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玺阁的烈焰舔舐着夜空，将祭坛照成炼狱熔炉。公主的毒簪没入皇帝后颈三寸，簪尾玉玺纹章压着跳动的喉骨：“母妃沉井那夜，您用鎏金穗子勒她脖颈时...”她俯身贴近痉挛的耳廓，“可听见井底传来的《凤求凰》？”
皇帝瞳孔骤散，龙袍下的身躯如离水活鱼般剧颤。镇北将军的弯钩却在此时割向公主腰腹！沈砚的断剑格住利刃，剑身应声而裂。精钢碎片迸溅中，将军的玄铁鳞甲突然翻起倒刺——数百根淬毒银针如毒蜂出巢！
“小心！”沈砚旋身将公主压进祭坛凹槽。毒针擦过他脊背钉入汉白玉，石面瞬间漫开蛛网般的青黑色毒纹。
将军的狂笑震得琉璃瓦簌簌坠落：“清君侧功成！女帝陛下何不受禅...”话音戛然而止。公主的金簪自下而上贯穿他下颌，簪尖从颅顶透出时，玉玺印章正烙进他大张的口腔。
“本宫受禅前——”她碾转簪柄，脑浆混着血沫从将军齿缝溢出，“先清门户。”
玉玺阁废墟突然爆出震天轰鸣！三百条精钢锁链如垂死巨蟒挣断，传国玉玺在火海中浮沉。赤金熔液从玺身裂缝涌出，遇风凝成诡异的雀形金块。
“原来传国玺是空心的...”
沈砚咳着血扒开焦木，露出玺底夹层塞满的盐引票根。票根背面的微雕字遇热膨胀，连成血诏：“伪帝廿载窃国，今焚玺为证”。
玄武门外忽起惊雷般的撞击声。镶铜钉的巨木撞破宫门，狼头大纛刺穿浓烟。骨咄禄的弯刀滴着守军的血，身后柔然铁骑的箭矢却齐指祭坛！
“阿史那氏来贺新帝登基！”骨咄禄的吼声压过火啸，箭尖寒光闪烁如星河倒悬，“请殿下交投名状——”
弓弦满张声里，沈砚被铁蹄围在圆心。
忽然间，沈研的记忆里呈现新的幻像：
1，赤金熔液犹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自动拼合成雀形金块，宛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露出内部青铜兵符（柔然调军信物），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神秘与重要。
2，熔金如火龙般流淌过祭坛龙纹，蚀刻出北疆布防图（皇帝卖国铁证），那蜿蜒的线条仿佛是一条条狰狞的毒蛇，吐着信子，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3，盐引票根在高温的炙烤下，不仅显露出文字，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呈现出微缩的玉门关粮仓分布图，仿佛是一幅隐藏在黑暗中的地图，等待着人们去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每张票根边缘针刺的编号，与沈砚怀中假兵符序号完美对应，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剑，首插敌人的心脏，让他们无处遁形。
4，骨咄禄的箭囊里插着燃烧的盐引，仿佛是他手中的火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又像是他的胜利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向世人宣告着：“边关粮道己被我掌控啦！”
骑兵们的玄甲内衬上缝满了铜雀纹，这不仅是他们明投诚暗胁迫的双重身份的象征，更像是他们身上的铠甲，为他们抵御着敌人的攻击，同时也展现出他们的威严与霸气。
公主染血的指尖抚过熔化的金雀。金液烫得皮肉焦糊，她却将雀形金块狠狠按进祭坛裂缝！龟裂的汉白玉吞没金块，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九道精钢闸门轰然升起，将百官囚禁的牢笼反转为护驾屏障。
“阿史那骨咄禄。”她的声音穿透火场，“你父咄苾可曾告知...”金簪突然刺破掌心，鲜血浇在滚烫的玉玺残骸上，“柔然圣火需饮首脑之血？”
玉玺遇血骤亮！残角裂缝中射出刺目光束，精准钉在骨咄禄眉心。他骇然暴退，却见光束如活物般游走，最终在骑兵阵前的地面灼出焦痕大字：
“铜雀终首为咄苾”
铁骑阵型瞬间溃乱。沈砚趁机劈断燃烧的梁柱砸向马阵，火星引燃箭囊盐引，火焰顺着粮道图纹路窜遍柔然铁甲！
“不可能！”骨咄禄在火中嘶吼，“左贤王绝不会...”
公主将熔化的金雀残块抛进他怀中。金块遇血软化，露出内里半枚带齿痕的狼符——与阿史那咄苾当年赠予沈砚母亲的定情信物严丝合合。
“你父送本宫母妃的狼符，”她踏着火浪走向祭坛最高处，“怎会在铜雀首脑手中？”
玉玺阁最后的承重柱轰然倒塌。传国玉玺彻底熔成一洼金水，沸腾的气泡间浮起完好无损的青铜雀符。符身刻着前朝古篆：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内核。
沈砚的断臂突然被公主抓起，狠狠按进滚烫金液！
“君臣血契。”她咬破舌尖将血滴入熔金，“我赵明璃在此立誓...”
金液遇血凝成玄黑玺钮，狼头雀身的图腾在火光中妖异重生。
骨咄禄的惨嚎戛然而止。一支黑羽箭洞穿他咽喉，箭尾铜雀纹与玉门关截杀的凶器同源。烟尘散尽处，阿史那赫鲁的残骑出现在废墟尽头。
“好侄儿。”右贤王耳后红痣滴着毒液，“这份登基大礼可喜欢？”
新铸的狼雀玉玺突然剧震。雀眼血玉射出一道红光，精准点燃阿史那赫鲁怀中的火雷引线！惊爆声中，公主染血的诏书展于烈焰之上：
“即焚九重阙，新日月当空”
“逆臣贼子骨——”
血诏的“骨”字尚未干透，沈砚的断剑己斩落右贤王头颅。喷溅的毒血在诏书补上最后一笔：
百官死寂。柔然残骑跪倒如潮水。
沈砚拾起滚落脚边的头颅，耳后三颗红痣赫然钉着三枚金针——正是公主在玉门关自伤时所用的“地涌莲”解毒针。
原来毒与药，从来是同一根针的两面。
新铸的狼雀玉玺压住血诏。公主指尖抚过沈砚被熔金灼伤的断臂，焦皮剥落处，柔然王族的狼形胎记赫然显现。
“沈大人可愿做这开国玉玺的...”她将玺钮按进他血肉模糊的创面，“第一道印？”
玄武门外，幸存的铜雀死士在火海中集体自焚。火焰扭曲成巨大的雀影，雀喙却衔着一支金凤步摇——与公主生母殉葬之物一模一样。
真正的对弈，此刻才落第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