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澡堂。
热气缭绕中，琴酒靠在池边，长银发披散在肩膀上，难得地显出几分放松的样子。
伏特加坐在不远处，正在练习从马尔代夫学来的水中冥想姿势，双手合十，神情专注。
"伏特加，你这个姿势叫什么来着？"東野羽看着伏特加奇怪的姿势。
"莲花式水中冥想。"伏特加一本正经地回答。
"教练说这个姿势能有效缓解职业压力。"
琴酒瞥了他一眼："你的职业压力来源于什么？"
"大哥，青花汾说我有'严重职业倦怠综合征'。"伏特加认真地解释。
"表现为对未知任务的过度担忧和肌肉紧张。"
東野羽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伏特加同学的知识进步很快。"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伏特加眼中闪着光芒。
"每天冥想十分钟，我发现自己的枪法准确度提高了8%！"
琴酒感觉自己的血管又开始跳动了："青花汾，你到底给他灌输了什么理论？"
"现代神经科学研究表明，放松训练确实能改善精细动作控制。"東野羽淡定地说道。
"这叫'运动技能整合疗法'。"
"说人话。"琴酒的语气有些危险。
"就是放松心情能让手更稳。"
琴酒："(ˉ▽ˉ；)..."
東野羽舒服地靠在池边，看着琴酒的表情变化："琴酒，我建议你也尝试一下水疗。"
"从你刚才的面部表情来看，颞肌紧张，下颌关节略有僵硬，典型的慢性应激症状。"
"我没有什么狗屁应激症状。"琴酒咬牙说道。
"否认是应激反应的第一阶段。"東野羽推了推眼镜。
"接下来你会经历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最后才能接受现实。"
"我现在就在愤怒阶段！"琴酒的声音顿时提高了。
伏特加适时插话："大哥，教授说得对，您的血压又上升了。"
"我观察到您的颈部血管明显扩张。"
琴酒看向伏特加："你什么时候学会观察血管了？"
"青花汾教的，生理指标监测。"伏特加得意地说道。
"就是看脖子上的青筋。"東野羽翻译道。
琴酒感觉自己需要深呼吸，但又不想让東野羽看出来自己在执行他的专业建议。
"为什么一定要找个替死鬼？"他转移话题。
東野羽在热水中伸了个懒腰："我的存在让太多人感觉到了不安"
"刚好那个风户京介和我专业一样，至于能瞒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你差点被黑麦打死，如果他的角度在刁钻一点的话，子弹会贯穿你。"琴酒提醒道。
"琴酒，你这句话暴露了你对我的关心。"東野羽笑了笑。
"说明我们的合作关系己经从功能性联盟升级为情感性联盟了。"
琴酒的脸色变得更黑："别胡说八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有用的工具。"
"工具？"東野羽故作受伤状。
"琴酒，你这样说会让我产生物化创伤的。"
"什么是物化创伤？"伏特加好奇地问道。
"就是被人当作物品而非人格主体对待时产生的心理创伤。"東野羽解释道。
"会导致自我价值感降低和关系疏离感。"
伏特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大哥以前也经常把我当工具，我是不是也有物化创伤？"
琴酒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正常聊天？"
"琴酒，愤怒确实会影响大脑皮层的氧气供应。"東野羽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建议你现在立刻进行'深度放松呼吸法'。"
"什么深度放松呼吸法？"
"就是深呼吸。"
琴酒："......"
他终于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
"很好！"東野羽鼓掌。
"你看，第一次尝试就有明显效果，面部肌肉放松了至少30%。"
琴酒瞪着東野羽："你是故意的，对吧？"
"琴酒，你终于进入讨价还价阶段了。"東野羽满意地说道。
"再过十分钟你就会接受现实，承认自己确实需要调节。"
"我不会承认的。"
"这句话本身就是在讨价还价。"東野羽推了推眼镜。
"你潜意识里己经认同了我的判断，只是意识层面还在抗拒。"
伏特加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青花汾，大哥什么时候会进入抑郁阶段？"
"大概就是现在。"東野羽看着琴酒逐渐绝望的表情。
"你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这是典型的习得性无助表现。"
琴酒靠在池边，用手捂住脸："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两个在澡堂里讨论这些？"
"因为温水环境有助于降低心理防御机制。"東野羽解释道。
"所以你是在给我做心理治疗？"琴酒透过指缝看向東野羽。
"恭喜你，琴酒，你终于进入接受阶段了。"東野羽笑容灿烂。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正视自己的问题，积极配合治疗了。"
琴酒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开口：
"青花汾，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
"你这样搞下去，组织迟早会乱套的。"
"那有什么不好？"東野羽理所当然地说道。
"健康的员工工作效率更高，犯错率更低，忠诚度也更强。"
"从经济学角度来看，这是最优化的人力资源配置策略。"
伏特加举手发言："教授说得对！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琴酒看着兴致勃勃的伏特加，再看看一脸认真的東野羽，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自己真的是地下犯罪组织里吗？
"对了，琴酒。"東野羽突然想起什么。
"下次行动前，我建议你们都参加一下团体辅导。"
"什么？"
"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分享各自的内心感受，增进彼此的理解和信任。"
琴酒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受到了冲击。
"团体...辅导？"
"没错，这叫团队凝聚力建设疗法。"東野羽越说越兴奋。
"说人话！"
"额...就是团建。"
"我们可以让基安蒂分享她为什么这么暴躁，让科恩分析他沉默寡言的原因..."
"停！"琴酒举手投降。
"我现在就是抑郁阶段，你满意了吗？"
"非常满意。"東野羽笑着说道。
琴酒看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他觉得，比起对付FBI和警察，对付青花汾要困难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