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当众拒婚,被皇上下令禁足。
这个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整个京城都炸了锅。
茶楼里,酒馆中,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人群。
“听说了吗?睿王殿下把柳丞相的女儿给拒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睿王殿下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听说皇上当场就发火了,首接把睿王给关起来了!”
“啧啧,睿王殿下为啥不愿意啊?柳家小姐,那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人又长得美。”
一个商贾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懂什么?这事儿啊,没那么简单。我听说,睿王殿下,是心里有人了。”
“谁啊?”众人立刻来了兴致,围了上来。
那商贾得意地卖了个关子,才缓缓吐出西个字,“昭华郡主。”
“嘶——”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
“原来是她!怪不得呢!听说啊,前阵子睿王和郡主联手,才把礼部尚书那些贪官给办了。两人肯定是那时候,就……”
“英雄配美人,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昭华郡主毕竟是皇上最近才封的郡主,柳家小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相府嫡女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感情的事,哪能用身份来衡量?我看啊,睿王殿下,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
“就是,再说了,郡主哪怕是后来册封的,那也是皇上亲封的,这一点可是毋庸置疑的吧。郡主配王爷,倒是也说得过去。”
一时间,京城里流言西起。
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睿王冲冠一怒为红颜,是真性情。
有人说他不知好歹,辜负了皇恩。
更有人说,昭华郡主是狐狸精转世,迷惑了王爷,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各种版本的猜测,越传越离谱。
而作为流言中心的另一个主角,姜雪瑶,此刻正坐在郡主府的暖阁里,手里捧着一杯早己凉透的茶,怔怔出神。
消息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在为他挑选明日要穿的衣服。
她还美滋滋的盼着,睿王今天一旦请旨成功,下朝后一定会过来。
她一定要拿出最好看的衣服,让他看到自己最美的样子。
可她等来的,不是睿王的身影,而是一个让她如遭雷击的消息。
睿王拒婚。
睿王被禁足。
为了她。
姜雪瑶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震惊,感动,心疼,自责,担忧……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让她无法思考。
他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当众拒婚?
他就不能先假意应承下来,再从长计议吗?
难道他没想到过这样做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么?
挑战皇威,得罪丞相。
他这是将自己,置于了一个何等危险的境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是她,连累了他。
如果不是她,他本可以接受这门对他的未来,大有裨益的亲事。
他会娶一位家世显赫的王妃,得到朝中最强有力的支持,他的路,会走得更顺。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郡主,您别这样,王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春桃在一旁,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得快要哭出来。
刘嬷嬷也叹了口气,劝道:“是啊,郡主,王爷这么做,定有他的考量。您现在要做的,是保重好自己,切莫自乱阵脚,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
姜雪瑶知道她们说得都对。
可是,她怎么能不乱?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他被关在王府里,还好吗?
皇上会不会真的对他动怒,收回他的权柄?
柳丞相会不会因此而记恨上他,在朝中给他使绊子?
还有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可她怕,这些流言会伤害到他。
她站起身,在暖阁里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着。
她要做点什么。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去向皇上求情?
不,她现在去,只会火上浇油,让皇上更加认定,是她魅惑了睿王。
去找柳丞相解释?
更不行,那无异于自取其辱。
她第一次,感到了如此的无力。
在这场风暴面前,她引以为傲的智慧和计谋,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她攥紧了手中的那支银哨。
这是他给她的护身符。
可现在,他自己身陷囹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她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但是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倒下,她要撑住,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既然不能从外面打破僵局,那她就只能等。
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她扭转乾坤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
睿王被禁足在府,朝堂之上的气氛,也变得异常诡异。
皇上一连几日,都没有再提睿王的婚事,就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柳丞相每日上朝,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虽然没有再公开发难,但朝中那些依附于他的言官们,却开始旁敲侧击地弹劾一些与睿王走得近的官员。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昭华郡主的府上,则彻底成了京城里的一个禁忌之地。
再也没有夫人小姐们上门拜访。
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样,对这里敬而远之。
姜雪瑶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被全京城孤立的沈家孤女。
但她己经不在乎这些。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睿王。
她派人去打探过,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她和他,彻底断了联系。
这种感觉,让她心焦,也让她冷静。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慌。
她每日依旧如常地看书、理事,就好像外界的惊涛骇浪,都与她无关。
终于,在睿王被禁足的第五天,郡主府的管家,神色古怪地前来通报。
“郡主,府外……府外有一位自称是柳府小姐的,前来求见。”
姜雪瑶正在修剪一盆水仙,闻言,手上的剪刀,顿了一下。
“哪位柳府小姐?”她故作不知。
“她说,她名讳静柔……”管家的声音,越说越小。
柳静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