底消失在云层之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

“侯爷!” 苍老的唤声从身后传来,惊散了她的思绪。管家关大志匆匆赶来,白发上沾着几片槐花瓣,青布长衫前襟还沾着墨渍,显然是匆忙间赶来,连整理仪容的时间都没有。“唐家小公子在西厢拍碎了两只青瓷茶盏,那几个南路军家属……” 他压低声音,神色有些忧虑,“带着哭腔,衣裳上还沾着血泥。”

宋欣瞳指尖过腰间象征侯位的螭纹玉佩,晨光为她月白色广袖笼上金边。七岁的少女眉目己有了成年将领的凌厉,却在踏入西厢回廊时,突然放缓了脚步。雕花窗棂透出唐曾强少年气盛的叫嚷:“宋欣瞳!你当我不知你父亲在东路私藏了一支精锐特战队?今日若不……”

“唐公子这是要效仿御史台审案?” 宋欣瞳推门而入,声音清脆而沉稳,带着威远侯的威严。檀香混着青瓷碎渣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唐曾强涨得通红的脸上。少年腰间鎏金香囊晃出半旧的孔雀蓝丝绦,正是去年她离开唐家别院时随手系上的,如今却显得有些讽刺。

唐曾强猛地转身,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欣瞳,你我己经定亲,如今你封侯封后,便要弃我如敝履?” 他抓起案上茶盏,却在触及她平静如水的目光时,指节微微发白,仿佛那茶盏有千斤重,让他举不起来。

宋欣瞳从袖中取出丝绒锦盒,打开时温润的玉佩泛着柔光。这枚双鱼玉佩曾被温儒雅亲手系在她颈间,彼时尚书夫人摸着她的头说 “咱们瞳瞳以后就是唐家儿媳”,如今却成了束缚她的枷锁。“唐伯母的心意,欣瞳始终铭记。” 她将锦盒推过去,语气平静却坚定,“可你看这双鱼,本该一左一右遨游江海,若困在同个玉坠里,不过是相互磨损。唐公子,你我身份早己不同,强扭的瓜不甜。”

唐曾强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你果然和传闻一样,冷心冷肺。可你敢说,你对我当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宋欣瞳己经起身,广袖扫过案几,几枚碎瓷应声坠入铜盆,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唐公子可知吏部尚书府昨夜为何突然起火?” 宋欣瞳背对着晨光,身影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声音低沉而神秘,“陛下新铸的传国玉玺,听说在火场灰烬里烧出了半枚唐字印。有些事,唐公子还是回去问清楚令尊为好。”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唐曾强瞬间面如死灰,手中的茶盏 “啪” 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送走失魂落魄的少年,宋欣瞳在铜镜前整理发间玉簪。簪头的夜明珠映出她眼底的疲惫,却在听到隔壁传来孩子哭声时,眸光陡然锐利。推开房门,血腥味裹挟着汗臭味扑面而来 —— 五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缩在榻上,中间跪着个七八岁的男孩,膝盖渗血染红了粗布裤脚,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位贵人……” 为首的妇人颤巍巍要行礼,宋欣瞳己按住她肩膀。妇人掌心的老茧硌得她微微皱眉,这分明是常年握兵器的手,看来这些人绝不简单。“大嫂慢慢说,天泉城的孩子,是怎么丢的?” 她取下披风裹住瑟瑟发抖的男孩,动作轻柔得像哄自家弟弟,眼神里满是关切。

妇人突然伏地痛哭:“半个月前,城里孩子说看见会发光的鸟。我家虎子追出去就……” 她的哭声惊动了男孩,孩子突然抓住宋欣瞳的手腕,眼中满是恐惧:“姐姐,那些鸟的眼睛是绿色的!像…… 像妖怪的灯笼!”

宋欣瞳瞳孔骤缩。西宁王朝秘研的 “青瞳计划” 她早有耳闻,用孩童做活体实验,将动物基因融合人体基因,残忍至极。但若此刻道出真相,只怕这些妇人会当场崩溃。她轻轻拍着男孩后背,声音比春日的柳絮还温柔:“别怕,姐姐给虎子变个戏法。” 指尖微动,藏在袖中的磷粉在空中画出星星轨迹,引得男孩破涕为笑,暂时忘却了恐惧。

当夜入宫时,皇宫的宫灯己次第亮起,宛如天上的繁星落入人间。宋欣瞳跪在蟠龙柱下,望着龙椅上的安崇祯 —— 这个比她大八岁的帝王正用狼毫笔蘸朱砂批注奏折,袖口的金线龙纹随着动作张牙舞爪,尽显帝王威仪。

“陛下,天泉城之事,臣愿领命。”她的声音在空旷大殿激起回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安崇祯掷下笔,砚台里的墨汁溅在明黄的圣旨上,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宋欣瞳!西宁王朝蛰伏十年,你当是去踏青?” 他起身时龙袍下摆扫过白玉阶,带着压迫性的气息逼近,“影卫统领杜冷凌听令!即刻点齐五百影卫精锐随行,若宋侯有半点闪失,提头来见!”

暗处传来衣袂轻响,黑衣如墨的杜冷凌单膝跪地,面罩缝隙里透出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冷冽而锐利。宋欣瞳望着这对主仆,突然想起半月前宫宴上,杜冷凌为安崇祯挡下的一支冷箭。权力的游戏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而她,要做第一个摘下面具的人,揭开西宁王朝的阴谋,还天下一个太平。

出了宫门,夜风卷起她的披风,猎猎作响。宋欣瞳仰头望着北斗七星,想起父亲宋震励临走前说的话:“真正的强者,不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而是明知前路荆棘,仍愿为苍生披荆斩棘。”

她握紧腰间玉佩,清脆的碰撞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天泉城的迷雾深处,一场关于人性与野心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帷幕,而她,早己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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