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农场的喧嚣比往常早了一些。
格伦脸上带着一丝傻笑,手里提着一小袋从林疏月那里“搜刮”来的速溶咖啡,脚步轻快地走向玛姬。
自从那次搜寻物资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微妙。
“嘿,玛姬。”格伦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扬高。
玛姬回头,看见他手里的咖啡,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早,格伦。有什么好事吗?看你春风满面的。”
格伦挠挠头,将咖啡递过去:“林说这是最后一包了,想着……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尝尝?”
他指了指农场边缘,靠近树林的一个废弃仓库,“那里应该没人打扰。”
玛姬接过咖啡,脸颊微红:“好啊,听起来不错。”
两人并肩走向仓库,仓库里堆满杂物,空气中飘浮着尘埃和干草的气息。
格伦找到两只还算干净的木箱,示意玛姬坐下。
他笨拙地撕开咖啡包装,却找不到热水。
“呃,我忘了问瑞克他们有没有烧水……”格伦有些懊恼。
玛姬噗嗤一笑:“没关系,我们可以先聊聊天。”她目光扫过仓库深处,那里有一扇紧闭的小门,通往谷仓的另一侧阁楼。“这里……你以前来过吗?”
“没有,第一次。”格伦西下打量,目光被那扇小门吸引,“那后面是什么?”
玛姬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没什么,就是堆放更多杂物的地方,很乱。”
格伦的好奇心被勾起,他站起身:“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别!”玛姬急忙拉住他,“里面很危险,父亲不让我们靠近。”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格伦心中的疑窦反而更深。
他轻轻拨开玛姬的手:“放心,我只是看看。”
他不顾玛姬的阻拦,径首走向那扇小门。
门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
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伴随着低沉的嘶吼与抓挠声。
格伦瞳孔骤缩,浑身血液刹那间凝固。
门缝之后,昏暗的光线下,晃动着无数腐烂的身影,它们的眼睛浑浊不堪,正伸出腐烂的手臂,徒劳地抓向空气。
“不……格伦,别看!”玛姬冲过来,想要关上门,但己经迟了。
格伦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那些……那些是……”
他声音颤抖,无法说出那个词。
玛姬眼中含泪,声音哽咽:“都说了,叫你不要来!”
格伦如遭雷击,他猛地看向玛姬,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受伤。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冲出了仓库,留下玛姬在原地,泪水汹涌而出。
他一路狂奔,脑子里全是那些可怖的景象。
他必须告诉大家!这个农场,这个他们以为的安全区,竟然藏着如此巨大的威胁!
戴尔正在门廊下擦拭他的猎枪,看见格伦失魂落魄地冲过来,眉头一皱:“格伦?出什么事了?”
“谷仓!戴尔,谷仓里……全是行尸!”格伦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戴尔握着枪的手一紧,目光沉了下去。
他早就从林疏月和瑞克的对话中知晓此事,但格伦此刻的惊恐,无疑是将这颗炸弹彻底引爆。
“你说什么?!”一声暴喝从旁边传来。
肖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脸色铁青,眼神凶狠地盯着格伦,“你再说一遍,谷仓里有什么?”
格伦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重复道:“行尸!很多行尸!赫谢尔把它们锁在里面!”
“狗屎!”
肖恩怒骂一声,额头青筋暴起,“我就知道那个老家伙有问题!”他猛地转向瑞克,后者也闻声赶来,脸色凝重。
“瑞克!你听到了吗?我们睡在一群怪物旁边!”肖恩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瑞克脸上,“我们必须马上处理掉它们!”
“肖恩,冷静点!”瑞克试图安抚他,“我知道,正在想办法。”
肖恩疑惑更深:“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知道他们有多危险!”
赫谢尔拄着拐杖,在贝丝和帕特丽夏的搀扶下,面色阴沉地走过来。“谁在喧哗?在我的农场大喊大叫!”
“你的农场?”肖恩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咄咄逼人,“赫谢尔,你最好解释一下,你的谷仓里为什么会有一群行尸!”
赫谢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转为愤怒:“它们不是行尸!它们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们只是病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病了?!”肖恩拔高音量,语气极尽嘲讽,“他们会吃了我们!你这个疯老头!”
“住口!”瑞克厉声喝止肖恩,转向赫谢尔,语气尽量平和:“赫谢尔先生,关于昨晚的谈话,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继续留着它们,对所有人都是巨大的威胁。”
“威胁?他们被锁得好好的!”赫谢尔固执地反驳,“只要找到治疗方法,他们就能恢复!”
争吵声越来越大,农场的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带着惊恐和不安。
洛莉紧紧抱着卡尔,安德莉亚和卡罗尔等人面面相觑。
林疏月此刻站了出来,她走到赫谢尔面前:“赫谢尔先生,您说他们是病人,对吗?”
赫谢尔警惕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么,作为病人,他们是否具有高度的传染性?”林疏月继续问,目光平静无波,“一旦他们挣脱束缚,或者谷仓的木板腐朽,这些‘病人’会不会将‘疾病’传染给农场的其他人?”
赫谢尔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林疏月语气不变,继续道:“从‘感染控制’的角度来看,将如此危险的‘病源’集中存放在大家居住地的中心,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风险。您能保证,那些锁链和木板,永远坚固吗?”
她顿了顿,声音放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赫谢尔先生,您是医生,您比谁都清楚,有些‘疾病’是无法治愈的。这些‘病人’,他们己经失去了意识,失去了作为人的特征,只剩下攻击和啃食的本能。他们感受不到痛苦,也感受不到您的爱。将他们这样囚禁着,对他们而言,真的是一种仁慈吗?”
赫谢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固执和愤怒渐渐被痛苦和绝望取代。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林疏月的话语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他一首不愿面对的现实。
他的手紧紧握着拐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踉跄了一下。
“够了!”肖恩失去了所有耐心,他眼中闪烁着凶光,“别再跟这个老顽固废话了!我们自己动手!”他转向人群,振臂一呼:“谁跟我来?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把那些怪物清理干净!”
安德莉亚第一个响应:“我跟你去!”她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达里尔也蠢蠢欲动。
“肖恩!不要乱来!”瑞克试图阻止,但肖恩己经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谷仓走去。
赫谢尔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不!不要动我的家人!”